第三百八十五章 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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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凌转身向着太子东宫幕僚：“先生，这……这也太快了些，我以为总需要些时日！”

“是啊，常治可能是早就打算好了。”

“嗯，先生可知大皇子府有没有什么动景？”

“听说是，昨天夜里，常治从咱们东宫离开后……”

“就去了大皇子府，直接捆了大皇子府的二位公子。”

“这么厉害？”

“确实如此，今天趁夜，把人送了过来！”

“常清……就没有反抗吗？”

“回殿下的话，这倒没听说，大皇子府现在什么消息也传不出来了。”

“那就是……常清被制住了？”

“殿下，极有可能。”

“只是不知，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

“殿下，我们耐心的看着就是，如果他有旁的意思，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嗯。”

常凌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和幕僚告别后，各自去歇息了。

这天的夜，风很大，呼啸着，吹得人甚至都听不清楚稍远一些的人在讲什么。

六皇子常治府上，前院的书房内。常治正在向百里蓬确认一件事：

“百里先生，一定要如此吗？”

“殿下的意思是……？”

“我现在已经投靠了太子常凌，想来大晋迎回了五皇子赵谌，来刁难我……”

“我也是不怕的……常凌就算顾及我的兵权或是未免我急了，投靠四皇子常济，也不会把我交给大晋去顶罪的吧？”

百里蓬慵懒的单手支在小几上，一手端着茶碗，微微一笑:

“呵呵，殿下所想不错，当然不会！”

“那……我为何非要多此一举，非杀了赵谌不可？这……”分明是自找麻烦，过多的树敌！

“殿下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吗？”

“这……”早就想到了，只是碍于百里蓬多智近妖，不敢问出口，他想着自己照着做准没错的，可今天事到临头了，他到底是没压住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殿下有疑问，应该早讲出来，我们之间生了嫌隙总是不好，更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百里蓬的意思就是在解释，那日在玳瑁村，你常治关于这件事有疑问，为什么不问？装什么智者？装什么明白？常治也听懂了，自是不再掖着藏着了：

“先生豁达，那我就明言了。我们那日在玳瑁村，您与我分析这时事，我就有此一虑。”

“还有呢？”

“还有，那日，先生与众谋士立了军令状之时，我更是疑惑，为何非要杀了赵谌不可？”

“殿下，这要看你志向几何了呀？”

“先生此意，是……？”

百里蓬旦笑不语，只是看着常治，常治则是想到了，请百里蓬出门那天，他的豪言壮语，为了这天下苍生！他不只是要这后梁的皇位，还要……一统天下。

“先生！自然是这天下了！”

“哦！那……就只有杀了他！”

“先生可否……解释一二？”

“也无不可。”

百里蓬正了正身子，一改慵懒的模样，慢悠悠的放下了茶碗，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

“如果殿下只为求眼前的安稳，事情做到这，自然是够了。”

“如果殿下，求得是这天下，那么……只能如此！”

此时的百里蓬停在了常治的面前：

“那日我外出，正巧见了赵谌，此人……无论是从面相还是气度，均非寻常之辈！”

“可他一向懦弱，卑微，靠女人才能在这顺安府活下来。”

百里蓬轻叹一声：“啊！殿下自己都说了，不管如何，他是活下来了。”

“这……”确实如此。

“人没了性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常治略一思量，认同的点了点头：“嗯！”

“我好奇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靠着女人过活，淹没于无数的流言蜚语之中，仍然……”

“气定神闲，不焦不躁！”

“先生的观点，与这顺安府的众人，大有不同。”

“殿下过奖了，只不过是当局者迷。众人只以为，他的气度是他卑微与懦弱的表现而已。”

“先生只凭这一点就断定他，必须要死？”

百里蓬微微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当然……不是！”

“我回来后，便为他推了一回奇门盘！”

“先生可愿讲上一讲？”

“即是殿下问起，自然是可以的。”这也很好的为常治解释了，为什么那日众谋士逼百里蓬写下军令状，他都没说出来的原因，因为其他人……不配。

“卦象上说赵谌此人，一旦向北而行，离开顺安府，再有一个身着墨色衣裳的，美丽而且年轻的女子相随……”

“月余后，即成飞龙在天之象！”

“北方？那是……大晋，正与现在的时事相符？大晋或会秘密的接回赵谌？”

“也只能这么解释。”

“可是，这世间女子，哪有身着墨色衣裳的？”

“是啊！”

“总不会是他赵谌养的护卫吧？”

“殿下以为呢？”

“我以为……他几近被人盯得死死的，并无此机会。”

“殿下，我也疑惑，就算有……一个女子，在这漫漫的逃亡路上，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那先生……”

“此象现在不得解，那就先放在一边，不如我们想一想他赵谌，回了大晋，就飞龙在天？”

“先生，这飞龙在天，或是与那双子拥立明主的预言，相合了？”

“也许吧。”

百里蓬继续与常治讲他为什么让他们今晚行动的理由：

“殿下，依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先在东宫冒充四皇子常济的人，去行刺大皇子常清的两个公子，制造些响动……杀成了让常凌添些烦恼最好，他越麻烦就会越顾念殿下手中的兵权，殿下一旦陷入被大晋的刁难的坑里，常治留恋您手中的兵权助他登基，就算是为了不让殿下倒向四皇子常济，他定会拉殿下一把。”

“杀不成……也没什么关系，咱们也没指望能杀得成，主要是想让太子常凌以为，东宫不甚安全。”

常治点了点头，那日和众谋士立下了军令状后，他确实是如此和百里蓬如此商议的。

“然后，咱们再安排人行刺赵谌，同样也是成了最好！”

“听先生的一席话，我亦觉得不能放他回去。”

“殿下相信属下，是属下的荣幸！”

“先生过谦了！”

百里微一低头，给常治还了一礼后，接着分析这局势：

“常凌身为一国储君，又代天子理政，如果赵谌死了，看他如何向大晋交代？殿下您可趁他焦头烂额，好好的在他这颗大树下，发展自己的力量！”

常治点了点头：“没错！”

“即使是查出了是殿下干，又能怎么样？您已经投靠了他这个太子，他登基在即，正是最不稳的时候，难道他会把殿下交出去顶罪吗？逼急了，您就倒向四殿下常济，把他拉下皇位，我相信四殿下，会非常乐意帮殿下平这个坑儿的！”

常治听到这再无疑虑，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百里蓬见此，就又走回了窗边的小几，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拎起小炉子上的铜壶，为自己的茶壶续水，慢条斯理的说道：

“今夜正合适，我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常治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大步的上前打开了门，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

“如若下起了雨，说不定会留下踪迹！”

百里蓬闭起眼睛，享受的闻着因为开了门，带进来了的风，吹向他的茶香，淡然的回了句：“殿下只管放心就是！”

“好！就依先生所言。”

这一夜注定有太多的变故和不平静。

东宫的常凌说是耐心等着看，话倒没问题，当晚就发生了大皇子的两位公子遇刺一事。

这麻烦……有点大了。

常凌于子夜匆匆赶来时，大皇子常清的两个儿子都受了些外伤，大公子伤势较重，二公子还好些，御医正在医治着。他看向守在一旁的东宫守卫，眼神凌厉：

“怎么回事？”

那首领单膝跪地，垂首抱拳：“殿下，刚才有几名刺客从天而降……”其它的军士也都赶紧跪在地上，垂头拱手承认错识。

“人抓到了吗？”

“不曾。”

“混帐！”入东宫行刺如入无人之境，这让他这个太子殿下的脸往哪搁？

“殿下，是属下们失职，请您责罚！”那首领把头低的都不能再低了。

“哼，罚你有用吗？改日若有人来行刺孤……当如何？”

“是属下看守不严，是属下们的过错。”

“要来东宫行刺，必要有内应，找到谁是内应了吗？”

“属下惭愧……并不清楚！”

“好一个不清楚！难道这样的事还要再发生一次？”

“殿下放心，属下定当全力追查！”

“追查？你有头绪吗？”

“殿下，不过属下刚才看到了……四殿下府上军士的……打扮！”

“你说什么？”

另一个官阶较低的军士，也赶紧抬头看向常凌：

“殿下，我看那武功路数，也确实是四殿下身边的人。”

气得常凌猛得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茶碗，盘盏叮当响：“真是可恨！”

一旁的宫人吓得全都低头，双手紧紧交握于小腹前，不敢多看亦不敢随便乱动。

“你们都给孤听好了，加强防范，再出这样的事情，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

常凌这个担心其实不算过份，潜入东宫行刺，来人必定武功高强……

还要有内应，有人领路。

行刺的和内应都没抓到……

他这个太子的性命……岂不是岌岌可危？

找得到还好说，找不到……就只有加强防范了。

东宫这里一波未平，而质子府的风波……才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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