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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佩里翁要带伊扶前往的地方,是位于西菲特拉与莎狄亚的交界、湿地森林里的酒馆。
过往有许多旅人和冒险者,都会在潮湿的阴雨天来到这里。
旅人通常喜爱以匕首切一份外焦里嫩的洼地羔羊,配着桑果酒,趁着酒意来一曲雨铃。
而对冒险者来说,一份麻薯面包和一杯热腾腾的羊奶,正是入梦前必不可少的伴侣。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伊扶惊叹于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都能被他找到。
“最近我正在调查与假面会有关的事情,发现这个假面会似乎是一个地下拍卖会,根据得到的情报来看,每到这个时候,他们便会在这里将下次举行的消息散布给参加拍卖的人。”
“地下拍卖会为什么会与怪盗组织有过节,难道不该是互利互赢的关系?”
“或许假面会拍卖的不是物件也说不定…现在另两位小姐正调查关于黑月议院的事情,具体等得到情报后再做分析吧。”
他不喜欢得到证据前的无端猜测,这多少会使思路走向偏路。
走进酒馆,吟游诗人弹奏着乡间的民谣,有伶仃大醉的旅客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着,也有多情惆怅的女子借酒消愁。
“二位需要点什么?”留着两撇胡子的酒保热情招呼着。
好久没有饮一杯朗姆酒,正当她想点单时,却看到了酒保手边的菜单。
“美梦。”伊扶看着菜单,选择了这一款酒。
“这位先生呢?”
“两杯。”
沃佩里翁选择了和自己一样的。
伊扶笑着问道:“学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这种酒都敢点。”沃佩里翁眼里闪过的狡黠使她有点拿不准了。
“两位的美梦,请享用。”不一会儿,酒保将‘美梦’端到了二人的面前。
杯中的液体是晶莹的白,杯口出切了一瓣柠檬,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伊扶将酒杯凑近鼻前,淡淡的果香与酒精味盈入鼻腔,似乎是一杯清香型的酒。
她看着沃佩里翁无声品酒的样子,心中默想着:什么嘛,吓我。
但当美梦入了口后,伊扶强忍着自己的难受。
呛口的苦辣,酒中已完全没有刚才闻到的果香味,她感觉那浓重的酒精已经窜进了她的大脑。
完全就是噩梦。
但这样痛苦的感觉却更激起了她的感官神经,她仔细聆听着,分辨着周围的声音。
“新人?”
“是,盲花姐姐叫我来这里的。”
“听着,只说一次,五,二十四,神圣殿出口的对面,左,五百下。”
有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说着听不懂的话语,正当她凝神想再听清些时,后桌的争吵声涌入了她的耳朵。
“嗝,你这个莎狄亚佬是肿么…怎么讲话的。”
“怎么,塔泼根的人喝起酒来舌头都捋不直了?”
“塔泼根的人敢来这里放肆?”
“少在这儿瞧不起人,没有我们塔泼根,你们恐怕是连日常运作都进行不下去。”
“哈哈,这位小姐,要是没有我们莎狄亚为巴特的贡献,你以为你们还能在这里打嘴炮?”
“先无礼冒犯的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莎狄亚佬?”
“要不是因为你们口出狂言惹人不痛快,我们稀罕给你们计较。”
酒保对此已是屡见不鲜:“二位应该是中部的人吧,这种事应是很少见。”
“确实如此。”沃佩里翁应着,看伊扶有些不适的样子,便凑上前关心着。
“难受吗?”
伊扶转身抓了下他领扣的红宝石领针:“我刚才听见了…你说的…”
“我们走。”
沃佩里翁付了钱,便带着伊扶回到了马车上。
风吹过,伊扶稍醒了一些,她将刚才听到的话转述给了沃佩里翁,他便一字一句的记下了。
“这些交给我,倒是你怎么样?”
“我没事,哼唧…我酒量好得很叻。”伊扶跨着沃佩里翁的手臂,将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
“怪我,应该阻止你的。”
伊扶摇了摇头,蹭着他的肩膀,酒的果香此时才在鼻腔内萦绕,此刻连呼吸都顿感香甜。
“翁殿。”伊扶抬起头看着他,语气软糯糯的唤着。
“你叫我什么?”他转过头,她看向自己的那双灰眸正盈盈笑着。
“翁殿~”她又一次蹭上了他的肩:“喵喵喵喵,你是狼先生吗?”
“看来你喝醉了,先休息会儿吧。”
但伊扶仍是不依不饶,语气含了一丝委屈道:“不要敷衍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嘛,你是不是狼先生。”
“…是。”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如同哄一个孩子一般。
“嘻嘻,那我是小兔叽。”
“怎么,你不做狼小姐?”
“我似乎一直在做狼嘛…莽夫狼的那种,我一直不希望被别人护着的,但在你面前我会变,想靠近你,想依赖你,想被你保护,可你若什么都担着不和我说我又会心疼,嗯…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做一只狼兔。”她一边说着,一边被酒精所战胜,陷入了梦乡。
“哪有这种动物…不过,我会的。”他看着肩膀上她酣睡的样子,说道:“即使这次还要豁出一切,我也会。”
巴特城内。
金丝雀与红阎决定兵分两路,她在弗拉教院内蹲守着,而红阎去最近黑月议院出现过的地方探查。
于是今日的金丝雀蹲在了图书塔的顶端,唤了一只金蝶出来属着它身上的绒毛。
“是不是觉得你的主人很无聊。”她对金蝶喃喃道,金蝶上下扑闪了两下翅膀以示肯定。
“唉唉,别乱动啊,我刚才数到哪里了!”她不满的翻滚了两下,正当坐起身时,一个掠影飞快的在她面前经过,仿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追上他。”金丝雀赶忙向着那人残留的轨迹追寻着。
两人奔跑与飞行的剪影映照在月光下,灯火上,以及各户倒霉人家的屋顶上。
他不断滑翔着,奔跑着,却仍甩不掉金丝雀。
“这女人太恐怖了…”他虽这样说着,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不错,棋逢对手。”
最后那人停留在了城内最古老的大钟上,而金丝雀便立在了对面的塔尖。
“黑月议院的恶徒,为何屡次挑衅弗拉教院?”
“如果我说我也是来探查此事的,你会相信吗,美丽的小姐。”月色下的他抓着礼帽的帽檐,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看到他在对金丝雀微笑着。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要跑?”
“你一上来就追着我不放,我还以为你想用蛮力。”说完,他又问道:“可否请你喝一杯?”
“走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古钟上的人跃入夜色,来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拥有着一双鸢尾般紫眸的男人对她行了一礼:“在下,黑月议院卡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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