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看准了就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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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闹钟准时响起，佳一昨夜看书太晚，早上真不想起床，可是，一、三、五早上是语文自习，不去的话，除了罚钱，更主要是的，会被学生笑的。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就一秒都不停地猛地坐起来，醒了。嘿嘿，这是佳一总结出来的起床妙招。不能拖过一秒，否则一分钟后准又睡回去。她顶着一头乱发走出卧室，妈妈已在厨房忙着了，妈妈真伟大，她在心里发出感叹，然后冲进卫生间，用最快最省事的方法洗漱，她要留出时间戴隐形、搭配衣服。收拾停当后，妈妈已把饭端上了桌，她家家训，早餐必须得吃。若是不在家吃，到学校还得想办法买着吃。早自习后她要化妆，在家吃饭最是省事，她乖乖地吃好早餐，带上包向学校赶去。

早读结束，回到办公室，一阵睡意袭来，周一早上前两节课是要让给理科的，她决定省去化妆环节，趴办公桌上补个觉，看来罗马真不是一天建成的，她什么时候才能和姚红一样，哪怕是不吃饭不睡觉也得化妆。朦胧中，听见有人叫她名字，谁这么没眼力见，没见睡的正香吗？她将头扭了个方向，继续。这回是姚红短而急促的声音：“张佳一，张佳一，坐好！”姚红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而且刚才办公室挺热闹的，这会儿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心中起了警惕，立马坐正，唰的一下，看见教导处主任站在对面桌子前。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口中下意识地嘟囔道：“主任，是找我吗？有事吗？”

主任像是没看见她在睡觉一样，笑咪咪道：“是呀，佳一，来咱们学校多长时间了？”

主任平常哪有空答理她这个年轻教师，猛不丁地看着他对自己笑，还笑得那么“亲热”，佳一的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不定什么事儿呢？面上还得老实地回答：“三年多了”

“看看，时间不等人吧，小张都来三年多了。”主任大手一挥，对着办公室其他教师说道，教师们纷纷应和：“可不是吗？时间过得就是快”，

“这样啊，”主任转过脸，对着佳一说：“年轻人，得多历练，学校决定给你压个担子，这次市里的公开课，语文这一科由你顶上。听你们组老师说，你一直表现很优秀，学校对你有很大信心，你好好准备下，具体的，老张再给你说说。”临走时，他像是对她，其实是对大家说：“小张，不错的，学校领导很器重，不要有心理负担啊！”

主任边说边往外走，被“看中”的佳一不得不作足感激的样子，直把主任送到楼下。往回走的时候却是不住的嘀咕：屁话，一开始咋不让我上，明显的临时抓壮丁。教导处主任说的公开课是全市一年一次的大型赛事，每个学校选出三位语数英老师参加，到时候最次也是三等奖，对于普通老师讲，这是最好的晋职称涨工资的资本。佳一来这个学校快四年了，工作勤勤恳恳，讲课生动活泼，极富感染力，深得学生们的喜欢，在她前面拔尖的老师都参加过比赛了，她想今年也该到她了，她们组也公认是她，没想到最后学校给了刚转来的一名老师。说是这位老师教学经验丰富，硕果累累，所以学校才引进她的，所以要力推她。什么话？都硕果累累了，还需要参加这种比赛？还不是人家是教育局某位领导的侄女，得，佳一自认倒霉。她不是那种很争强好胜的人，也不愿伤了同事和气，虽不在一个年级组，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知这事竟能够急转而下，那位老师怀孕了，害喜的厉害，家里人跟宝贝似的，坚决不让她接这个活儿。佳一正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呢，哪知这“山竽”就飞到自己手上来了。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围了上来：“佳一，这不是欺负人嘛，只剩不到两星期就比赛了，哪有时间准备？”

“就是，那谁也真是的，名额抢到了，就专心准备，又要什么孩子呀！”

“我说佳一，你就去硬着跟主任说，不接，这谁能讲好，到时候又该说你没把握住机会，能力不行！”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给佳一打抱不平，佳一这才明白主任为什么急着出去不给她细说了，感情他也知道为难。得了，既然领导明白，还把任务给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活是不得不接呀！于是，她堆起笑脸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办法呀，刚主任语气很坚定，这躲是躲不过了，谢谢大家的关心，谢谢，谢谢！”

其他人也心知肚明，推是推不掉的，但不对佳一表示下关怀也说不过去，听她这么说，也都散了，回到各自座位上忙活。只有姚红凑过来，她俩相视苦笑，姚红说：“你先挑着课文，定下了我帮你找资料，能准备啥样就啥样吧！”

佳一回笑下算作答复，姚红不再打扰她，回到办公桌前备课，三四节，她俩都有课。

下午，张佳一埋头苦翻课本，恨不得将脑袋沉进去。就在刚才，年级组组长张大伟向她重申了学校的决定，同时给她了个特权，可以在初中所有年级课本中选一篇，只要她定了，张组长将有权调动任一年级任一班的学生供她使用。看来学校也挺上心的，她不敢应付了事，将课本翻得哗哗作响。思前想后，她决定还是在本班上课，一是对学生们的情况了解，二是学生应该较其他班学生更支持她，同时，她也不想选学生学过的课文，到时候作作样子，可没意思，就选了一篇还没学到的现代诗歌来讲。诗歌篇幅较短，一节课能讲完，还可以发挥她长于朗读的优势。时间紧，只能将长处发挥到极致了。

但是诗歌有个短处，因为文字的凝炼和简洁，往往寓意较多，不把作者及写作的时代和背景讲透，学生很难有共鸣。仅靠教学参考书上的介绍很是单薄，那时候计算机都不多见，更别说网络了，佳一决定到购书中心买些参考资料和名家朗读磁带，明天再去省图书馆查些相关评论，有这些作底才能理出课堂思路。想到这儿，她有些头疼，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很繁琐，还得保证正常教学进度，一个月的时间还差不多。唉，不想了，出发往购书中心吧。

她顾不上跟姚红打招呼，自己坐上公交车就走了。佳一这点比较好，独立，不拖拉，说干就干，也不喜欢麻烦朋友，谁都有谁的一摊子事呢。再一个，她倒挺享受一个人奋斗的过程，况且还能静静地思考问题，一路上她都在考虑该买哪方面的书籍。

在购书中心转了一圈，果不出所料，只有作者的诗歌集，没有评论性的文集。那图书馆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磁带很好找，乔榛、丁建华两位老师的，现代诗歌朗诵带。她拿上诗歌集和磁带，下楼结帐。就在这儿当，电话响了，她取出一瞧，林旭。他又有什么事？上次那问卷她很认真的填写了呀？看在那次愉快晚餐的面子上，佳一没怎么犹豫就接了电话。

林旭依旧很礼貌地问她有空吗？忙不？她回答说：“不忙，有什么事吗？”

林旭忙说：“不，没啥事，看你有空吗？想请你一起吃个饭，我知道有家特色饭店，一起去尝尝吧?”

佳一正饿得前心贴后背呢，想着正好离林旭店里不远，不妨一起吃个饭，就说：“行呀，我在购书中心，和你们店也就一站距离，你说是在你们店汇合还是~~~~~”

“哦，你稍等我一会儿，我手头活儿忙完，马上去接你。”林旭顾不上佳一回话，挂了电话，拉开车门，发动车子。他在佳一学校门口等呢，左不见人右不见人的，只好鼓起勇气打电话，这倒好，白瞎等了。

佳一结完帐出来，不过十分钟的光景，林旭就把车子稳稳地停在她面前。他下了车，将她手里的东西放在后座上，又见她坐上了副驾的座，才慢慢将车子开出去。

正是下班后的好时光，二七广场也到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霓虹闪烁、人头攒动。车子随着人流走的缓慢。

“来这儿买书呢？以后你再需要什么书，跟我说，我离这儿近，先帮你去找着”，林旭看似随意地问道，他其实想说，我买了给你送过去，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是好意，佳一不好直接拒绝，客气道：“谢谢啦，今天主要是查资料！”

“查了很长时间了吧，饿吗？”林旭依旧是爽朗的笑容。

“很饿！”佳一微侧向林旭，笑着但很实在地说。

听她这么说，林旭将车拐了个方向，说道：“那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吧！”

林旭带她来的地方，佳一也来过，是市区比较老的一家烩面馆，也是本市最有特色的面馆之一，不仅烩面做的地道，有几个特色菜也很好吃，而且属于大众消费，价位不高，深受像佳一这样的群众们欢迎。他们到时，正是饭点，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柜台处排起了长队。林旭发挥个高的优势，一眼看到最里面角落处刚空出两个闲坐，就让佳一先去占座，他点菜。佳一转身过去前，丢了句话：“别点太多，吃不完！”说完，自己有点好笑，好像她们关系很亲密似的，遂不好再回头，加紧往座位处走去。

林旭倒是没在意，忙着排队去。

但显然他听进去了这句话，这次他只点了两个份量不大的凉菜，然后催着服务员快上面。五香豆腐丝，凉拌获菜，

佳一饿的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烩面上来后，林旭也不说话了，他们专心吃面，到最后，每人都是一头汗，吃的过瘾。

不到半个小时，结束“战斗”，他们从饭店里出来，华灯初上，微风袭人，恰是月下散步的好时光。林旭提议：“在附近走走如何？”

佳一吃的太饱，也想走走，就说：“我们去体育场散步吧，这里人多，太嘈杂。”

满心的欢喜从林旭心中溢到脸上，罩上朦胧的月色，呈现出一种似梦似幻、似真似假的神韵，这神韵搅得张佳一怔忡不定、失魂落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可能是年轻吧，竟然没一个人喊累。看看时间不早了，佳一得回家去，林旭像上次一样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回到家的佳一和妈妈聊了会儿天，又看了会儿电视，大脑仍是兴奋，她奇怪今天怎么精力如此之好。眼看着时针已指向晚上十点半，她洗漱后躺在床上还是了无睡意，索性将才买的磁带放入录音机中，很快，两位老师带有磁性的声音飘了出来，弥漫在小屋上空，安抚着她有些躁动的心。她想，可能春天就是让人的心不安宁吧，要不都说是春心萌动吗？那没关系，只要春天过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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