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谁是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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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未进木屋，不想屋中多了个小型的祭台，还多出个古怪阵法。老者相貌的郑南身穿法衣，神态严肃的在阵中打坐念咒。在他身体的周围还摆放不少玉质瓶瓶罐罐，看起来像是用来疗伤的丹药。

这么多东西的从何而来？江小迷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郑南：“怎么，这年头做鬼还得带这么多行头么？”

郑南斜瞅了小迷一下也不起身说道：“你错了，对付鬼我只需动动嘴，对付人才用这么多东西。特别是像你这种人。有事没事喜欢都劳烦一只老鬼的，不得不多备点东西呀。”

小迷笑了起来道：“嘿，有道是能者多劳，您技艺高超，能管这地界冥界之间的事，不劳烦您，我还劳烦谁呢？”

郑南板着脸道：“见你一次便麻烦一次，你不把我这几根老骨头累断，你是不会罢手。都说前世债今生还，按说我应该还清了。……”

小迷笑着拱手道：“你似弄反了，欠债的应当是我，要便是我还。”郑南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先不说其他，有紧事给你听。镇住魂魄，欺瞒天道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想办法根治。这事别赖上我，我也无法。”

小迷见郑南有心撒手便激道：“这是当然，您要治死几个还是功劳，实在是不敢相请啊。”郑南怒目以对：“过河拆桥的人我是见多了，可从未见如此之快的。”

小迷笑道：“我不光拆桥快，拆什么劳子传送阵也快。”郑南指着小迷道：“什么意思？话里有话，你是在责我？”

小迷瘪嘴道：“没有，我哪敢啊，你连天外魔将说招来就招来，与你作对岂不是找死？”郑南怒道：“说道赖人，你江小迷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又招惹你什么了？偏生拿我来撒气，欺负我老了么？”

小迷笑道：“非也，非也，我叫小迷，不是江小迷，要说赖，我赖你什么了？到是你耍无赖，耍得有水平，你敢说那魔将幽来这里不是你使得坏？”

郑南手指着小迷急道：“休要胡说，我整日忙于救人，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再说，……你魔族来这捣乱与我又何关系？”

小迷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那魔将幽在你这里转悠半天，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自己闻闻，这会儿还有丝丝魔气没有散去。遇魔你不出手，你当他是相好的啊？”

郑南语气低了半档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里是你地盘，有魔上门，自然由你当这主人出手。”

小迷让郑南气乐了：“老鬼，你心够毒的，让我去对付一个八阶大能的魔头，没让他当场给吃了，你很不高兴是吧?”

郑南嘀咕道：“他哪里有那么大的嘴能吃得下你，明明是你们几个把它打得吐血，再把他绕迷糊绕得找不到北好吧。”

小迷逗笑了：“看，招了吧，我瞧你就不是什么好鸟。……合着你都看到啊？这戏好看吗？我们几个被迷神烟给迷住，怎么没见你出手相助。是不是私底下把我们几个给卖了？卖了多少？好歹也该分点给我吧？”

郑南忍不住爆了粗口：“滚你的蛋，谁不知道你江小迷肚子什么都能装，那几口烟能对付得了你？迷神烟可以迷别人，对于你来说可是醒神的好东西，你当我不知道啊？”

小迷定住了：“你怎么知道的？我自己才知道的本事，你到先知道了，没有道理啊，……老鬼，你是不是真有事瞒着我？……不和你斗嘴玩了，今天你非交代与那惑是什么关系不可。”

郑南更加恼怒：“你丫的才是货，……你就不是好货，……你就一蠢货，亏我这么多年尽心尽意对你，你却来冤枉我，那良心让狗啃了么？”

见郑南动了真火小迷反而宽心了。与郑南相交多年，不是小迷想怀疑他，只是事情太大不得不万分小心。要怪也只能怪郑南这老鬼太过神秘。

江小迷故意气他，是想看他在大怒中口不择言能吐出来什么秘密。只不过这老鬼还真是人中精怪，似难从口中套出什么。如其如此还不如直接请教。小迷打定主意对那郑南歉然一礼：“老鬼，冤枉你了……我这给赔礼道歉。”

郑南慌忙跳开叫道：“别，受你一礼，指不定哪天吃更大的亏，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这礼我可不敢受。”

小迷乐开了：“我有那么皮吗？……” 郑南摆摆手：“只要你别乱猜忌就行。……待事完了，以后我见你便躲三里地。”

小迷把手搭上郑南肩膀：“三里哪够，我这一个屁都能崩出一里半，您要吃鲜都捞不着。”郑南白眼道：“神鬼不能一路还真有道理，我是后悔着了其道。……”

待郑南气顺，小迷才诚心请教道：“这惑到底是何人？我就奇了怪了，把这幽林迷地翻个遍，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外来的踪迹，你说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老鬼，你见识多，给我说道说道。”

郑南轻声说道：“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肯动脑子想问题了这是好事。……也罢，有些事也可以说给你听听。……”小迷搬把椅子让郑南坐下：“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免得我瞎猜得罪人还耽误事。”

郑南道：“魔之九将有孽，疟，惑，虬，獠，嗜，狰，疫，幽。这惑是魔将之一，此魔狡猾多变，善于蛊惑人心，是众魔将中最难缠的一个。”

小迷差点跳了起来说道：“你说惑还是一个魔将？这幽林迷地中还藏着一个魔将？老鬼不是纯粹逗我玩的话，那我只当自己没睡醒听错了。”

“啪”郑南一巴掌拍在小迷后脑勺上，他严肃的说道：“没空跟你开玩笑，严肃点。你听我说完。……这惑当年真身被战神江焱所灭，只是魔种不知所踪。……现在的惑只接受传承的惑，而不是那个魔将惑。懂了吗？”

小迷摸着脑袋哭丧着脸道：“费了老大力气才收拾那魔将幽，想不到还有八个更厉害的所在。看来这幽林迷地不得安宁了。”

郑南叹道：“你只瞧着这幽林迷地。要知道魔道出现，三界不定，这天地间哪还有安宁之所。”

小迷惊道：“原来三界都有魔道出现啊，我还以为只有这里。我就不明白了，这魔族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郑南道：“魔有魔道，魔道孕育魔种，魔种便是魔道传承。魔种不灭，魔道不亡。那魔将如何，魔王又如何，要紧还是魔种。只有彻底的消灭的魔种，才能彻底的消灭魔族。……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要找到魔族遗留在三界中的魔种，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传承下去，危害三界。”

小迷问道：“魔种为何物？”

郑南缓缓说道：“魔族与我人族不同，他们寿命悠长，没有魂魄不能转生。修炼有成的大魔，可以孕育魔种。那魔种便是传承，不消不灭永存之物。”

小迷道：“不消不灭？老鬼你不是开玩笑么？照你这么说即便是我以后寻到了魔种，也是拿它没办法咯？”

郑南斜瞅着小迷道：“你家老头传你地火，是让你烤东西吃的？”

小迷走近郑南身边撞了撞他：“说来说去，我头都大了，老鬼，我知道你本事大，心又细，这惑到底是谁，您就别兜圈子了，明说了呗。……”

郑南脸一黑道：“我若是知道，早就拿人了，还用得着你问。”

小迷脸露邪笑：“真不知？”“真不知！”

“好，那我问你，有伤的这两个有没有出去？现在没查的只剩他们两个外来人。”

郑南板着脸道：“你休得胡猜，他们两个都魂魄健全，不可能是魔族，更不可能是惑。那惑的魔种是两千多年前所种，他们才多大年纪？”

小迷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当年惑的真身被灭，留下的只是魔种。现又再次现身，可见是接受了惑的传承。传送阵已经毁，离开是不可能。要想继续隐藏也不可能寻不着任何踪迹。埃克森说过那惑是接应，由此可见那惑一直隐藏在幽林迷地中，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

小迷一拍脑袋道：“我怎么就这么笨呢，这惑其实就隐藏在妖众中，怪不得我找不到，原来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可幽林迷地中的各类妖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有数千年寿命的老怪也有数十啊，惑到底是谁呢？藏在哪里呢？”

郑南嘎嘎怪笑道：“哈哈，终于开窍了？……嗯，有进步，再接再厉，再接再厉，接着往下想。……”

小迷盯着老鬼说道：“想？我想什么啊？你早就心知肚明，当我不知道啊？发生在两千多年前的事，你要我怎么往下想？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千年老鬼啊。……”

郑南争辩道：“怎么又绕回来了？刚才不是推论得挺好的吗？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是想弄明白，不是给你了很多典籍记载嘛，认真去找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小迷嘿嘿一笑：“老鬼，老鬼，就喜欢装神弄鬼。你既对魔族熟悉，又知魔种的危害，如今那惑已现了踪迹，你不去查询，还在这里耐心的教我如何应对魔族，嘿嘿，你若不知那就真见鬼了。有现成答案我不要，我自己去找，我不是有病嘛。……老鬼，现在可不是锻炼我的时候哦，自己先搞清楚状况再说。”

郑南被说穿了心思脸露窘色：“好吧，我就明说吧，当我知道惑的存在的时候，的确来幽林迷地查过，结合一些过往之事，在其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同你想的一样，那惑就藏在幽林迷地里。只是他是友是敌还不明了。……”

小迷跳起脚道：“老鬼，你脑袋进水糊涂了？还是友是敌，哈，居然说魔族九将惑可能是朋友？那可是魔族哎，无恶不作的魔族哎，想要占领三界灭亡我人族的魔族哎，他们会是朋友？老鬼,我现在都怀疑你和魔族是一伙的了。”

郑南斜眼道：“跳，接着跳啊，你怎么不窜到屋顶上去？当年若没有魔族中人暗中相助，神魔之间的大战就停不了，留给你的那些东西中都记着咧，你就是不认真的去看，现在到怨起我来了，……唉，可惜姬星……不说了，小迷你要记住，天道无情，但有恕道，魔族虽恶，也有善者，切不可笼统的一概而论。”

小迷睁大眼睛，嘴巴咧开像是要哭了：“老鬼，你把我说傻了，这魔族还真和我们是一伙的？”

郑南捂住额头骂道：“我什么时候说是一伙来着，你存心气我是吧？”

小迷道：“都把魔族引到幽林迷地来了，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吗？还不出手拿下，你是要留着以后下酒啊？”

郑南正色的说道：“谁说是他引来的，你亲耳听见那幽说是他主动来找那惑的。随意冤枉人可不好。你要有容人气概，理当海纳百川。就像当年的战神江焱一样，身边精兵良将无数，他才有力量与魔族相抗衡，才能最后逼退魔族。……”

小迷瘪嘴道：“你怎么老拿那江焱说事啊？……当年老头也一样，说着说着就说到他身上去了。没事就喜欢拿他来叨叨。……我告诉你，……老鬼……我就是我，我是迷！……不是什么江焱，也不想成为什么江焱，你们就别费心了。……”

“你……”郑南指着小迷，手指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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