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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和白文选一样,都曾是秦王麾下的心腹大将,此番来到贵阳,才刚见到孙可望,张虎便迫不及待地奉上了永历帝赐封于他的那枚“淳化伯”大印,然后忙不迭地拜倒在地,叩首请罪道“国主明鉴,当时末将受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若不接受官印,恐遭疑忌,末将承蒙国主厚恩,岂敢背叛!然白文选已受国公之职,恐为彼所用矣!”
话说一半,却见张虎突然把话打住,抬头向孙可望使了个眼色,孙可望心领神会,当即挥手屏退了左右。
见四下无人,张虎方才从怀中取出那支永历帝所赐的金簪,恭恭敬敬地交至孙可望手中,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末将临行之前,皇上赐此金簪,命末将寻机刺杀国主,以报皇恩,并许诺事成之后,便封末将为二字王。然末将对国主忠心耿耿,岂敢隐瞒不报?”
孙可望原本就对永历帝和定国抱有成见,以己之心度之,自是深信不疑,又念及定国和文秀皆已受封亲王,心中更加恼怒,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道“朱由榔这个小儿,当初孤讨他要个秦王的爵位抠抠嗦嗦,如今这晋王、蜀王封得倒是大方!”
张虎见骗过了孙可望,于是又趁热打铁地怂恿道“国主,如今的皇上不过就是个提线木偶,什么事也做不了主。朝中文武两班,更是唯唯诺诺,内外大权尽归晋王。而晋王信任之人,文不过金维新、龚铭,武不过靳统武、高文贵,数月间不断升官加赏,其余朝臣无不心有怨言。另据末将观察,晋王麾下之兵总计不过三万,且毫无斗志,只要国主大兵压境,便可一鼓而下矣!”
听了张虎的这一席话,孙可望的脸色终于没有先前那么难看了,只见他缓缓踱步走到张虎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暂时退下,然后又召白文选及众文武官员上殿。
大概就连孙可望自己都没有想到,白文选居然还敢回贵阳见他,见白文选神情自若地大踏步走上殿来,眼神中根本没有一丝惭愧,孙可望不由勃然大怒道“汝还有脸回来?当初孤要汝迎驾入黔,汝倒好,与李定国私下勾结,将圣驾迎去昆明不算,还受了他的封爵!白文选啊白文选,孤可是一直都把汝视作心腹,可汝却是这般报答于孤?今日让李定国把持了朝政,孤反倒成了乱臣贼子!这一切皆拜汝所赐,汝罪当诛,还有何话可说?”
尽管孙可望言辞犀利,但他毕竟与白文选相交多年,并不是真心想要杀他,原本以为白文选会借驴下坡向自己叩首请罪,自己也就可以顺水推舟地将其赦免,再令他戴罪立功。万万没有想到,这白文选居然毫不知错,愣是低着头,半晌一言不发。
气氛瞬间陷入了冰点,孙可望在众人面前一时骑虎难下,加上心中愤怒无处发泄,猛然大喝一声道“刀斧手何在?还不速速将白文选给老子推出去斩了!”
白文选为人忠厚,与秦王帐下众文武的关系都还处得不错,今日见秦王要杀白文选,众人连忙齐刷刷地跪倒在孙可望面前,苦苦为他求情。
冯双礼率先劝谏道“毓公将军自追随老万岁起兵以来,东征西讨,身经百战,更是战功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若骤然杀之,恐众将士不服!请国主三思!”
兴山伯马惟兴也跟着说道“国主明鉴,既然毓公将军敢在此时回到贵阳,必然是有其不该死的理由。末将以为,国主还是应当先听听他的说法,然后再做决断也为时不晚。”
在诸将的连番劝说下,孙可望冷不丁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把手一抬,示意刀斧手暂且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白文选,冷冷地说道“汝还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白文选抬头瞥了眼孙可望,却是毫不慌张,泰然自若地说道“罪将有负国主重托,死有余辜,请国主降罪责罚!”
听了白文选的话,在场众人全都惊得是目瞪口呆,大家都知道,孙可望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既然今天肯给解释的机会,就说明了他其实心里并非真的想杀白文选。但白文选既然不肯领情,孙可望又有什么好说的,当即怒吼一声道“既然无话可说,那还在磨蹭什么?刀斧手,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给老子拉出去,砍了!”
就在两名刀斧手冲上前来,一把摁住白文选的同时,白文选却突然冲着孙可望大喊了起来“罪将今日死不足惜,然国主应当明白,假如当时果真把皇上移至贵阳,不但黔中百姓会怀疑国主,就连各路诸侯也都将猜疑秦王是否居心叵测。此事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届时军民皆反,国主危矣!如今天子既在云南,若是用强,多有不便,只有和谈才是唯一出路!但国主执意开战,罪将不才,亦愿为先锋!”
就在白文选说话之际,刀斧手已经拉着他走到了门外。众人正打算继续跪下求情,孙可望却是回心转意,突然大喝一声,挥手示意刀斧手又把白文选给拉了回来。
只见孙可望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汝之所言虽不无道理,但毕竟违抗军令在先,却是不能不罚!也罢,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且将白文选拖出去,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孙可望素来崇尚严刑峻法,这板子自然也比普通的厚重得多,五十大板下来,打得白文选是皮开肉绽,整整两个月没法下床。
再说永历帝见白文选和张虎去了许久,迟迟没有回来复命,心中担忧,不知贵阳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又派大学士杨在、吏部侍郎邓士廉二人去往贵阳打探消息,顺便向孙可望宣谕,表明自己一心想要化解矛盾,共济国难的决心。
直到这时,孙可望方才命张虎随使者回去复命,而他提出和解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定国亲自前来贵阳,当面向他请罪。
听了张虎带回来的条件,所有人都知道,孙可望根本就没有想要修好的诚意,以他的脾气,若定国真的去了贵阳,断然不会有活路。
可尽管如此,永历帝心中仍旧抱有一丝幻想,遂又派了与孙可望关系密切的夔国公王自奇与张虎同回贵阳劝说。
没想到这王自奇与张虎一样冥顽不化,在见到孙可望后,非但没有劝其迷途知返,反倒是以定国孤军易擒为由,极力鼓动孙可望尽快发兵入滇。
然而奇怪的是,任凭王自奇讲得口干舌燥,孙可望却始终一言不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见此情形,王自奇心里不禁暗自泛起了嘀咕,还道是孙可望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敢轻易出兵,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国主尽管放心,末将于楚雄训有劲旅,只要国主兴师入滇,末将定举兵响应,届时里应外合,定能够一战而胜!”
孙可望没有急于答复王自奇,反而岔开了话题,向其打听起白文选在云南时的情况。
虽然王自奇坚决主张和定国开战,但他却并不想坑害白文选,于是连忙向孙可望证明,白文选在云南时不仅没有背叛的行为,还派兵保护住了秦王府的家眷。
听了王自奇的证言,孙可望这才相信了白文选先前所言非虚,旋即下令解除了对白文选的软禁,将看守的驾前军撤了回来。
正所谓三人成虎,从这么多人口中得知定国兵少将寡的消息后,孙可望的野心自是愈发膨胀。为了能够重新夺回永历帝,把控朝政,孙可望遂将王自奇、张虎召至密室,与二人密谋数日,反复推演攻取云南的作战方略,直到将所有细节都考虑周全,这才让王自奇与张虎二人返回云南,潜伏于定国身边,以待时机。
王自奇回到滇都后,立刻按照先前与孙可望议定好的计划,当着朝中诸臣之面,力陈孙可望并无讲和诚意,双方间必有一战。
趁着朝臣面面相觑,惊恐万分之际,王自奇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面向永历帝抱拳请命道“皇上!臣在楚雄训有劲旅,皆是百战精锐,臣请即刻回去整顿兵马,驰援滇都,共御孙逆进犯!”
尽管王自奇言之凿凿,可定国却仍不打算放弃,毕竟孙可望麾下的二十万兵马,皆是大明的将士,如果不起内讧,用这支精锐反攻清军,必然能够有所作为。而一旦双方正式开战,就等于完全将他们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不论哪一方付出伤亡,损失的都是复兴大明的力量。念及至此,定国不禁痛心不已,还是决定要为挽回兄弟之情再作最后一搏。
由于当初定国在两广时,也曾经体会过与妻儿分隔两地的苦楚,他于是上奏永历帝,请求把孙可望的家眷送回贵阳,希望能通过亲情的感化,让孙可望回心转意。
永历帝向来对定国言听计从,二话不说便表示了同意,并派太监给秦王妃母子送去了一批金银珠宝,还将护送的任务交给了原先隶属孙可望麾下的总兵王麟。
临行之前,定国亲自在城外设宴饯行,一再叮嘱秦王妃和王麟二人回到贵阳后,当劝告孙可望以大明江山为重,尽快与朝廷重修于好。
哪知这王麟却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他在定国面前答应得倒是爽快,可才刚一回到贵阳便立刻翻了脸,竟诡称自己乃是奉永历帝密诏,假借送归家眷之名,行暗杀之事。
王麟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孙可望听后顿时暴跳如雷,终于忍无可忍,又念及自己家眷都已回到贵阳,再无后顾之忧,在反复权衡利弊得失之后,下定决心要付诸于武力,彻底消灭迁至云南的永历朝廷了。
翰林院编修方于宣看出孙可望心意已决,更是为其出谋划策道“晋王辅佐皇上于云南,人心渐属。当今之计,惟有请国主早正大位,封拜文武世爵,方能够重新安定将士之心!”
孙可望听后深以为然,他虽然没有急于先正大位,但为了鼓励诸将同心协力夺取云南,推翻永历朝廷,遂命方于宣替自己草拟了一份敕令,加封马进忠为嘉定王、冯双礼为兴安王、张虎为东昌侯,其余各级文武亦多有封赏。
由于此事关系重大,为确保万无一失,孙可望一面命通政司朱运久假借和议之名前往滇都,暗中联络王自奇、张虎、王尚礼、关有才等旧部,约为内应,一面加紧在贵州调兵遣将,积极筹措军械粮草,为即将到来的内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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