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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玄见门关上,这才继续笨手笨脚的替司马莞笙整理好衣裙。
司马莞笙看着认真的楚南玄,从唇间挤出几个字,“谢谢你!”
楚南玄答非所问道:“现在没办法寻一身新衣裙,你这身前撕破的地方,走路时用宽袖应该可以遮挡。”
说罢,他扫视了一眼屋子,从门后捡起王癞子迷晕司马莞笙的那块白色毛巾,拿着鼻前嗅了嗅。
他嗅出毛巾里寖泡的东西,是比较劣质的迷.药和软骨散。
对于舞刀弄剑,经常接触绿林豪杰的他而言,对这两种药自然不会陌生。
他将门口的门闩插上,箭步行至榻前,面无表情道:“你稍等,我去寻解药来,不然半个时辰你恐怕没办法下地活动。”
说罢,没等司马莞笙吭声,他已快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屋外,司马瞿或是徘徊累了,走到廊下的围栏之上坐下,招手让吓得瑟瑟发抖的茹霜到跟前来。卢氏黛眉微蹙,也跟着行至他身旁而立。
茹霜战战兢兢上前,俯首哈腰,不敢吱声。
司马瞿不紧不慢的问:“说吧,我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茹霜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瞿厉声吼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老爷,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老爷明鉴。”
“好,昀姝,回去就找个人牙子把这贱婢发卖了。如此谎话连篇,欺上瞒下之人,司马府不留,也不敢留。”司马瞿震怒,说罢,起身欲走。
茹霜生性胆小,经他这么一吓,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她抓着司马瞿的袍边,哭泣着磕头哀求道:“老爷,求求你,不要把茹霜卖了。茹霜以后一定好好做事,绝不行差踏错半步。求老爷再给茹霜一次机会,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卢氏看得于心不忍,帮忙求情道:“夫君,茹霜是个本分老实之人。要不……”
没等卢氏把话说完,司马瞿厉声打断,“本分老实?在我面前一句实话也没有,这还能叫老实?我掏钱买她来,是养着她当主子的不成?我就想知道句实话,还故意给我装糊涂。”
卢氏无奈,摇头叹息。蹲下身去劝说泪流满面的茹霜道:“茹霜,你就如实说便是。有我在,老爷不会为难你家姑娘的。”
茹霜抽泣着,咬着下嘴唇点点头,低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司马瞿。可是茹霜也只知道司马莞笙收了个玉佩,有人约她,在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一概不知。
司马瞿听了茹霜的话,倒是心情大好,笑着道:“起来吧!”
“老爷,那奴婢还能再伺候二姑娘吗?”茹霜一脸委屈,虽然司马瞿听后并没发怒,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她用那泪眼汪汪的眼睛望着司马瞿,眼里充满恳求和期望。
“你不伺候二姑娘,伺候谁?难不成还得我找个人伺候你?”司马瞿冷冷的说道。
虽然他说得不是什么好话,但茹霜却破涕为笑。
她擦着脸颊的眼泪,“茹霜不敢,多谢老爷开恩!多谢老爷开恩……”她连连磕头谢恩。
司马瞿见她这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行了,别哭哭啼啼的,这是在外边,别让别人瞧见还说我暴戾恣睢,赶紧起来。”
茹霜这才哭笑着站起身来,候在一旁。
从茹霜的一番诉说,司马瞿已猜到,司马莞笙和楚南玄早已暗渡陈仓。他窃喜,好事将近。故此,他自是觉得茹霜有功的,又怎会处罚她。
司马莞笙躺在榻上,望着窗外的碧空,眉头紧锁。此刻,她心绪很乱。
今日,不但没能进得皇宫,还险些丢了清白,若不是楚南玄出手相救,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日。或许又会带着世人的唾弃,再次被仇人扔进死亡的深渊。
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危险无处不在,仇人置她于死地的脚步从未停止。而她,事到如今,还是止步不前,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抗衡。
窗外的榕树上,两只麻雀在树上蹦上蹦下。叽叽喳喳的叫声,让她回神。
她试着抬了一下胳膊,刚抬起来,又重重落了下去,还是使不上力。
这时,楚南玄如同鬼魅般从窗外跃了进来。
他走到案几旁倒了杯水,行至榻旁,将水杯放到榻板上,单手伸到司马莞笙后肩处,“司马小姐,得罪了。”
他可是光明磊落之人,男女授受不亲他也是明白的,他不想被别人误解,趁人之危占便宜。或许,是不想被司马莞笙误解。因为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从来不屑向别人解释什么。
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多管闲事,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司马莞笙对自己的看法。
他从腰间掏出一个酱紫色瓶子,抖了一粒药丸出来,用那纤细修长的手递到司马莞笙嘴里,快速的端上水杯让司马莞笙送服。
待司马莞笙吞下,他才轻轻将司马莞笙放下。
楚南玄面无表情的道:“这解药是极品,你身上的药性应该恨快就会解。”
他那张脸,随时随地都绷着,真的很难让人猜到,他何时是喜,何时是悲。
司马莞笙用感激的眼神望着他,温声道:“小将军,今日多亏有你。如此大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楚南玄对上了司马莞笙那波光粼粼的双眸,瞬间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他慌忙将视线移开,甚至以背相对。
他今日穿了身黑色锦袍,让原本就自带寒意的他,显得更加的难以亲近。
司马莞笙望着他的背,在心中暗暗嘀咕道:明明是一个热心肠之人,为何却要把自己掩饰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木头?
她越想,越觉得和楚南玄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半响,楚南玄才挤出一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句话,这个背影,让司马莞笙又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此刻,解药已经起效,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酸软之感也逐渐消失。她试着用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居然可以办到了。
这解药还真管用,立竿见影,以后我得让阿籍帮我弄一些,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她暗自嘀咕了两句,思绪重新回到楚南玄的背影和那句话之上。她咬着下嘴唇,闭着双目,努力的去回忆之前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须臾,她猛的睁开双眼。
是他!
她想起了那个把自己从响马子手里救下来的恩人,她再定眼打量着楚南玄的背影,还有他腰间那把长剑。
瞬间,她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她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踩着绣花鞋,绕到楚南玄正面,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原来是你!”
闻声,楚南玄眉头轻挑。甚至还因为司马莞笙离得太近,情不自禁往后倒退了一步。
“你可以走动了,那我也该走了。”说罢,他绕开司马莞笙,径直朝门口走去。
司马莞笙追上去,紧紧拽着他的双臂,急问:“你不记得了吗?数月前,在柏树林,是你从响马子手中将我救下。”
楚南玄嘴角微微一抽,他不想否认,淡定道:“那又如何?”
“上次在流觞会,我就觉得你眼熟。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你明明知道就得是我,为何却说不认识我呢?”
“说与不说,难道有区别吗?”
司马莞笙的情绪已经激动得不行,楚南玄两次救她于危难时,她岂能不激动?
可,楚南玄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似的,还是那张可以去做雕像的脸,语气也是冷得没有丝毫感情。
“当然有区别,你救了我两次,你就是我司马莞笙的大恩人。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关乎性命清白的再生之恩呢!你说吧,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我一定竭尽全力。”
司马莞笙想报恩,不然她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那样特别难受。就像前世刘璃越为了她,放弃帝位一样。为了还恩,她可以不顾一切。
楚南玄望着一脸急切的司马莞笙,沉默良久,才极认真的道:“你能帮我什么呢?我楚南玄打小就什么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
他说到此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原本寒气逼人的眸子,竟然闪过一丝温柔。
“就是什么?”司马莞笙迫不及待的问。
“就是缺个夫人,要不你以身相许可好?现在,你还能竭尽全力报恩吗?”这句话,楚南玄咬的特别真,似乎是怕司马莞笙听不清楚似的。
语落,司马莞笙的脸色骤变。抓着楚南玄双臂的手,也滑落了下来。
楚南玄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哭笑。
“我楚南玄随时恭候你来报恩,我人生另一半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你若想好,差人送此物上门,我便让母亲上门提亲。”他扯下剑穗塞到司马莞笙手中。
说罢,他径直朝门口走去,取下门闩,将候在门口的司马瞿等人放进来。而他,只是向司马瞿等人点头为敬,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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