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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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什么主人？”

眼前的人一副装傻的模样，颜蓉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道：“这应该只有你知道吧？好了，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走，我就不带你了。”

“？？？”

阿正冷笑一声，双手环胸道：“谁需要你带？自大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小丫头，都不好好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无视那一句句的叨叨，颜蓉直接抱起了怀里的八鸟兽，打算往外走。

“你站住！”阿正跟出来两步，大声喊道：“你带它去哪？”

“肯定是比这里好的地方。”

“不行，我才不相信你。”阿正便跟在她的身后，弯下腰一副监督人的模样，“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什么坏主意。”

旁边野兽的叫声更加巨大的，此起彼伏地接连不断，颜蓉不想招惹太多麻烦，尽可能地想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它救出去。

她的步子走得很快，也是担心那些叫声招来人。

可等她出了假山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地下也不知道用什么造地，竟然有着很好的隔音条件，在外头根本听不到响动。

她一边走着，反倒是身后跟着的那人，有些招摇。

“能不能把你的翅膀收起来？”

阿正不飞的时候，倒是和普通人差不多，但他的翅膀一展开，立马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偏偏本人还不在意，晃着脑袋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颜蓉心中一阵烦躁，刚想回头教训人一顿，察觉到她情绪不好的那只八鸟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越过她朝阿正小心翼翼地“哔”了几声。

阿正地神色缓和一些，不甘不愿地落在了地面上，瞥了颜蓉一眼，不屑地说道：“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润正。”

说完，凶狠狠地朝她威胁道：“不许叫我阿正，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封印了，谁都不要提起！”

“……什么鬼。”

好在是夜深人静，若是换做平时，或许早就暴露了。

原本只打算带一人回来的，颜蓉却不小心带回来两只，八鸟兽的身体还有些虚弱，颜蓉打开了琉璃谷的结界，把人丢进去好好休养。

安排完八鸟兽，她又转头看向润正。

“你既然能出来，为什么还要呆在那里？”

润正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么不配合？”颜蓉笑了一下，“阿正。”

润正的浑身颤抖一下，僵硬片刻后，紧接着炸毛道：“你故意的是吧？！”

“是啊。”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无耻！”

颜蓉嗤笑一声，道：“你自己不也说了吗？人都是不可信的。”

润正张了张嘴巴，很想跟人吵一架，却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最后憋出一句，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可信，所以快把小可还给我！”

“你说那只八鸟兽？”

“从刚刚我就想说了，八鸟兽八鸟兽，人家好歹也是有名字的好吧？！”

颜蓉道：“我又不知道。”

“那现在你知道了？它叫小可！使我们——”

“行了。”颜蓉打断道，“我对这些没兴趣。”

“？？？”

“你要是真的为那只八鸟兽……”

“小可！”

颜蓉败给了他的固执，道：“为小可好的话，就替我去做一件事。”

“我凭什么……”润正说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将信将疑地看向颜蓉，道：“你真的能把它送回去？”

“反正只要别让这家人发现，就好了嘛？”

“你说的到轻松。”润正看着她，忍不住坐下来，道：“我在这里这么久，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他们那些人盯得可紧了，没把人送出去，反而可能还……”

颜蓉想起阎云坤说过的八鸟兽的特性，低头道：“地牢里的那些都是那么抓来的？”

“它们已经很奇怪了。”润正说着，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它们的身份？它们现在看起来，跟人类也没什么两样吧？”

“发出那种声音，怎么看也不一样吧？”颜蓉无语地看向他，觉得自己跟对方的常识有很大的偏差，说道：“虽然一开始我也疑惑，用八鸟兽来催化琉璃珠，到底能得到什么？但看到小可那个样子之后，我大概也明白了。”

“明白什么？”

“那些琉璃珠是失败品。”颜蓉拿出方才取出的那颗琉璃珠，上面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应该是在人体内，没有收集到充足的魂力，便想出这个法子，换个地方继续培育，你那些失去八鸟兽特性的同伙，也是受了这颗珠子的影响。”

“想要让八鸟兽变成怪物的一员，却又因为它们自身的抗拒，变得两边都不是。”颜蓉说着，看了他一眼，“不过我更奇怪地是，为何你却成功了？”

很明显，润正也是八鸟兽的一员，可比起那些只催化到一半的八鸟兽们，润正不仅没有失去理智，魂力也变得十分强大。

润正被问到了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他干脆地闭上了嘴。

颜蓉却不打算放过他，歪头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自愿的，对吧？”

“…………”

“在地牢里不砍我，也是因为与人签订了主从契约，没有主人的允许，就不能伤人，是吗？”她虽然是在询问，语气却也全然是肯定，对上润正的目光，缓缓地笑了，“有实力也不肯离开，让我猜猜，你的主人，是这府上的人吗？”

“我、我帮你！”润正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语，尴尬地抬头看过来，道：“别再说了，这么让人难堪的事情。”

颜蓉眯着眼睛笑，“不用勉强哦。”

这女人怎么这么烦？！

润正闭眼道：“我都答应你了，而且，能把小可送回去也是好的……”

对面的人终于安静下来，润正神色别扭地问：“所以，应该怎么做呢？”

**

次日。

颜蓉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打开房门，阎云坤站在门口，同她行了个礼，“宫主，昨夜睡得可好？”

颜蓉大半夜都没睡，这会儿打了个哈欠，道：“还行。”

“父亲知道您来了，想摆宴招待您……”阎云坤压低了声音，低下头道：“我对他说您是贩卖琉璃珠的商人……”

颜蓉点点头：“知道了。”

“所以……您会去吗？”

“当然。”

话音刚落，身后便大咧咧地走出一个人，润正的脸上带这个雪白的面具，双手背在脑后，“装模作样。”

阎云坤的神色一顿，疑惑地抬眸看了润正一眼，“这位是……”

颜蓉怕他会被人认出来，便让他带了个面具，说好要低调假装不存在地，看来对润正来说，这有点困难。

颜蓉也没有生气，淡定地解释道：“是我认识的一位新朋友，这段期间都会在这里帮我。”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阎云坤倒是很有礼貌。

可偏偏润正不吃他这套，拿余光瞥了人一样，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

阎云坤很少受到这种待遇，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愣在原地。

他这模样就跟小白兔似的，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呆气。

颜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这臭脾气，不用理他。”

阎云坤摸不着头脑，听话地回道：“是。”

一路上，阎云坤又跟颜蓉介绍了很多事情。

比如这几日他父亲四处疯狂收集琉璃珠，如今阎家堡的商贩已经有了一定地数目，其中有许多手中资源不充足的，以次充好欺瞒了阎老爷，被乱打一顿轰了出去。

他说了许多，没有提到昨日的事情。

颜蓉觉得都一夜过去了，被人抢走了两只八鸟兽的事情，应该早就被上报上去了，只不过现在不发作，是因为还不到让人知道的时候。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守卫来回地奔走，显然比昨日的数量要多上不少。

可惜阎云坤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观察他的时候，对方还用疑惑地眼神看过来，当真是一只小白兔。

她笑了一下，“没事，我在想到时候见到你父亲，该怎么应对。”

“宫主请放心，我会在旁边帮着你，不会让父亲看出破绽的。”

颜蓉对他并不指望，当她踏步进入大厅的时候，神色却跟着一顿。

万万没想到。

这世界还挺小的，站在屋子里的人不少，这些人当中，有几个她居然还是脸熟的。

“凌霓裳……”

她嘟囔了一句，引来阎云坤的注意，“您认识那位吗？”

阎云坤指着站在中央，被好几人包围住，进行交谈的凌霓裳，道：“那位是我父亲的贵客，据说对琉璃珠很了解。”

她说呢。

那么些缺德的方法，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但要说是凌霓裳，好像一下子就能接受了。

毕竟琉璃谷还是她的东西，为了造这些小珠子，不论多少人命，都不被她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几只魂兽。

就在这时，凌霓裳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猛然回过头来。

“她看过来了……”阎云坤侧头看向颜蓉，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颜蓉的瞬间，便忘记了方才地话题，讶异地看着她道：“宫主你……”

颜蓉的动作快得谁也没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面具，白色的面具跟润正的分毫不差，挡住了她的脸。

“这是做什么？”阎云坤疑惑道。

还不等颜蓉回答，凌霓裳已经挤出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比起一年前，凌霓裳看起来更加有气势了，当年在殷予焱旁边，她活脱脱就是个站也不会站的酥软骨头，此刻拧着眉头，很不满地看向颜蓉，“你就是那个商贩？听阎公子说，你手里有许多地琉璃珠？”

“是。”颜蓉答道。

凌霓裳的嘴角勾起，闪过一丝不屑的笑：“哪来的？”

“四处收集。”有问就答，颜蓉的态度极其真诚，“琉璃珠太火爆了，我花了大价钱收购之后，便可以再高价卖与别人。”

“但据我所知，琉璃珠的生意已经被许多人垄断，这里面大部分我都认识，为何从未见过你？”

“许是我还太年轻，不能入凌小姐的眼。”

凌霓裳觉得有些憋气，眼前这人虽然每一句都在好好回答，但仔细分辨，却又觉得给她添堵，她不满道：“没有人教过你，与人说话时要放尊重些吗？”

“我很敬重您。”

“那就把面具摘下来！”凌霓裳忽然出手，长长地指甲在她眼前划过。

好在颜蓉反应迅速，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还不等她站定，凌霓裳趁机攻了过来，她的攻击很毒辣，招招都是要取人性命地作风，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打成重伤。

颜蓉故意没有还手，她边躲边看，发现凌霓裳的功力比起之前，要增进不少。

而她的体内却没有琉璃珠的痕迹，短短一年增长到这种地步，说明她若非是天赋异禀，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说起高人……

颜蓉就想到了那个男人。

刚开始她怀疑过那人会不会是她前世的“父亲”，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据小满所说，那位“父亲”应该已经被封印在另一个世界，若真的是他回来，必定是得到了可以冲破封印的力量，天下不会如此太平的。

“你居然还敢走神？”凌霓裳发现她的敷衍应对，当下气得连武器都拿了出来，“如此目中无人，看我不给你点教训？！”

颜蓉不想与人开打，不断闪躲着，在旁人看来，便有些落于下风。

她又一次躲开之后，凌霓裳瞧准了时机，火速转手朝她打来！

颜蓉本能躲开的，忽然身前多出一人，她的动作一愣，便眼睁睁地看着润正在她面前挨了一击！

“唔！”润正侧头，白色面具被打碎一个角，露出那双惊心动魄的美眸，凶狠地看过去，“发疯的女人……”

“啧。”额角留下鲜血，他不耐烦地抹了一下，扭头看向颜蓉，像是告状一样地说道：“……真可怕。”

“…………”他也没有指名道姓，但颜蓉察觉到他说的是谁，挪开视线，忽然觉得好笑。

凌霓裳暴走了，大声说道：“你说谁疯女人？！”

润正幼稚无比地回道：“谁答应我就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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