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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张献忠复叛,总理熊文灿感觉大祸临头,慌忙下令左良玉领兵进剿,然而左良玉认为这一带尽是大山,路途险阻易守难攻,且运粮不易,若是被张献忠沿途设伏兵,官军很难身而退。
但熊文灿自知无法向朝廷交代,只有寄希望于侥幸取胜,方能够将功折罪,坚持要求左良玉立刻进兵。
熊文灿这边急着进剿张献忠,哪知道张献忠那边也盯上了他的襄阳城,为了迷惑官军,从而达到出其不意袭取襄阳的目的,张献忠四处放出风声,扬言义军将走兴安、汉中,直逼川陕。
熊文灿不知这是张献忠的声东击西之计,急檄湖广巡抚、郧阳巡抚、陕西巡抚、四川巡抚各自统兵据守其境,又命陕西总督郑崇俭出兵围剿义军。
待郑崇俭率兵抵达兴安,然而方圆百里内却并没见到义军的一兵一卒。
七月十五日,在熊文灿的连番催促下,左良玉率领一万两千人马,从襄阳启程,冒着酷暑向房县进军。结果才走了两日,军中便断了粮,将士们饥肠辘辘,不得不沿途采摘山中野果为食,更有人偷偷宰杀军马充饥,一时间军中怨声载道,士气极其低落,左良玉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没有看见。
得知左良玉引兵前来,张献忠与罗汝才合计后,决定放弃房县,向西退往山中。
待义军走后五日,左良玉大军这才姗姗来迟,官军在房县休整补充一日后,左良玉携副将罗岱又继续追击,一路追到了房县以西八十里的罗猴山。
眼前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树木极其茂密,左良玉骑着“玉花骢”,跟在队伍中间,不断抬头观察着两侧的山势地形,忽然只听左良玉大喊一声道:“传我将令,军停止前进!”
传令兵得令,一边朝着前队纵马飞驰,一边大喊着:“左帅有令,军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整个队伍很快就停了下来,副将罗岱不明所以,飞马从队伍最前方来到左良玉面前,询问道:“左帅,为什么不走了?”
左良玉手握马鞭,指向远处狭窄的山径,忧心忡忡地说道:“罗将军且看,再往前就是罗猴山了,这儿林木茂盛,山路崎岖难行,若是流寇在此设下一支伏兵,我军将首尾难顾,进退失据。”
罗岱听后却是不以为然:“那张献忠、罗汝才见左帅犹如老鼠见猫,听闻左帅大兵将至,早已是闻风丧胆,望风而逃了!哪还有什么伏兵?若是不放心,末将愿以两千人马为先锋,左帅引大军坐镇于后,可保万无一失。”
左良玉思忖了片刻,点头答应道:“如此也好,将军记得谨慎小心,切莫贪功,大意轻敌!”
罗岱领命,当即点齐两千精兵继续沿着山径前行,左良玉则率主力大军在山口原地待命。
大约走了二三里,忽然只听一声哨响,树林中陡然杀出一支人马,为首将领乃是白文选,罗岱见状不禁大笑道:“原来这就是流寇所谓的伏兵?左帅实在太过谨慎了!”
笑毕,罗岱当即引兵与其交锋,战不过几个回合,白文选大败而逃。
赶跑了白文选,罗岱继续率兵前行,哪知才刚转过一个山坡,迎面又遇上了张能奇,双方只战了不到十个回合,张能奇的这支人马也被杀退了。
“尽是些乌合之众!何惧之有?”罗岱连胜两阵,不禁有些志得意满,连声催促将士快速前进,追赶逃跑的西营义军。
一路追至播箕寨,已近晌午,烈日炎炎,酷暑难耐。见西营义军已经跑远,罗岱于是下令军埋锅造饭,原地歇息片刻。
一听到休息,官军士卒皆如释重负,赶忙将兵器往地上一丢,纷纷躲进一旁的树荫下乘凉,有的甚至脱去衣甲,光着膀子仰卧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罗岱眼见众官军士卒一个个丢盔卸甲,瘫倒在地,如同败兵一般,不禁勃然大怒,举起马鞭劈头盖脸地朝躺在地上的人打了下去,不想才打起来这个,那个又重新躺了下去。
就在无奈之时,却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罗岱转头看去,但见张定国独自一人,挺枪骤马,奔着自己而来,口中大呼道:“罗岱小儿,速速下马受死!”
罗岱听了,心头不禁火起,也挥刀来迎,两人才打了十几个回合,定国突然虚晃一枪,掉头便往山上走。罗岱杀得兴起,见定国要跑,不加思考,撇下身后士卒,也跟着向山坡上追去。
不料,这条山径上藤萝密布,定国先前早已带着“二斗金”熟悉了地形,走起来自然是如履平地。但却苦了罗岱,一不留神马腿就被藤萝死死缠住,饶是他骑术了得,竟也连人带马重重摔在了地上。
见罗岱摔倒在地,定国当即调转马头,朝着他哈哈大笑道:“罗将军,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免礼平身!”
罗岱又羞又怒,挥刀砍断马腿上的藤萝,上马继续追赶,谁知这条山径岔口众多,罗岱被绕得晕头转向,却寻不见了定国的踪影,就连刚刚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再往前走,一片茂密的藤萝将上山小径遮蔽得是严严实实,无奈之下,罗岱只得弃马步行登山。
才走了不到半里,忽然伏兵四起。见深陷重围,罗岱大喝一声,举刀搏杀,然而西营义军人数众多,加上道路狭窄难以施展,最终还是力竭被擒。
再说左良玉,在得知罗岱遭遇流寇伏击的消息后,唯恐他兵少不敌,下令大军迅速开拔增援。谁知走到播箕寨,却看见遍地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官军的尸体,罗岱的两千精锐居然已经军覆没了。
还未等左良玉作出反应,只听山中一声炮响,瞬间就有木石不断从两侧山上滚落下来,将前方山径堵了个严严实实。
左良玉大惊,心中暗道不妙,急令军后撤,哪知后面的山径也被西营义军用木石阻塞,大军被困在这条狭小的通道中,进退无路。
张献忠驻马于山顶之上,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人头,大吼一声道:“左良玉!你已陷入我重重包围之中,还不赶紧下马束手就擒?”
张献忠摸着自己的长髯,想到阴魂不散的左良玉,今日怕是在劫难逃,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吾命休矣!”在张献忠的笑声中,左良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随着进攻的号角响起,军师徐以显高高举起令旗,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从山道两侧的山林中立刻闪出了无数张弓拉弩的西营将士。
眼见西营将士均已就位,徐以显望了眼张献忠,张献忠微微一点头,徐以显当即将令旗往下一压,再次发出了军令!
随着军令下达,一时间箭如飞蝗,官军顿时陷入了绝境,左梦庚硬着头皮指挥士卒拼死往山上冲了几次,皆被西营义军乱箭射回。
身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惊慌失措的官军被挤压在这条狭窄的山道之中,为了躲避漫天飞矢,竟是相互踩踏,只要有人一不小心跌倒在地,瞬间便会被踩成一堆碎肉残骨。
左梦庚带着十几名骑兵高举盾牌,掩护着左良玉,直接从拥堵在道路中央的官军士卒身上踏过,一路退到了被木石封死的道口。
“快!想活命的,赶紧把这堆东西挪开!不然大家都得死!”左梦庚高声呼喊着那些惊慌逃窜的官军士卒,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一齐搬移堵路的木石。
“看!左良玉想跑!”徐以显眼尖,一眼就发现了官军的企图。
随着徐以显令旗往右一挥,所有弓箭手都将目标转向了官军的后队。
“定国将军,你且带上一千人去山口设防,万一左良玉突围而出,务必将其截杀!”徐以显瞧了一眼刚刚回到山顶,正喘着粗气的张定国,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
“诺!”定国拱手答应一声,当即点齐一千西营将士,催马下山。
一路紧赶慢赶,这才刚走到山口,就看见左良玉在数百残兵败将的保护下,朝着这儿退却过来。
“莫放跑了左良玉!弟兄们随我杀!”说罢,定国一夹马肚,挺着梅花枪,向着左良玉杀去。
左良玉这儿才刚刚逃出生天,正惊魂未定之际,忽见这股西营义军从斜地里冲出,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这紧要关头,却见参将张铤横刀立马,拼死挡在左良玉身后,并不时回头高喊着:“左帅快走!这儿有末将挡着!”
这张铤招招只攻不防,竟是以命相搏,一时间定国与他打得是难分难解。趁此机会,左良玉夺路狂奔而逃,就连自己的兵符印信都给弄丢了。
待击杀了张铤,回头再去追左良玉,却哪里还追得上。眼见功亏一篑,定国自是捶胸顿足,心中好不懊恼。
再说左良玉,一口气跑出去不知道多少里,眼见后面再没有追兵赶上,这才一把勒住“玉花骢”停了下来,放眼四周,居然连一个都亲兵找不到。
又过了好半天,左梦庚带着数百残兵找到了左良玉。见儿子安然无恙,左良玉不由热泪盈眶,于是收拢溃兵,向着房县撤退。
这一战,西营义军可谓大获胜,一举歼灭了一万多精锐官军,缴获军械更是不计其数,最终跟随左良玉逃回房县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且说罗岱,被五花大绑着推进了张献忠的中军大帐内,虽被捆得严严实实,但罗岱口中却是不停地喝骂着,只求速死。
张献忠轻捋长髯,得意地望着罗岱,笑问一声道:“罗将军,别来无恙?”
罗岱只是冷眼相对,却并没有答话。
张献忠也不动怒,吩咐左右为罗岱松绑,而后和颜悦色地劝道:“罗将军勇猛过人,俺老张早已有所领教,如今大明气数已尽,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西营?他日必将封侯拜相,成就一番功名!”
罗岱昂首伫立,驳斥道:“笑话,吾乃堂堂朝廷命官,岂能降贼?只可惜当初在南阳城下未能杀你!今日既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这么说,罗将军是一心求死了?”张献忠收起笑容,肃然言道。
“大明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罗某但求一死!”罗岱抬着头,毫不犹豫地答道。
见罗岱慷慨赴死,张献忠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随即冲着帐外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俺老张便成了你!来人,将罗岱推出去,斩首示众!”
当即就有两名刀斧手应声步入帐中,上前一左一右按住罗岱,谁知罗岱突然大喊一声道:“且慢!”
“怎么?罗将军改变主意了?”张献忠猛地抬起头,一脸期许地望着他。
却见罗岱一把推开刀斧手,整了整身上的衣甲,慨然言道:“老子自己会走!”
说罢,就见他径直一转身,毅然决然地向着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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