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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见那恶汉将门子打晕,闯入暖玉楼中,不由得心中大急。
他素日领着暖玉楼的例钱,此刻暖玉楼有难,他自不能袖手旁观。但他也不是傻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身三脚猫功夫,对付几个街头泼皮也很勉强,若是对上那恶汉,可能一招都撑不过去,就要被揍趴在地。
一人不行,那就搬救兵去!
他也在市井混了有些时日,知道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敌四手的道理,打不过人家,便搬救兵再来打过。此刻眼见这恶汉武艺高强,说不得,要去找大兄来帮忙了!
他心中计议已定,连忙往韩狗儿的窝棚跑去。此时此刻已经临近黄昏,韩狗儿必然已经返家,若在白日里,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的所在。
果不其然,韩狗儿刚从东市回来。小乙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向他细细说明方才发生之事,请他为那暖玉楼出头做主。
韩狗儿问明详情,皱眉道:“小乙,这事我便出面,又有什么用处?那暖玉楼不在东市,不是我的地盘。刚才听你所说,那恶汉武艺高强,为兄虽比你强,但想来也不够那人一只手打的。遇到这种上门恶客,还是让那院子里自行对付罢,咱们便不掺和,也没人说咱们什么。”
小乙心中终是不爽,道:“那暖玉楼向来对我等颇为亲善,不曾少了我们例钱,今日更是给了一贯足钱,咱们便如此袖手旁观,岂不是太不讲情面?”
韩狗儿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突然道:“小乙你该不会是瞧上楼里的哪位姐儿了吧?”
小乙满面通红,啐道:“大兄从来没个正经!我这不是拿人家手软,想帮帮她们嘛!”
韩狗儿哈哈大笑,良久方说:“小乙,你的为人也太忠厚实诚了些。行院人家给你例钱,只是盼着咱们不去搅扰她们罢了,哪里真的指望你去给她们挡灾?也罢,既然你这么想帮她们,那么为兄便教你一个乖,你如此这般……”
小乙一听这个法子,不由得大惊失色,大摇其头。那韩狗儿又说半晌,小乙才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飞一般地去了。
却说那暖玉楼被一脚踹碎了门扇,那巨汉大踏步走进门来。几个姐儿吓的花容失色,尖叫逃开,巨汉却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光景,只顾哈哈大笑。
那刘信先进得门来,正是志得意满,欲要坐下吃酒玩乐,喊些姐儿作陪,没料到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门扇被人轰然踢开,不速之客突然驾临,把他一腔的春意差点吓到九霄云外。
与他同来的那位胖大公子也吓了一跳,但他是久惯风月场中之人,只低声道:“世子莫要理他,咱们快活咱们的。”
刘信这才回过神来。他听出那个巨汉有些西北口音,不似中原人士,不由得低声骂道:“不知道哪来的蛮子,竟在我长安城内如此嚣张!”
那巨汉听力极好,顿时双眉一竖,便要发作,不想突然之间二楼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夹杂着娇媚的笑声由远及近,一位满头珠翠,艳光四射的丽人自楼梯上走下,一双横波媚眼直欲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今儿大祭方毕,客人们怎么都如此心急?”那美女轻启朱唇,语声娇媚,“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同饮一杯酒儿?”
那巨汉看到这位丽人,不由得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大笑道:“听闻暖玉楼的姐儿们都是国色天香,艳压群芳,没想到这妈妈都如此美丽,怪不得能调教出这许多丽人。”笑罢也不再与那公子计较,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堂上一张大桌。他身后跟着的青衣小厮默默走上前来,侍立在旁。
这美艳丽人便是楼内鸨母,人称莳妈妈的便是。这莳妈妈先是走到那巨汉身前,敛衽一礼道:“这位壮士有些面生,门子不知好歹,多有冲撞,妾身这便给壮士赔礼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这巨汉胡为在先,莳妈妈却反来道歉,登时巨汉便哈哈一笑,只道:“好说。”
然后莳妈妈又来到刘信等人桌前,对着那胖大公子道:“韩公子多日不见,英姿更加丰神伟岸了。今日大驾光临,还带了东平王世子一并前来,暖玉楼真是蓬荜生辉了。”
那韩公子见那莳妈妈竟然记得他的姓氏,不由得感到大有面子。刘信听她一句话中连他也奉承在内,也觉通体舒泰,心中高兴。
莳妈妈转过一圈,吩咐下面端上酒菜,自己也斟上一杯酒,娇声道:“来我暖玉楼者皆是贵客,敝楼一定让各位贵客满意而归!”说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见了这莳妈妈如此周到有礼,只要是男人,便再也不会发作,于是两边也是斟上美酒,举杯饮下。
那巨汉喝完酒,忽然眉头一皱,咂舌道:“这是什么水酒,喝在嘴里要淡出个鸟来!快拿我的乳酒来!”
他身后那个小厮快手快脚,从腰间解下一个革囊,递到他的手中。
巨汉拔开塞子,举着革囊仰头向天,咕咕几大口,便将那一囊乳酒喝掉一半,紧接着还打了一个饱嗝,大叫“痛快”。
那韩公子见他饮得粗鲁,不由得低声哂道:“果然是个蛮子。”
那巨汉听到,斜瞥了他一眼,刚要动怒,却见两位少女走上前来,敛衽行礼。
莳妈妈笑道:“客人且稍安勿躁,女儿们正在梳洗,我近日养了两个婢子,虽然容貌不堪,在舞踏一道上颇有天赋,可否暂请客人一观?”
众人见这两位少女都是只有十一二岁年纪,但眉眼颇为秀丽,最难得的是两人相貌无二,竟是一对双胞胎。
这样的美女,莳妈妈只道容貌不堪,那楼中红牌却有多么好看?又听这二女要表演舞蹈,顿时都是大声鼓噪叫好起来。
那巨汉虽然初时十分无礼,对莳妈妈却颇为客气,招呼一声道:“妈妈来这里坐。”
那巨汉面相凶狠,十分骇人,但莳妈妈却落落大方,微笑坐在桌前。
此时两位少女振袖欲舞,却凝而不发,忽然只听楼上一声穿云裂帛的琴音直冲霄汉,两位少女同时舞将起来,不仅舞姿曼妙,更难得的是动作一般无二,就像一个人一般,引得众人大声叫好。
那巨汉却将视线转向楼上,那二楼明轩之间,一位看不清面貌的女子正端坐琴台,十指如轮,弹奏的是大曲“月照溪”。这首大曲,一般是由三种乐器相和而成,除了长琴,更需箜篌、月琴相和。这女子一人一琴,竟独自奏出“月照溪”,其技艺可谓出类拔萃。
“妈妈调教得好女儿。”巨汉看着那女子,由衷赞叹道。
莳妈妈面带笑容,柔声道:“客人真是风雅人物。我这女儿名唤金桂,曾师从李飞卿学琴,得客人谬赞,真是惭愧。”
李飞卿是武帝时大音乐家李延年的重孙,家学渊源,一手琴艺称于世间,这莳妈妈竟能舍得重金,请他教授女儿琴艺,无怪乎这金桂能作这般弹奏。
那巨汉又饮几口乳酒,哈哈笑道:“十年之前,长安城中还没有妈妈这般人物,没有暖玉楼这种神仙所在。”
莳妈妈心中一凛,但面上笑容不变,道:我这院子,也才开了八年,客人十年之前来过长安?”
那巨汉又是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继续看舞听琴。
那厢韩公子看着两位跳舞少女,面貌虽然青涩,但身子自有一番风流态度,轻纱做成的衣服下,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心中渐渐春意难耐,便低声对那刘信道:“这两个雏儿虽不甚美,但小弟也将就要了。那楼上弹琴的,却是暖玉楼的头牌,色艺双绝,换做金桂便是。世子万不可错过了。”
刘信出身王侯之家,自然也知这琴音的好处,一听这韩公子说法,不由得也是心中瘙痒,对那莳妈妈道:“妈妈,舞蹈也看得足了,便让两位女孩儿,并楼上金桂姑娘,来伴我等吃酒可否?”
请姑娘吃酒,便是要梳拢之意。莳妈妈还未答话,猛听那巨汉哈哈一笑,道:“空口白牙,便要请姑娘吃酒?”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铤手指粗细,两寸长短的金灿灿的赤金,放在莳妈妈的面前,道,“我也请几位姑娘来席上吃酒!”
莳妈妈娇笑一声:“客人们稍安勿躁,这楼里还有的是姑娘,不需如此争竞。”但说话间,衣袖拂过,金铤已经不见。
那刘信一见己方落了下风,不由得怒道:“有钱好了不起么?”说着也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帛囊,看都不看,整个扔到莳妈妈怀中。
莳妈妈打开帛囊一看,不由得心中一惊,里面竟是三枚金质五铢。这种金钱,从不流入世面,盖因这东西是皇宫大内赏赐臣下用的。拿出这金钱,却是在以势压人了。
那巨汉撇了一眼,怒道:“几个金饼子,好了不起么?拿来!”
他身后势力的小厮一言不发,快手快脚地从背囊里叮叮当当捧出一把物事,交到巨汉手中。
众人一看,顿时皆是吃了一惊,连那两个跳舞少女都停下舞踏,呆呆观看,偌大的楼堂之中,只有琴音依旧,淙淙不休。
那小厮手上捧的,竟是十余根金灿灿的金铤,看那分量,怕不是有数斤之重!
只有莳妈妈才注意到,那小厮的双手细细长长,左手却是缺了一个小手指。
巨汉一把抓过金铤,哈哈笑道:“妈妈让姑娘们来此处陪酒,这些便给姑娘们买脂粉去!”说罢大手一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些金铤竟被他一掌全部拍入木质桌面,止余半截在外。
众人看着那十余根金铤齐齐整整插入桌面,却没发出半点声音,不由得都是吃了一惊。这金子至软至韧,就算以铁锤敲击,也只是变成金饼,怎么能插入桌面?
这其实是一手高明的内劲功夫,但此处没什么武艺高手,巨汉露这一手,却是演给瞎子看了。
那韩公子焦躁起来,不知深浅,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兀那蛮子,你是定要与我们为难了么?”
那巨汉脸色一变,也没见他怎么举足抬手,那韩公子便觉眼前一暗,铁塔般的巨汉便已来到他的身前。
韩公子心觉不妙,大骇欲呼,但一声救命还未出嗓子眼,便觉脸上一阵剧痛,已被那人一巴掌扇飞出去,撞在壁上,生死不知。
那刘信自负智计多端,但哪里见过如此凶人?只吓得全身酸软,瘫倒在地,口中只叫:“打……打死人了!”
那巨汉身后的小厮快步走到那公子身前,伸出手指探探他的鼻息,轻声道:“还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那巨汉回头怒道:“老子下手自有分寸,还用你他妈的管闲事?”
那小厮默然不语,低头垂首退到一边。
巨汉又回过头来,瞪视着刘信,狞笑道:“听说你是宗室皇亲?在这院子里面,毕竟还要靠金子和拳头说话!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那刘信几乎要被吓得尿了裤子,哭丧着脸连声道:“没什么话说,没什么话说!壮士请自便,自便!”
那巨汉冷笑一声,便即回到桌前。正要继续寻欢作乐,突然听见楼前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响。
众人愕然抬头,只见十数名兵丁鱼贯而入,将厅堂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大声喝道:“京兆尹公干,都不许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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