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烟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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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上战场了，

我心里好难受，

你的情意比白云深厚。

无情的白发，

将要白头。

就好似我的余生，

蒙上了灰垢。

生病的马儿在嘶叫，

它也知道时间不紧凑。

如同枯萎的花朵，

害怕秋后。

如烟往事都忘记，

心里有你，

一切足够。”

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缓缓唱起一首歌曲。上战场了，我想念你，心里有你，一切足够！

比起燕语莺声，听起来更有味道，也更契合周瑾将军的身份。有一股淡淡的沧桑，有一股深深的留恋。为了信念，抛弃爱人，就算一去不回，不再回来，你不要悲哀。一切足够！

一曲琵琶妄断肠，一付烟嗓使人愁，黯然销魂伤别离，再见无期似有期！

歌声婉转，嘹亮，像跳动的火，照亮征人的衣衫，那人回头，火把照亮他的脸，义无反顾的踏上战场，消失在风雪夜中！

听了此曲，好像听在耳朵里，渗透灵魂，让人遐想，思绪万千。

歌声飞扬，婉转流畅，在夜色里飘荡，吸引了无数人侧耳倾听，头脑都得到了洗涤，思想升华，心怀忧伤。

“好，果然是烟嗓，今日才知道竟然有如此绝妙，骇世惊俗的嗓音。周瑾拜服！”周瑾拍手叫好，众人纷纷响应。掌声如雷，楼下也有人鼓掌喝彩。

“见笑了，小女子今日见了将军，忽然觉得这首歌跟将军比较配，果然得到将军赞誉，是小女子取巧了！”

“哈哈，唱的好，就是好，我们大家不是唱，是吼！哈哈。”众人大笑，可不是，秦腔只能吼，吼得撕心裂肺！

周瑾再看柳烟的时候，不觉越来越好看，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红袖添香，能说会道，曲意奉承，谁人不喜。

周瑾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对于美女没有想法，短短的时间，却好似认识了许久，不忍心分别，但愿长相厮守。

她夸他少年英豪，他赞美少女多娇，郎情妾意，款款深情。等到情浓时，相见恨晚！

她一首月上西楼，诉说心中哀愁。

他吼秦腔，精神抖擞。众兄弟鬼哭神嚎，将旁人惊走。

恰少年风流，夜色正浓，欢歌笑语，让人忘忧。

酒菜换了几次，酒意有些上头，有人已经倒地，还有人继续喝酒。

周瑾心里想想，此地不宜久留。欢场女子，大多曲意奉承，迎来送往，哪有什么真情。

“今夜到此为止，若有缘，来日自会相见，告辞了！”周瑾狠心说道。

“小女子恕不远送，若有时间，尽管来听曲喝酒！”柳烟并没有挽留，周瑾心想她不过是玩弄一些欲迎还拒的手段，能吸引一般的多金少年，巨富豪客，却对于心如铁石的自己，难以凑效。

“告辞！”周瑾头也不回的走了，没喝醉的搀扶着喝醉的人，大家下楼，上马扬鞭，回军营去了。

三楼，一个房间，柳烟取下纱巾，露出惊世容颜。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品尝着。

对面影影绰绰坐着一位黑衣人，看不清神情容貌。低沉的声音问道：“你觉得周瑾如何？”

柳烟沉思了一会，檀口半张：“此人外表粗狂，内心细腻，说话滴水不漏，心如铁石，不是轻浮浪荡子。”

“根据情报显示，本来也是街头游侠，结交朋友，打架喝酒，上了战场武力超群，足智多谋，让人看不透深浅。”

“哼哼，此人受到王迅打压，一直在怀庆练兵，却没有半点怨言，多半是枭雄心思，隐忍以为！绝不可小视。”黑衣人接口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花钱拉拢？”柳烟问道。

“这种人很难驾驭，摸不透他心中所想，只能先接触，找到弱点才能下手，不可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父亲如此看待一个游击将军，这倒不多见。”柳烟笑着说。

“你这丫头，不是老夫说你，这天下英雄辈出，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谨慎一点比较好。”

“高温，张璐成名多年，不是他的对手，此人绝不可小觑，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能合作，只要他有野心，迟早有一天会上钩。”

“要是能有此人相助，大业可期……...”那人仿佛觉得说的多了，忽然住口。这么多年经营，却不能得偿所愿，心里难受。

没想到自己世代相传的事业蒸蒸日上，唯一遗憾的是到了现在竟然膝下只有一女，成为他最大的打击。心灰意冷之下，只想给孩子一个好归宿。

“父亲早些歇息，女儿告退。”柳烟哪里不知父亲在想什么，却不知从何处劝解。只能黯然退去。

“唉，”一声叹息，落在柳烟耳中如同惊雷，世事难料，就算富可敌国，有些事仍然无力挽回。一丝担忧挤上心头。父亲可不能这样忧思过度，该自己出些力了。

打小她被教育的能歌善舞，她本来就聪慧无双，洞察人心，前不久在涵翠楼出道，火透半边天，艳名远播。

用她的美妙的歌喉，出众的琵琶弹奏，绝世的容颜来包装，吸引天下英豪，为家族所用，想要结交达官贵人除了风月场，还有什么更快速便捷的手段。

有父亲的势力在后面护佑，她根本不担心哪个不开眼的玩弄阴暗手段，她们家才是最大的地下王者。

她能察觉父亲的悲欢喜乐，自己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希望能缓解一下父亲那种她无法理解的哀愁。

“造化弄人！”

柳烟消失在夜色里。愿有前途可奔赴，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在她看来，周瑾恰恰适合自己的计划，一个被上司猜疑打压的年轻将领，只要稍加拉拢，必能成功控制，而后替他造势，一步步走上高位，成为大计中关键的一环。

那些高门大阀，成名高官们已经有了自己的既成关系圈子，很难施加影响，进而达到控制的目的，周瑾恰恰相反，男人嘛，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计肯定无往不利！具体的布置还需详细研究部置下去。

不知道已经被人顶上的周瑾仍然在读书，读书使人快乐，每当从书中领悟到什么，才是最快乐的事。

他像一块干涸已久的土地，孜孜不倦的，贪婪的吸收着书中的甘霖，那土地变得肥沃，有幼苗生长，欣欣向荣。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不快，沉浸在兵法中不可自拔，最感谢高温，送给自己功劳，还送自己这么多书籍，真是天大的好人。

他对未来没啥期望，能建功立业最好，能出人头地也可，就算不能，做个富家翁，有酒有兄弟，足矣。

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一个英雄梦，际遇不同，儿时的梦想消散，被世俗生活压弯了脊梁，活成一条卑微的夹着尾巴的狗。

参军以后，小有所成，上天给了他一个不错的舞台，福泽深厚的奇遇，给了他成就事业的本钱，赋闲蛰伏更是一个提高自己的机会，厚积而薄发，龙潜于野！

他对当下夏国军制产生了怀疑，这种战阵只利于混战，如果大集团军冲锋，显得呆板。只适合两千人以下队伍对决。

各兵种配置，如何使用，恒古以来考验的是将领临机应变能力，没有哪一种配置包打天下，灵活多变，正符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的真谛。

兵贵精，不贵多，想练成精兵，需要时间，装备，实战，百炼成钢。

装备和实战不可强求，现在只能花费时间精力操练阵型，如果遇到兵力相差无几的对手，跟大军冲锋，或者孤军深入列阵自保，这些套路都要多加练习。深层挖掘战力。

时间又过去大半年，周瑾仍然读书，喝酒，练兵，偶尔也会去找柳烟吃饭听曲。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五千士兵士气高昂，阵法娴熟，体能充沛，如关在笼子里的猛虎，时刻准备着出闸伤人。

柳烟几次透露想要招纳的想法，让周瑾警惕起来，她却并不透漏自己是什么势力，有何目的，周瑾没有妄动。

这五千人是朝廷的队伍，自己视作手足兄弟，拼搏进取向上攀爬，不能将他们带进火坑。

“你要是有心，就多给点好处，能打动我，随时听你调遣！”周瑾半开玩笑说对柳烟说过。

没想到过了几日，崭新的盔甲兵器弓箭就送到军营，让周瑾咂舌，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反正现在正需要增强战力，有了这些物资，提升一个档次是最少的。

同时也对柳烟刮目相看，更加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对于时局的看法又有了不同，恐怕并不是风平浪静，明面上的势各大力有多大能量一眼望去很明显。

背地里暗潮涌动，激流澎湃，各方看不见的势力也在这样那样的影响时局，不如静等他们浮出水面的那天。任你千条计，我有过墙梯，三十六计之隔岸观火也。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的出现，更是让周瑾不得不深入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如此受人瞩目，以后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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