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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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往往是意想不到的残酷。从凯尔芙悲伤的表情中，江小迷可以肯定，凯尔芙没有说谎，她说的是实情。

那么，自己在精灵界所有的努力，所有付出的情感，所有认识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江小迷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他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无助。

不管是艾斯特斯所拥有的，还是自己所拥有的，爱情，亲情，友情，恩情，都是经历的一场梦，现在梦醒来了。

刚刚拥有，又马上失去，永远的失去，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么？

凯尔芙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美丽，但是无论怎么去做，脸色还是那样苍白没有血色：“你的运气不错，一直不错，你的灵魂让一位路过的神邸给救了，所以你才会在他的界面里重生，没有恢复前世的所有记忆，是因为你的灵魂被魔神打得支离破碎，你的记忆不全了。”

江小迷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他低声啜泣着：“……你……还有你们……都是我前世的记忆？……你们都是不存在，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凯尔芙，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一下子接受不了……”

凯尔芙把江小迷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磨撮着，希望自己的温柔能捂平真相对他的伤害：“你能感觉到我吗？艾斯特斯？”

真相已经说出，凯尔芙觉得应该叫他为艾斯特斯。叫一次，就少一次。

现在他已经不是艾斯特斯，而是来自天恒大陆的迷，江小迷。

江小迷缓缓点点头，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是朦胧的，就像他在精灵界所

经历的那样朦胧。

凯尔芙轻柔的说道：“我也能感觉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在你的灵魂中还保

留着关于我的记忆。艾斯特斯，你已经证明你的爱真诚而又执着。……别伤心了，我的爱人……我，还有碧洛迪丝和瑟戈特斯一直存在，存在你的记忆里，哪怕是你成为迷以后，回想不起我们的过往，灵魂上残留的记忆也在提醒你，我们在你生命里曾经存在过。……我很高兴，艾斯特斯，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江小迷努力抬起头，不让眼泪继续流淌，也不能让悲痛继续。

眼前的凯尔芙既然是自己的意识形成，那她也会消失，现在还有很多问题不清楚，还不是让悲伤控制自己的时候。

艾斯特斯既然是自己的前世，那精灵界的一切就和他扯上了关系，他不能回避，也不敢回避，耳边回响着凯勒西姆和蔼的声音，存在就应该有价值。

江小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揉了揉脸，擦了擦泪，随后他低声道：“精灵界是我残留记的记忆，所发生的所有事是我的潜意识，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现在，我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想知道是谁操控着这一切。……我只想知道在精灵界发生的一些事情，凯尔芙，很抱歉，你得帮帮我。我的记忆不完整，请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凯尔芙靠近江小迷柔声的说道：“你的记忆不全，是因为你替自己的老师凯勒西姆挡住了魔神的偷袭，身躯被打碎，灵魂也被打散。是凯勒西姆老师费了很大力气才保住了仅有的灵魂，有些事记不起，就不要去勉强了。”

江小迷摇摇头，坚决的说道：“我不是强求了解一切，但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是精灵族人，永远都是。凯尔芙，这是一种责任。……这么大的精灵族不会让魔族说灭了就灭了？我不相信。……凯尔芙，你知道吗？接下来，消灭魔族成了我一生的使命。”

凯尔芙打量着江小迷，脸上的笑容变得真挚：“你变了，坚强了，不像以前的你，噢……我都忘了，你现在是迷，不再是艾斯特斯。……是的，……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非常高兴，艾斯特斯。……”

江小迷道：“谢谢你，凯尔芙，告诉我魔族入侵精灵界时的状况吧。……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还存在，精灵族绝不止剩我一个人。……我得去找到他们，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重要的是还有碧洛迪丝和瑟戈特斯，我得找到他们。”

“好吧，艾斯特斯，从哪里说起呢？呃……我想想，”凯尔芙眼光开始闪烁，开始回想过去的往事：“好吧，从凯勒西姆老师深夜来找你开始说起吧。……那一夜，天很黑，凯勒西姆老师把你从床上拽了下来，嘻嘻，你还穿着睡衣。唔，我记得你当时在炼器坊呆了几天几夜，非常疲惫，凯勒西姆老师说话很急，你费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魔族大军在魔王的带领下打进了精灵国王城。”

江小迷皱起眉头：“等等，是魔族大军打进了王城？那精灵国的几十万精灵战士呢？他们没有抵挡么？”

凯尔芙捋了捋垂落的头发解释道：“在这之前，精灵国在新任国王纳迦特的带领下发动了对魔族的战争，精灵国精锐的战士都在讨伐魔族的战役中阵亡了。国王纳迦特下落不明，只有副将拉克莱斯与凯勒西姆老师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了精灵国。……”

江小迷听得一头雾水：“纳迦特？我哥哥？？他是新任国王？那我的父亲凯特林呢？拉克莱斯不是我的侍从吗？他怎么会是副将了？”

凯尔芙苦笑道：“艾斯特斯，亲爱的，你的灵魂被打散又重新粘合，很多记忆是乱的。拉克莱斯他一直是守护精灵城堡的将领，是你父亲最亲近的弟子，他怎么可能是你侍卫呢？……艾斯特斯，你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我所说的就是真相，你得相信我。”

江小迷捂住自己的脑袋，沉声的说道：“很抱歉，凯尔芙，你说得没错，我是有些乱。我在精灵国的经历根本不是这样的……噢……别理会我，你接着说。”

凯尔芙接着说道：“你父亲是精灵国最伟大的国王，最有成就的剑圣，不过，很遗憾，他没有能成为神，在发动战争对魔族的战争之前，他收到生命之树的召唤，离开了我们。”

江小迷回想起在精灵国的经历，他也觉得奇怪。关于父亲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并没有亲眼见过他，原来自己潜意识已经清楚解释他不存在的事实。

江小迷转念一想冷笑道：“那纳迦特呢？他没有成魔？唔……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国王还那么骄傲，盛气凌人么？”

凯尔芙带着惊讶的口气说道：“纳迦特成魔？哦，不，他可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他只是在讨伐战中失踪了，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江小迷一脸的呆滞：“真不敢相信，全乱了。……凯尔芙，但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有胆气敢带着全国的精锐去讨伐魔族呢？在我的记忆中，他可不是那样的人。”

“艾斯特斯，我不知道你的偏见从哪里来的，我只能告诉你，纳迦特与你的感情一直很好，你有时间去研究炼器，能成为精灵国的炼器大师，是他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你。”

凯尔芙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艾斯特斯，你知道吗，纳迦特决定去讨伐魔族，最大原因是因为你。”

“我？？是我怂恿他去的？不会吧？他是国王，就算我命令他去，他也不会答应我的呀……”

“唉……魔族数千年来一直袭扰着我们精灵国，你父亲几次征讨都没有削弱它的实力。……自成你改良了精灵族的魔法兵器后，纳迦特才有了与魔族一战的底气。他收到魔族想发动对整个精灵界战争的消息后，逼不得已才抢先一步，结果他还是输了。”

“哦，……噢……好吧，凯尔芙，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说，你还是接着说凯勒西姆老师找我干什么，要我一起去对抗魔族？”

“不，他没有这种打算，他与拉克莱斯回来后，一直忙着一件事，就是把精灵国中最优秀的人才都集中起来，准备送他们去一个地方。”

“回来后，他们两人没有去整顿军队，训练将士，而是想着如何带着一大群人逃跑？凯尔芙，不是从你口中说出来，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凯尔芙神色黯然说道：“还能怎么样呢？纳迦特带走的可是精灵国中全部的精锐，他输了，实际上也代表着我们精灵族输了。凯勒西姆老师保留着优秀人才，也是想着为我们精灵族保留一点元气。”

没有轰轰烈烈的最后决战，只有仓促间的逃跑。江小迷不想去评判老院长凯勒西姆对与错，只是在个性上，他无法接受。他默默叹了口气：“那地方是叫生命港湾吧，生命之树的核心，凯勒西姆是想借助神的力量保护精灵族？”

凯尔芙凝视着江小迷说道：“是的，是去生命港湾，凯勒西姆老师回来后，意志很消沉，他一直哀叹着精灵族的出路在哪，艾斯特斯，别怨他好么？他不是被魔族吓破了胆，而是他已经感觉到了我们精灵族末日的到来，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去解救他的族人。”

江小迷脸色很严肃，他低声说道：“唉，我不会怨他的，他是我的老师，对于他对我的爱护我能够体会。凯尔芙，你接着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我们都没有到达生命港湾，在魔法学院就被魔族围住了。”

“没错，当我们带着碧洛迪丝和瑟戈特斯到达魔法学院时，魔法学院的防御大阵已经被魔族给打破，魔族正在疯狂的屠杀着学院里的老师和学生，遍地都是鲜血，简直就是地狱。……情况非常危急，许多的魔族发现我们五人的到来，都扑了过来。……”凯尔芙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瘫倒在江小迷怀中。

江小迷叹了口气，轻轻搂过还在发抖的凯尔芙，想要安慰，却找不到合理的词语。

对死亡的害怕是谁都有的，特别是在无助时又必须面对死亡时，那种害怕是无人可以理解。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即便是轮回转世，死亡依旧是刻入灵魂的胆颤。

凯尔芙紧紧抓住江小迷的手，手掌心冷汗直冒，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很大很大，她带着沙哑哭腔说道：“来的魔族很多，它们速度很快，非常快，我亲眼看到摩尔斯在我眼前被撕成碎片，我很内疚，非常的内疚，艾斯特斯，你知道么，如果不是我要她来陪我，她也许早就用魔法传送到了生命港湾。……”

凯尔芙哽咽着说道：“艾斯特斯，我爱你们，……很爱很爱，可是我……”江小迷把凯尔芙搂得紧紧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凯尔芙一定是为了他和孩子们作出了自我牺牲的决定。

江小迷轻轻在凯尔芙耳边说道：“别说了，凯尔芙，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也爱你……别再去回忆了，回忆除了痛苦之外，已经没有意义。……凯尔芙，我很内疚，我没有本事保护好你和孩子们，很内疚，……”

凯尔芙坐了起来，抹去眼泪，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情绪后，正色说道：“艾斯特斯，在与魔族对抗的时候，我曾几次听到你说过同样的话语，你对自己过于执迷炼器中，没有好好的修炼，没有本事保护好我和孩子而深深地自责。……这样不好，很不好……现在，我请求你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

凯尔芙捋清自己凌乱的秀发，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凝视着江小迷：“艾斯特斯，刚才听到你带着孩子们还有魔法学院的老师们打败了魔族偷袭时，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是很高兴，是一种说不出的高兴。……你在我眼里，还是在孩子们眼里你一直是最优秀的，艾斯特斯，不是你的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再责怪自己了。……”

江小迷高高抬头努力回想。自己在精灵界所想的，所做的，并不是毫无理由。为孩子们精心的打造魔法武器，提升他们的战斗技巧只是为了自己赎罪。

是艾斯特斯记忆影响着自己的思维，在有意识的为过去的失误而赎罪。

江小迷再一次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晃动着，他没有哭泣，眼泪的意义，只能代表着心疼，代表这懦弱，并不能去弥补自己的过失。

江小迷脸色苍白呐呐低声问道：“碧洛迪丝和瑟戈特斯，他们……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得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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