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愚蠢的人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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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金城，空中花园。

一场奢华到了极致的宴会正在举办着，与会的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国王及其王妃宠妾、有享誉各国的名士大师、还有在人群中飘来飘去的社交名媛。

珠光宝气、美艳性感交织在了一起，为这场最顶级的奢华晚宴带起了一阵阵激发荷尔蒙和权力金钱交换的旋风。

而在宴会的最深处，足以渗透一切的靡靡之音却是被阴冷的气氛所凝固。

一边是百花斗艳的春天、一边却是寒冷的深冬。

凛冬之怒、绝空之神、光明之翼最高阶的不死者们前所未有的齐聚一堂。

数十米长的餐桌，上面点着数百根蜡烛，红色的酒水、红色的腊肉香肠、绿色的沙拉以及各种平常百姓从未见过的美食如同流水一般在一名名身着古典希腊式开胸装的曼妙女子芊芊玉手的护送下端了上来。

美食当前，却没有人有食欲动上一筷子。

数月之前在海上发生的事情早已在海选选手之间流传开来。

自我的利益和为了斯拉夫而牺牲之间他们必须做出妥协，如果不将所有海选选手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子，面对早已在暗中深耕多时的病毒，他们的胜算十分渺茫。

事实证明，在权力的欲望、自私、懒惰面前，一场本该立刻进行的集会足足花了五个月才落实了下来。

若非赵青铭、卡拉什尼科夫、讴歌这六名元老亲身体会过惠廷顿这个病毒体的可怕而倾力的从中斡旋，这场集会甚至会无疾而终。

许多海选选手都有着各自的分析，然而大多结果都是对这场集会会形成什么样的宣言或是联合都抱着消极的态度。

而当这些高层都坐到一起的时候，哪怕最消极的分析者都发现自己还是太过乐观了。

为了最高控制权三大公会针锋相对，为此气氛几乎达到了冰点。

不信任、意见的不同、因往事而相互指责，让这场原本意义重大的集会变成了一个笑柄和恩怨情仇的宣泄大会。

争吵之声此起彼伏，除了没有出手，在言语上的攻击性已经接近爆发冲突的阈值。

“一群猪。”赵青铭在心中大骂。

赵青铭从集会开始就没有发言，作为王朝的观察者他极少与他人有利益冲突，对他而言，海选胜出并不是他参加海选的目的。然而面对圣子降临这个大事件上，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置身事外，这可是关乎王朝是否会进入动乱的一个巨大隐患。

这些人让他太失望了。

利益和博弈成为了主旋律，他们现在真正需要的是求同存异，为了生存而放弃一切对立。他仿佛看到了惠廷顿在暗处嘲笑着他们，他为夜豪牺牲自己而换来的续命机会就这样被浪费了而痛惜。

“你们都够了！”

当德科和狂怒又一次开始大声争吵的时候，赵青铭的耐性终于被彻底耗尽，一张蓝白的符文甩上了半空，一道惊雷将所有的话语声都掩盖下去。

“夜先生倾尽全力，甚至牺牲自己才为我们创造出了足以喘息的时间。而你们在干什么？！！一个个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勾心斗角，有的甚至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心下盘算着海选胜出的机率。”

“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

"你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们是在走向死亡。当惠廷顿的大军集结，当圣子从天而降的时候，海选的胜出还有什么意义？迎接你们离开这个世界将不是功名利禄，而是一片焦土！”

“赵青铭，你不要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德科猛的站了起来，他正自为了凛冬之怒的利益最大化而争吵，斜刺里赵青铭却是杀出这样一番“大公无私”的话来，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在惧怕，而惧怕正是拉拢人的最佳食粮，只有争夺最优的条件和最多的人力，他们凛冬之怒才能够在话语权上掌握主动，在指挥上统一，最关键的是一旦战争胜出，他们将会得到最大的胜利果实。他决不允许赵青铭出来捣乱。

“这里是我们斯拉夫盟区的星宫，不是王朝的，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你赵青铭来这里是为了海选么？不，你是为了监视我们，将我们的情报交予到王朝的情报部门手中，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汉族人，打压其他盟区是你们一贯的做法。就你这样心怀不轨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愚蠢，如果我们相信了你的话，我们才是真正的愚蠢！”德科大声回应。

赵青铭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祝你们好运，从今天开始我不会介入你们斯拉夫的事情。”赵青铭威胁的说：“不过我必须警告你们，如果因为你们而让圣子降临，王朝的怒火必将毫无保留的宣泄在你们斯拉夫身上。”

说罢，赵青铭愤怒离场。

“赵先生...”德拉瓦起身挽留，但赵青铭人影一闪早已不见。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卡拉什尼科夫颇为不悦的对雅尔塔低声说。

“你看不出来么？我若是出言阻止，这次的话语权将立刻落于下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妥协，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来妥协，唯有妥协才能够形成最低限度的凝聚力。”雅尔塔摊了摊手说：“没有想到，我们最终还是败在了人性上啊。”

“不，我们缺乏一个真正可以让所有人信服的领袖。”卡拉什尼科夫说。

“是的，我们缺乏这样的领袖。而我们之所以会聚集在这里，真正是为了去创造出一个这样的领袖来，只是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也绝不简单。”雅尔塔坚定的说：“但我们必须谈下去，沟通下去，直到形成共识，这是唯一的出路！”

“叮叮叮叮。”

凛冬之怒的会长德拉瓦站了起来，用汤匙敲着自己酒杯。

骚动起来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我很抱歉我们会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对大家的积极性毫无疑问会构成一个打击。虽然赵青铭和我们斯拉夫并不是一条心，但他的话中却有一部分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不联合起来，斯拉夫，我们的家园将会变成一片焦土，没有了家园，我们的希望也将无处安放。所以我们才会聚集于此，推举出可行的联合方案。至少大家的到场证明了我们一直在努力。”

德拉瓦举起酒杯说：“不过光是努力是不够的，联合也不是出路。我们需要一个清晰的大脑，辨别什么样的行为才真正适合我们。圣子是神的子嗣，也是人类寻求存续的另一种希望，而这个希望毫无疑问是唯一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卡拉什尼科夫瞠目结舌的说。

雅尔塔按住了卡拉什尼科夫，低声说：“维力准备。先听下去。”

“可愚蠢的人类总是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理，但真理却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看清楚的，因为真理需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够窥见，我们的起点太低，所以我们需要圣子来指引我们。”

“德拉瓦你在说什么鬼话？！！”德科终于听出了不对，站了起来，走上去质问。

“所以时候到了。”德拉瓦一把抓住德科的手臂，辐射之毒立刻注入到了德科的手腕，黑色的毒线瞬间从手腕扩散开来，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是侵入头颅。

“我们需要改变，但你们拒绝改变，沉溺于利益之争中。圣子说这是不对的，既然人类是愚蠢的，那么就由我们来引导他们。”

德拉瓦的另一手按在了德科的额头上，黑色的毒线布满了他的头颅，后者的眼睛剧烈的翻动着，然后归于沉寂。

“为了我们的事业！！”德拉瓦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