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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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柯在柜子边整理东西。

把书全部拿出来抖抖，再把书架上的灰尘擦掉。

她专注地做着这件事，突然从一本书里抖出一张合照，是她跟吴荟站在校门口拍的，她还记得那天拍毕业照，吴荟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待会拍完照你等我一下。”

人走得差不多了，她们让班长帮她们拍了这张照片，吴荟用签字笔在上面写“前程似锦”，把照片留给林亦柯。

林亦柯则在吴荟校服后背写了超大的“必上北清”。

可到头来，她们给对方的祝福，谁也没实现。

林亦柯停下擦柜子的手，仔细端详那张照片。

她们两个都比着“耶”吴荟面对镜头有点害羞，林亦柯笑得特别开心。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林亦柯才刚大学毕业，却会恍惚觉得高中时好像一场梦，连带着吴荟都只像是梦中出现的人物，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虚幻感。

如果不是这张照片，可能慢慢地，慢慢地，这个人最后也会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吧。

林亦柯看着夹着照片的那本书，是《目送》。

当初做摘抄作业的时候吴荟借给她的，但一直忘了还给吴荟，当初林亦柯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刻意没去动高中时的物品，只是把一些书搬过来了。

没想到里面居然夹了这张照片。

林亦柯收住情绪，快速地把剩下的书整理好，收拾完后扫到照片，继续把它夹到《目送》里。深吸一口气，往厨房走去。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林亦柯对自己的多愁善感有点好笑，想什么存在不存在虚幻不虚幻呢，她今晚还要和吴荟的哥哥吃火锅呢，总没有比这个更具有现实感了。

对于吴荟，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傍晚，考虑到晚高峰和海底捞的排队时间，林亦柯出门前先在微信上排好号。

到了店门口，看着店里的等待位，林亦柯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鼓起了掌。

她没直接进去，在外面等了一会，果然看见那个男人朝这边走来。

她看见那个男人楞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林亦柯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和四年前的位置调换了，只不过那时他还很青涩，一眼望去还是大男孩，现在这个男孩已经是个男人了。

“我已经定好位置了，我们可以直接进去。”林亦柯看向吴瀚。

“好。”

引导员领着他们坐下。

相比起隔壁桌的热闹，他们这桌的气氛很诡异，两个人各自涮菜吃菜，期间服务员数次想要活跃气氛，但作用不大，他俩安安静静地吃完整场。

最后服务员看着他们，咬咬牙还是把早就准备好的爱心拼盘送了出去。

“我们不是……”林亦柯有点尴尬，她看向吴瀚。

“谢谢，不过我们不是情侣。”吴瀚对服务员开口。

这下轮到服务员尴尬了，吴瀚见状仍是把拼盘接了过来。

“结账。”吴瀚说。

林亦柯张嘴准备阻止，服务员开口：“先生，您这桌是微信下单的呢，账已经结完了。”

林亦柯连忙说：“对的，本来就说好是我请你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吴瀚没再说什么，和林亦柯一起走了。

两人并肩走出门，吴瀚问：“你想去看看跟吴荟有关的线索吗？”

林亦柯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啊。”

吴瀚拦了辆了辆出租，司机大叔摇下车窗，冲着他们大声道：“小伙子！去哪？我准备交班了！”

“新蓝小区。”

新蓝小区？那不是吴荟他们家小区的名字？林亦柯愣住。

“行，还好顺路，上来吧，一口价二十！”

二十？这儿离得不远最多也就起步价，二十等于宰客了。

林亦柯拉拉吴瀚的衣袖，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讲。

吴瀚看了看林亦柯，对她说：“没关系，上去吧。”

此时正是晚高峰，他两一齐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这个不算繁华的小城市此刻也亮起满大街的霓虹灯，他们坐的车子迅速地汇入其他车流，像是融入川流的一小滴水。

车前进得很慢，林亦柯转头向吴瀚望去，他的脸被街边的霓虹灯映衬得光怪陆离。

林亦柯踌躇了一下，试图跟他搭话：“我以为你是带我去警局。”

吴瀚看她一眼，“我不是警察啊，带你去警局也没法进资料室。”

也对，林亦柯想再说点什么活跃气氛，却又再想不出合适的话题了。

只好一路无语，车里只有司机因堵车烦躁边敲方向盘边骂骂咧咧的声音。

下车后，林亦柯跟着吴瀚走到他家门口。

楼道和住户门口的地毯，一切都是那么眼熟。时间仿佛又回到四年前，林亦柯在门口焦急敲门的时候。

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是坏了，吴瀚在摸钥匙，林亦柯举着手机帮他照明。

忽然，在这寂静里，传来一阵尖细而凶猛的狗叫，着实把林亦柯吓了一跳。

吴瀚扶住她的手臂安慰：“没事，是隔壁老头子家里养的小狗，关在家里的，不用怕。”

随后转动钥匙，开门。

林亦柯跟着他走进去，客厅不大，东西很少，显得家里整洁又空荡荡。

吴瀚换完鞋对她说：“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了，但有鞋套，你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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