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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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礼貌。”气鼓鼓的莉帕丝小声嘟囔了一句。

“什么？”

斜对面传来带着疑惑的问话，口音有些许的奇怪。

远远望着拉文克劳长桌旁边的布斯巴顿那群人的的莉帕丝收回视线，看向斜对面——一位皮肤灰黄，有着大鹰钩鼻和浓黑眉毛，像是巨大的老鹰一般的男生正端坐着那里。

那男生正是坐到他们斯莱特林长桌旁边的克鲁姆。他停下了与德拉科的交谈，沉着脸盯着莉帕丝，神色十分的不解和不悦。

想来克鲁姆他应该是误会了。

随着身为人群焦点的克鲁姆的突然发问和视线的转移，周围其他人的注意力也移到了莉帕丝的身上。他们这一片的谈话声瞬间消失，场面变得寂静且尴尬。

突然备受瞩目的莉帕丝愣了一下，笑着冲克鲁姆摆了摆手示意她并非在说他。

对于莉帕丝否认的举动，克鲁姆虽然还有些怀疑，但紧凑在一起的粗重眉毛还是略微舒展开来了一点，脸色稍霁。

“克鲁姆，还没同你介绍。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莉帕丝·马尔福。她也是魁地奇爱好者，准备明年参加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选拔。”坐在莉帕丝身旁的德拉科此时也反应过来，替莉帕丝解围道。

为了不下德拉科的面子，依旧对莉帕丝有误解的克鲁姆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打量了一下莉帕丝并不强壮的身板后，克鲁姆顺着德拉科的话题问道：“找球手？”

“不，是击球手。”莉帕丝摇头。

克鲁姆脸上沾染着的些许不满和气愤彻底消散，通通转变为诧异。“击球手？”

“没错。”莉帕丝坚定地回答道。

闻言，克鲁姆再次扫了眼莉帕丝的小身板后，眼中的怀疑更盛。不过出于两人只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克鲁姆到底是没有将怀疑抛出口，只点了个头就继续同德拉科还有潘西他们谈论起魁地奇来。

对于克鲁姆这位职业魁地奇选手表现出来的质疑，已经慢慢学会将无关紧要的人对自己的轻视一笑置之的莉帕丝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扭头接着同莉亚交流。

她和她在乎的人相信她自己可以做到就足够了。

等所有的学生和教职员工都入座后，礼堂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唯一还站立着的邓布利多教授身上，等待他发言。

邓布利多教授身为领导人有无数个绝无仅有的显著优点。在此时此刻对饥肠辘辘的莉帕丝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他强大的魔法，也不是他统筹全局的智慧，而是——他那简短不冗长的致辞。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还有——特别是——贵宾们，”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望着那些外国学生，“我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愉快的。”

一位仍然用围巾裹着脑袋的布斯巴顿女生发出不合时宜的讥讽冷笑。在全员静默的礼堂中显得格外突出。

这人果然一点身为客人的基本礼仪都没有！嫌弃霍格沃兹？要接待这样一位不懂礼数的外来人的霍格沃兹才有资格嫌弃，好吗？

莉帕丝冷冷地朝那个布斯巴顿女生的方向望了眼，将手里捧着的可可一口饮尽，然后气恼地紧紧握住杯壁只余些许温度的空玻璃杯。

“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我现在邀请大家尽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或许是并没有听到讥笑声，也或许是听到了也并不在意，邓布利多教授依旧和气地笑着致辞道。

宴会开始，长桌上即刻堆满了食物。菜肴比往年的宴会更加丰富。为了欢迎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代表们，家养小精灵们还特地准备了他们国家风味的美食。

这些美味的食物成功赶跑了莉帕丝气愤的情绪。她将空玻璃杯放到桌子上，全情投入地用餐。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突然接连响起的惊呼声和吸气声分散了正专注于解决黑布丁的莉帕丝的注意力。

莉帕丝茫然地抬起头来朝大多数人的目光落点望去。引起骚乱的就是——

——那位裹着围巾的布斯巴顿的女生。她的围巾已经摘掉了，露出一头落至腰际的瀑布似的银发，湛蓝的双眸和细腻白皙的脸庞。

此刻，她正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微弯着腰同哈利·波特他们说话。站立的身姿？了、弯腰的弧度都优美无比。整个人仿佛是从艺术素养极高的画师精心绘制而成的杰作中复活的美人。

画中美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盘杂鱼汤翩然地回到拉文克劳长桌。大多数人的视线都随着她穿行的身影移动。

确实很美、很惊艳。颜控的莉帕丝默默地放下准备叉起黑布丁的餐叉，呆呆地注视着她。受影响的不仅莉帕丝，还有其他许多人。他们都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好似身在画中的美人，无法自拔。

不过莉帕丝没有他们那么夸张。这位画中美人先前的举动令莉帕丝无法完全沉浸于这猛然的美貌。她率先打破滤镜，回过神来。接着，出于一种隐秘又羞怯的情感，无法克制地，莉帕丝偷偷地朝乔治的方向望去。

和哈利·波特三人组以及弗雷德他们坐在一起的乔治正同弗雷德一起打趣着直愣愣地注视着那位布斯巴顿女生的罗恩。

被他搞怪的举动逗笑的莉帕丝暗暗松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不曾想，就在她正要低头的前一秒，她的目光同恰好朝她望来的乔治视线相交。

以为自己偷看被抓到的莉帕丝，没忍住羞窘地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脸颊，眼神飘忽地荡来荡去。

因此，羞涩的完全不敢直视乔治的莉帕丝没有瞧见乔治脸上虽然一闪而过但分外明显的惊讶。这惊讶足以证明乔治并非因为发现她的偷看才朝她望来。

莉帕丝不知道。

等莉帕丝将脸上的热意全部驱走，镇定下来，重新望向乔治后，乔治的惊讶已经早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如热可可一般足以暖化莉帕丝心窝的温柔笑意。

这笑似乎与平常别无二致，又似乎多了点其他什么。

莉帕丝不知道。

她强力安抚住下“扑通扑通”不停撞击胸膛的心脏，飞快地回以一个足够灿烂的笑容，就迅速低下烧的有些发晕的脑袋。

然后，拍了拍热乎乎的脸颊，强行转移注意力，将关注点放在她周围人身上的莉帕丝就发现一件有些奇特又并不奇特的事情——

——他们这群人除了低头克拉布和高尔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一两眼那位布斯巴顿的画中美人以外，其他人的神色都比较平静，看上去并没有怎么被影响。

不过虽然看上去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周围却萦绕着一股古怪的气氛。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什么的莉帕丝扯了扯莉亚的袖子，小声询问道：“莉亚，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一点关于自知意识的探讨罢了。有新的甜点，这个——”莉亚柔和地歪头一笑，眼睛像是弯起的月牙。她端起一道白生生的、滑溜溜的甜食放到莉帕丝面前。“——牛奶冻。还挺好吃的。你尝尝看。”

莉亚莫名其妙的深奥回复打的莉帕丝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端端的，你们聊什么自知意识？”晕乎乎的莉帕丝瞄了眼这道有些新奇的甜食。只一秒的时间，万分了解莉亚的莉帕丝就意识到了她想要转移话题的用意。她抿起嘴，脸颊鼓起，转头探究地瞅着莉亚，轻声轻气地追问。“你有事瞒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面对莉帕丝的追问，莉亚收起笑容，直视着莉帕丝，眼神真挚地答道：“我没有做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你的呀？”

直勾勾地盯着莉亚瞅了许久，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说谎迹象的莉帕丝挫败地懈了懈紧绷着的肩膀。

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吗？可是这古古怪怪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至极的莉帕丝咬了一下下嘴唇，又瞅了莉亚一眼。最后，实在找不到答案的她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头，拿起餐刀和餐叉继续还没结束的晚宴。

那么莉帕丝走神这段时间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时间拖回到莉帕丝正因为那位布斯巴顿女生的而愣神的时候。

“啧，瞧瞧他们那傻样，这芙蓉·德拉库尔不就是一个有点媚娃血统吗？至于这么夸张吗？”板着脸盯着芙蓉·德拉库尔的潘西收回视线，扫了眼呆愣的克拉布和高尔，皱紧眉头，嫌恶至极地说道。

一面用餐一面不时地同克鲁姆交流的德拉科闻言抬头朝芙蓉·德拉库尔的方向瞅了眼，嫌弃地撇嘴。“媚娃血统。也不嫌脏。”

坐在诺特的旁边，莉亚的正对面的布雷斯离潘西比较远。他望了眼因为德拉科的话语而眉开眼笑的潘西，又看向德拉科，嘴角扯起一个惯常的调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确实。”布雷斯扭头瞟了已经坐回拉文克劳长桌旁边的芙蓉·德拉库尔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

接着，布雷斯回过头，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荡了一圈，在扫到潘西的时候停留了许久，然后迅速地掠过其他人。

突然，正准备收回视线的布雷斯发现了什么。他再次将视线往回移，落至羞涩地望着乔治的莉帕丝身上。

轻笑一声，布雷斯看向神色阴沉的诺特，问道：“诺特，你觉得呢？”

“媚娃？一个恶心玩意，聊它做什么？”一直没有转头瞧引起骚动的芙蓉·德拉库尔一眼，只盯着莉帕丝紧攥着手里的餐刀的诺特闻言略微抬眸，冷漠地说道。他攥着餐刀的手稍微松开，隐约显露出来的刀柄微微的有些弯曲。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应和的笑声。

被诺特这并不好笑的话语逗笑的潘西笑得前俯后仰，时不时倒靠在德拉科的肩头。扶住笑得不能自已的潘西令她不至于仰倒的德拉科嘴角也高高扬起，看上去很是开怀。

发问的布雷斯也忍不住拍掌大笑，瞧着对诺特的回答非常满意。在目光在触及到笑着依偎在一起的潘西和德拉科时，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变淡。

而之前被芙蓉·德拉库尔美貌吸引的克拉布虽然依旧克制不住往芙蓉·德拉库尔飘去的眼神，但此刻的嘲笑声却最为夸张。其中或许有配合德拉科他们的因素，但更多的或许是无法抑制的轻视。

坐在他身边的高尔紧随其后，配合地发出粗声粗气的憨笑。

造成这一状况的诺特反而没有太大的反应。他颇感无趣地轻扯一下嘴角，然后大拇指微动，将弯掉的刀柄重新压直。

在这群笑闹的人群中，反应冷漠的诺特显得格外特异。不过他这种漠然的目中无人的表现是惯有的，不怎么引人注目。

真正引起哄笑不止的德拉科他们注意的是面带怒容的克鲁姆以及脸上挂着温和却又冷漠的笑意的莉亚。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肆意诋毁他人的行径很低劣。”一直努力秉持着身为客人礼仪的克鲁姆终于忍无可忍地动作幅度稍大的搁下他的餐刀刀叉，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同一时间，笑意不达眼底的莉亚也开口语气柔和却坚定地说：“一个人的出身并不是什么值得嘲笑的事情。有本书上说——‘生物的起源是从无生命物质自然发生的。’我们所有人的祖先一开始或许只是一粒微小的尘埃也说不定呢。”

克鲁姆和莉亚的突然出声令这一片之前所有的讥笑声都嘎然而止。被打断的德拉科他们面色都异常难看。

率先回过神来的是潘西。

“格林格拉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怒气冲冲地说。

面对潘西的怒意，莉亚的脸色依旧不变。她继续温和平静地说：“这并不是在胡说八道。况且从媚娃与巫师现在那相近的无甚差别的外在表现来看，我们和他们的祖先有过同一进化过程的几率很高。”

莉亚这一番大胆出格的言论令他们这一群人都沉默了，神色各异起来。一向以自身血统为傲的德拉科他们自然是恼怒异常。就连达芙妮以及和莉亚同时出声阻止德拉科他们嘲笑芙蓉·德拉库尔媚娃血统的克鲁姆他们的面色看上去也不是非常赞同。

场面一时变得异常尴尬，奇特古怪的气氛萦绕。

因为走神而错过了这一争端的莉帕丝在思绪回归之后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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