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隔空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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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延庆帝所料,钟国公见赵谌被如此礼遇,心中慌了神。
他心中想着:赵谌这个小子果然告了他的状,又诉了为质之苦,老皇帝一时心软,才让赵谌这小子得了便宜,封了端王!
如此一来,老皇帝对他们钟家或许是有了成见,更甚至是戒心,他扶持东宫那个病秧子……难了。
再联想到宋妧那边也不顾什么脸面,直接开撕了,万一这小丫头真得抓到了钟家的把柄,递到了延庆帝的面前……呃,思及此处,钟国公在紫宸殿已经是冷汗涔涔。
接下来为赵谌举行的接风洗尘的宴会……
钟国公一直魂不守舍!
可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连旁人过来敬酒,他堪堪应对,有些不在状态。
与他亲近的朝臣则是趁着敬酒的机会,轻声问道:
“国公爷,这是怎么了?”
“哦,劳您挂怀,我只是有些身体不适而已。”
“哦,国公爷还要多保重身体才好啊。”
“是是是!”
“陛下还要指望您呢!”
“哎!大晋还是要靠众位的。”
“哈哈哈!国公爷客气。”
说着这名朝臣就向钟国公敬了酒,钟国公也只能喝了下去,心中却想着:个中缘由他哪里敢讲?都是谋逆的大罪啊!
刚才那名敬酒的朝臣,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心想:
哼,说不准给后梁人通风报信,透露昭华世子亲去后梁接应五皇子赵谌回国的,就是钟家。
现下他看赵谌和赵谨都平安归来,定是心慌了!
所以才……看上去心神不宁!
昭华世子的猜测,还有后梁那个六皇子常治的人所说……是真的。
不管如何,总不干他的事,不过……日后有好戏看喽!
延庆帝一直观察着钟国公这边的情况,他见钟国公得了闲,也笑着提了话茬:
“钟国公,说起来修齐(修齐是赵谌的字)也是你的亲外甥了,他如今平安归来,你怎地一言不发啊?”
钟国公心中一凛,赶紧起身揖首:“陛下,臣实在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钟国公谦虚了不是?你这的才华,朝野上下可是有目共睹的,怎地还能说不出什么?”
“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另一位朝臣也站了起来,向陛下一揖:
“我看是钟国公,见端王殿下归来,又有了指望,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钟国公立了眼睛,喝斥道:“你这是何意?”
这时候另一位朝臣站了起来:“哎!我看钟国公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延庆帝笑得莫测高深:“爱卿,此话怎讲?”
“我觉得,端王殿下去后梁前,一直住在宫里,与钟家少有接触,后又一去十四载……”
“钟家和端王殿下,哪来的如此深厚的感情?”
“呃……”朝臣们察觉这氛围有点不对了,一个个的不敢乱讲话了,连推杯换盏都暂且停了下来。
延庆帝却继续刨根问底:“哦?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微臣听说昭华世子中毒之事,是因为有人刻意露了消息给后梁!”
“嗯。”延庆帝敛了笑意,不置可否。让朝臣们摸不准他的态度了。
“国公爷以为呢?”
钟国公实在是担心延庆帝拿了他什么把柄,要今天的宴是办了他,吓得他色厉内荏:
“你这是何意?”
“国公爷急什么?下官又没说是你做得……”
“你!”
“陛下,依微臣看,国公爷没准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抓到这幕后之人,来向端王殿下邀功,攀上端王殿下这个高枝!”
“你胡说八道!”
“当然了,这也难怪,钟国公与端王殿下见的面一个手都能数过来,没甚交情,有此想法也不奇怪。想攀高枝儿,总得递上投名状吧?”
延庆帝点了点头:“嗯。”瞧瞧这些个言官,说得跟真的似的,给个叶,就能编出一颗树。
他满意极了,看钟国公难受,他就舒心。
钟国公有心想辩解,可是哪抵得过言官的那张嘴?
说不定是延庆帝授意的,他还是乖觉些,莫要再触延庆帝的霉头了。
“微臣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鉴!”
“钟国公,你当真没有吗?”言官还来劲了,不依不饶的。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是看不上端王殿下,看上了东宫的皇长孙殿下吗?”
“你这是污蔑,无凭无据的,是打算给本官栽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时候一个老臣站了起来,适时的打起圆场:
“哎!今天是端王殿下的好日子,何必如此?”
钟国公被激起了火气,合着他一生气回骂了一句,老臣就站了出来,说什么端王殿下的好日子,刚才这言官含沙射影辱他许久,怎不见这老东西站出来说和?分明是合伙欺辱他,遂尔向延庆帝一揖:
“陛下!”
“爱卿们说的都有些道理。”这话说的含糊,也不知刚才是哪句话有道理。
“陛下!”钟国公还想辩解,延庆帝一抬手:
“钟国公不必多言,谁是谁非,朕……心中有数!”
“臣……”你有个什么数?语焉不详的,吓唬谁呢?
“钟国公且坐下,享用这宴吧。”
钟国公被延庆帝一句话,堵了嘴,不好再多言,总不好继续忤逆圣意吧?
明面上是给钟国公台阶,安抚他,实则是护着那说话的言官。他再看向刚才说话的那言官,见他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还轻蔑张扬的斜了他一眼,不禁心中气闷得很:想这老皇帝,真是刁钻得很,命臣子们打他一巴掌,他再来给自己一个甜枣!
其实延庆帝冤枉了些,这言官……是邕亲王授意的。
延庆帝要看戏,邕亲王哪能不成全?这一对亲哥俩,多年的默契……邕亲王去找言官聊聊,事儿就成了。
延庆帝,哪里会做为难有功于大晋的国公府这样的事?
他一向宽仁的,爱民如子,善待功臣,呵呵!
而这好一顿锋芒,则是被后妃们瞧个仔细。
最失落的……当属皇后娘娘钟静徽!
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她望着赵谌年轻俊逸,气度非凡的样子,心中自是高兴。
可另一边,却是自己的母家还有自己的亲孙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现在……手心和手背,要争起来了,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已经没了长子,现如今又是这般的境况,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还有钟家……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可她毕竟是钟家女,现在就连陛下……也极少来她的仁明殿。
她心中苦闷非常,自然带在了脸上。
却上让坐在她下首的,宸妃娘娘瞧了个仔细。
呃……最高兴的,当属出身左相府于家的宸妃娘娘了。
她向左微扯唇角,心想:这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想她钟静徽,当年是何等风光?
现如今,人老色衰,太子死了,母家和皇长孙殿下同自己的亲儿子,要一较长短。
陛下,又不信她了。
呵呵,真让人畅快啊!
都说她宸妃日子苦,一个娇养长大的嫡幼女被送进这如海的深宫中,险些淹死,活着也是日日苦闷。现在她钟静徽,也未可见比她好过多少!
想到这,她便来了兴致,举着杯向皇后娘娘敬酒:
“皇后娘娘,臣妾敬您一杯!”
皇后娘娘一愣,敷衍的举起了杯,只听得:
“臣妾……恭喜皇后娘娘……与端王殿下得以重聚!”
皇后娘娘面带微笑的回了句:“谢宸妃了!”
宸妃见她神色间,竟然没有丝毫异样,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就上来了,她放下酒杯,笑呵呵的望向玉阶下坐着的赵谌:
“说来,还是皇后娘娘有福气!”
立时有一个年轻的妃子接了话茬:“宸妃姐姐这话说的在理儿。”
再来一个敲边鼓的:“是啊,我瞧着这端王殿下,气宇轩昂,即使是为了质子十四年,亦是没有辱没了咱们皇家的脸面!”
“何止啊,你再看皇长孙殿下……那不亦是一样,只不过……年纪尚幼而已。”长大了争一争,更有看头了。
“皇后娘娘,您瞧瞧,众姐妹的眼睛是雪亮的,您啊,是这宫里最有福气的!”
说完宸妃娘娘,捏着秀帕抿嘴笑了起来,看上去……再开心没有了。
钟静徽只是冷着脸,没有回话,这点儿刺激……她还是能忍得下的。
延庆帝听够了他的女人们打机锋,转过头去瞧了宸妃一眼,那意思是:
别太过份了啊!差不多得了。
宸妃娘娘立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
反正……她该说的也说的,她就不信钟静徽不生气,不郁结于心。
呵呵!
宴会结束后,钟国公匆匆而走,回府找谋士门客们想法子去了。
延庆帝得了宫人的回报,知道钟国公谁也没理,直接出了宫,似是慌张,心里舒坦了许多。
哼!敢有非份之想?真是活够了!
好戏……还在后头!
今天这一出戏的缘由,还要说回到赵谌进雍京的前几天。
赵谨和朝元白功不可没!
因为赵谌五日前和韩元白深夜拜访赵谨,赵谨很慷慨的给了他提示,知道了该如何应对陈述关于钟家的事。
韩元白这个老妖精,秒懂赵谨的意思。
回了自己的房间后,韩元白就和赵谌定下了应对的法子。
果不其然,赵谌进京的前一天。
延庆帝派了内官前来,询问他关于遇刺之事,他也未曾多说,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愿麻烦他的父皇的模样。
“儿臣能于有生之年,重归大晋,已是父皇的照拂了。”
“儿臣不过是受些委屈,哪能刚一回来,就用这等事,烦父皇的心?”
“更何况,儿臣现在并无大碍,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五殿下,您为质十四载,实在苦了您,如今却遭此大难,实在是……说不过去。”
“内官大人,实在不必说了,我身为父皇的儿子,赵家的子孙,为质虽苦,可这亦是应该的!”
“五殿下仁义!”
“再说刺杀之事,不过是一些人想岔了,父皇不必为此担忧……”
“殿下说的是!”
这话说得漂亮,就连陛下派的人,都直点头。
他不说,不代表那些护着赵谌一路回来的人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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