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会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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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星夜看着透明的玻璃穹顶，月亮成为了这房间唯一也是永恒的光源，感叹着谁能想到外观上看起来风格死板的一座塔楼，顶上会是这种浪漫到极点的设计。房间里已经被满满当当摆上了属于自己的物件，当然，大多都是兰斯洛特凭着他猜测自己的喜好来购置的，比如床上的那个占据了大半个床的诡异拼接熊玩偶……

星夜有点想把它直接砸到兰斯洛特的脸上。

不过，星夜意外地发现凯竟然没在。

凯确实是上了楼，难道他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了其他楼层？星夜疑惑着，这时候，一只红色的蝙蝠扑棱着翅膀从窗外飞进来，它的身上斜挎着一卷黑色的羊皮纸。它径直飞到星夜的面前，星夜抬起手，它便乖巧地落在星夜的手上，一个翻身，就稳稳地倒挂在星夜的手臂上。它的爪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徽记，星夜认出是罗德斯特的，于是取下羊皮纸，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家伙顺从地蹭了蹭，一双黑色乌溜溜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星夜。

这大概是要小费的意思吧……星夜试探着把手指伸向它，小家伙倒是不客气，一口咬在星夜的手指上，呲溜呲溜地吸了几口，完事后还舔舔那小小的伤口，然后又扑棱棱地飞走了。

星夜的视线重新落到羊皮纸上，罗德斯特送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呢？他好奇地将羊皮纸展开来，但是纯黑的羊皮纸里面什么都没有。

空的？星夜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确实是没有一个字的。难不成这是什么密件，需要通过特殊的方式才能看见信息吗？星夜思忖着，羊皮纸一般有什么方式可以显现信息呢……

忽然，他看见羊皮纸上开始浮现出血红色的字样：羊皮纸一般用于记录魔法或者施魔法，特殊加密的羊皮纸需要得到对应的魔药才能令其显现。

星夜咦了一声，这是在回答自己刚才所想的问题吗？

羊皮纸之前的字消失了，重新显示：是的。

一张羊皮纸不仅能读心还能解答问题……星夜又想道，罗德斯特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呢？

这次羊皮纸却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的答案上，并没有变化。

是不知道的意思吗？星夜看着羊皮纸，继续想着，如果要让一个喰种变为血族，要通过怎样的方式？

羊皮纸上的字开始变化：禁书区域，1195号书架，第五层，第十七本。

禁书区？星夜看着羊皮纸上的字，意识到羊皮纸被录入的事情它可以直接回答，不知道的事情则不会回答，对于一些“特别”的事情，它会间接回答。

倒是挺有意思的东西……

“星夜少爷，”凯的声音从星夜身后传来，星夜转头，凯就站在门口，“您回来了？”

星夜嗯了一声，注意力又回到羊皮纸上，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星夜少爷，您在看什么？”

“这个羊皮纸，挺有意思的。”星夜将羊皮纸递给凯，“看到上面的字了吗？”

凯拿着羊皮纸仔细地看着，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星夜看着羊皮纸上显示的字，然后说道，“你在心里想一个问题试试，比如，如果要让一个喰种变为血族，要通过怎样的方式。”

凯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看着羊皮纸，一会儿之后，他将羊皮纸递回给星夜，依然摇摇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星夜有些奇怪，难道，这个是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无法使用的东西吗？

是的。羊皮纸上如此显示着。

有好玩的东西却不能分享吗，有点可惜呢。星夜如是想着，将羊皮纸放到一边，“你之前去哪里了？”

“去了楼下的宿舍。”凯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的轮廓正是曼陀罗馆，上面清楚地画出了十八个楼层和其中的房间，包括房间属于谁。

图是手绘的，上面的笔迹十分干脆工整。

“你画的？”星夜有些意外，“就刚才那一会儿时间？”

凯摇摇头，“从前天兰斯洛特伯爵让我送东西来的时候，我就开始画了，我想您应该用得上。”

星夜看着图纸，算上自己，曼陀罗馆现在住了一百零四个幼子，前六层每层十人，中间六层每层六人，再往上的三层一共七个人，第十七层是空的，十八层就是自己所在的地方了。最细致的就是凯将每一层所住的人名和房间号都标注在了图上他们各自的房间里，一目了然。

在星夜仔细地看着图纸之时，凯抬头瞥了一眼旁边的羊皮纸，然后又迅速将视线转回到星夜专注的脸上。

“刚才为难少爷那群人里面带头的红毛，是一个人住在十六层的。”在凯说到“红毛”这个词的时候，星夜突然笑起来，凯却是一脸严肃，“少爷，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即使我是个喰种。”

星夜明白他是在说刚才自己阻止他动手的事情。星夜并不是怕事的人，但那几个人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星夜隐隐觉得他们并不仅仅是来向自己挑衅立威的，那个红发少年看自己时候的眼神，更多的是——贪婪？凯若在这时候动手，不仅自己纵容喰种伤害正统血族幼子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的，凯也将必死无疑……或许这就是对方想惹恼自己的目的之一。

“凯。”仔细斟酌之后，星夜轻声说道，“不如，成为我的暗卫吧。”

凯怔住。

暗卫指的是暗中保护主人的护卫，他们会隐藏好自己的痕迹，平时不会轻易显示在人前，只有在主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血族中担任暗卫的一般是有血亲的子嗣，由于来自血液的掌控力，只有自己的子嗣是绝对不会背叛的。所有“父亲”都有权在自己的子嗣中挑选出能力者作为暗卫，以保护自己。唯一的例外当然还是罗德斯特，毕竟他除了星夜就没有其他子嗣了。从这一层面来说，让一个喰种成为暗卫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等于是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了一个所有血族都唾弃的一种存在手上。

对凯来说，这是一种星夜给予的极大信任，足以让凯感到不可思议。即使是星夜在拍卖会上将自己买下来亦或是温柔地赐予自己一个新的名字，在凯的心底这依然只算得上一种让自己臣服于星夜的交易。他可以保护星夜不出任何的意外，但那是基于自己最终要实现的目的……

“少爷，让我成为暗卫，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凯一脸严肃，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个小少爷是太过天真还是真的傻。天真还好说，要是真傻……自己的计划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意味着你可以安全地呆在我身边，还能更好地获取我想要的情报。”星夜晃了晃手中的图纸，“我觉得这挺适合你的。”

“殿下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我想，”星夜笑起来，“不会同意的只有兰斯洛特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