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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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知道，所谓小丑，就是戴上虚假的面具，在世人面前哗众取宠。可燕无双是皇太极的妃子，其身份与地位，让多少人倾幕着，也让多少人不停的惦记着，然而，大玉儿却说她像个小丑，冬菱实在想不明白，这“小丑”之说，到底该从何而论。

大玉儿在冬菱的面前，似乎很有耐性，只见她浅浅一笑，回答道：“燕大妃看清了大汗身边每个女人的处境，可是，她却看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她变着花样去算计这宫里头，每一个对她有几分威胁的妃嫔，可她却疏略了一点，那就是她在大汗心中的位置。”

“你是说，就算她打败了大汗身边的所有女人，她也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因为，春去春回，花谢花开，大汗乃九五至尊，他身边的女子，就像下一个春天里开放的花蕾，而燕大妃，却没办法折断这宫里头所有的花枝，对不对？”冬菱展了展眉，许多想不透彻的地方，此时，仿佛已经明白了。

“是的，这便是燕大妃的悲哀！”大玉儿轻晃着手中的团扇，柔声回答道。

“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称她为小丑啊！”冬菱好不容易展开的眉头，又再渡拧到了一起。

“你这蠢丫头！”

大玉儿用团扇点了点冬菱的头，接着说道：“燕大妃攻于心机，总想将所有人变为她扶摇直上的棋子，当初在贝勒府，她对大福晋如此，如今在宫里头，她对姑姑也是如此，她以为自己算得滴水不漏，可是，她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反而为别人背了黑锅，你倒是说说，在大福晋跟姑姑眼里，燕大妃算不算只是一个小丑？”

冬菱听完，便蹲在大玉儿的面前发起呆了，她喃喃问道：“主子，如果时间倒留，你会选择跟在大汗的身边，过这种整日里勾心斗角的生活，还是选择十四爷，演绎一段一世一生一双人的佳话？”

“怎么，你在为我而委屈吗？”大玉儿停住了摇着团扇的手，看着冬菱似笑非笑的问道。

“奴婢只是觉得，人活着好累呀！”

冬菱长长一叹，又问道：“主子，你是真心去帮助燕大妃的吗？”

大玉儿想都没想便点头说道：“虽然，她也曾算计过我，可是，她到底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也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有时候，人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总会做一些身不由己之事。我希望燕大妃能认清宫里的局势，去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

冬菱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主子，大汗那心精明，任谁都知道，此事所暗藏的古怪，可是，他为何就会轻易取信于你的几话谎言呢？”

“你以为，他真的相信了吗？”

大玉儿酸涩一笑，接着说道：“当初，宁福晋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与大汗恩断义绝，可是，大汗依然还了她自由之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大汗根本就不爱宁福晋，所以，就算宁福晋要离开他，他也不愿意因此而得罪乌拉那拉氏家族，他知道，这么做，只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一想到乌拉那拉氏，冬菱的心再一次难以平静，她知道，有些东西，在她的心里，永远也不会成为被翻越的过去。

“不是这样的！”

大玉儿说道：“他的心很柔软，虽然宁福晋背叛了他，可是，他宁愿自己的心里苦，也不愿意真的去责罚她。对宁福晋，他尚且如此，那么，对姑姑，他也同样下不了手！”

“所以，大汗便让自己掩耳盗铃，将此事不了了之，对吗？”冬菱轻捶着大玉儿的腿，接着问道。

“不，他会去查，他不会责罚姑姑，却并不代表他愿意做个糊涂人，永远被蒙在鼓里。”大玉儿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渐渐垂下的暮色，轻轻回答道。

“主子，你好像很懂大汗的心思，奴婢知道，你并没有放下他，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他冰释前嫌呢？”冬菱的问题似乎特别的多，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在关心大玉儿，还是想真正的去了解她，以便更好的抓住她的弱点。

大玉儿的眼神始终看着窗外，她慢慢吐出几个字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

燕无双终于将事情的经过跟自己的许多想法告诉了紫藤，当涌泉宫的小宫女将屋子里点上灯时，紫藤才有些懊恼的问道：“主子，你真的打算放弃自己的心愿，一辈子在玉大妃的身边做她的跟班吗？”

燕无双浅浅一笑，她有些酸涩的说道：“我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个想要取走我性命的人，却是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丈亲。紫藤，你知道吗，当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安泽海来收查涌泉宫时，我心里有多痛苦多绝望吗？他不相信我，或许，他也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我，所以，在他决定处置我时，他才会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我在他的手里差一点咽气时，我才突然明白，我想要去拥有的东西，其实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我想，无论我怎么去算计，我终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去谋划呢？紫藤，知道吗，当我决定放弃他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是一种解脱。我想，压在我身上的那些担子，我终于终于可以卸下了。”

世上能够大彻大悟的人并不多，可燕无双却在一夕之间，明白了许多自己以前不愿去接受的事实。

她觉得，自己真正的重生了，原来，远离争斗与算计，竟会让人变得如此的洒脱。她幸庆自己没有在歧途越走越远，直到难以回头。

“主子，你相信玉大妃吗，你觉得，她是真心帮你，还是将你当成她除掉哲大妃跟海兰珠的棋子呢？”紫藤并没有因为燕无双的短短数语，而彻底的放下心来。这深宫里，谁能将自己的命运，心甘情愿的交到他人的手中呢，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的“半个仇人”。

燕无双嘲弄的笑了笑，她看了看自己的护甲，喃喃滴咕道：“你觉得，此时的我，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去利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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