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合宫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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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答应呢？”萧楚岚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与你这一世怕是难了。我不知你为何总是纠结于得那段过去。但你心知肚明，我爱的人从不是你。”她的一字一句说的都极为理性。

慕容墨彦长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会如此作答，可还总是不死心地问一问。既如此，我也不逼你，你好生在兰茵殿修养着，你只需人前做朕的皇后即可。”

“其实一开始我们都错了…我不该来这里，也不该答应和亲…慕容墨彦，你大可不必把后位留给我。你应该另娶一名合格的妻子。”萧楚岚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他此番作为，他竟可以容忍这样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做他名义上的妻子。

他囚禁过她，折辱过她，也倾心过她；而她灭过他的国，嫁给了他的弟弟，也算计过他，他们来来回回相互伤害了那么多次。她也不知他究竟是太傻，还是执念太深，竟还是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

“可是我下过三媒六聘，与我拜堂成亲的，只有你一人。你就是我的发妻。”慕容墨彦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的双眸，似是想把她吞了的模样。

发妻…萧楚岚自己都有些想笑，这终究只是有名无实的罢了，他竟还当真了。

“我累了，你请回吧。”她只当那些话没听见，大红的喜服也确实让她禁锢了一天，她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

慕容墨彦自是不会自讨没趣，他站起身，“好，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但是我还是希望在人前，你可以为朕留些颜面。”

他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正红色的龙袍，反倒把他的背影衬得有些落寞与孤寂。

“我可以答应你。在人前做一个合格的皇后…但是我只求你，不要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萧楚岚被他的一通甜言蜜语说的，到底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慕容墨彦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喜庆红色的暖帐下，只留下萧楚岚一人静静地思索着。凭着慕容墨彦对自己所做的，其实如若她不是心里有了慕容必成，她也会动容吧…

只是她自知她也不是曾经那个洁白无瑕的楚国公主了…她早已沾染了尘世的污秽…她陷入过宫闱尔虞我诈，也经历过国破家亡，她不想再轻易地去把心交出去。

前路漫漫，她也不知她该如何实现梦里那个朱雀之灵所说的，帮助玄武一统天下。

翌日，帝后在宣室殿中举行了一次家宴，参加此次家宴的是慕容墨彦的嫔妃以及大将军王夫妇二人。

慕容墨彦与萧楚岚并排列席在主坐上，左边的首座便坐了慕容必成夫妇，右边的首座坐的是贵妃江雅卿。

萧楚岚细细打量了江雅卿一番，她的神采不似从前一般神气了，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角出现了些许细纹。

她又把余光看向了左边的慕容必成，他与江雅宁看似很恩爱的样子…让她心里凉了一大截，她也不敢确定，他是真变心了，还是为了麻痹慕容墨彦装的。

许是看久了，让慕容必成有所察觉，他的眼神与她对上了一下…却又匆忙扫过，没有多留恋。

萧楚岚心里一凉，他许是在责怪自己吧。她慌忙收起了眼神，低头自顾自地吃起了小菜。

“味道可还满意？”慕容墨彦用着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问道，脸上笑盈盈地对着她。

她也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还不错。”她吃得心不在焉，连脸上沾上了些许酱料也没察觉到。

慕容墨彦也没顾上其他的，他伸手用龙袍的袖口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油渍，动作极为小心，生怕把她弄疼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得萧楚岚不禁有些脸红，“谢皇上。”她又低头抿了一口小酒压压惊。

然而那一切都看在了慕容必成的眼里，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眼神也趋近于冰冷。

他再也无法容忍了…他本也想做个听话顺从弟弟和臣子，但是慕容墨彦暗中囚禁了他的妻子，把她握在手中牵制自己，现在甚至还公然与她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他在外为他的好哥哥拼死拼活，征战沙场，为他恢复了楚国的疆土，而他就是这么报答他这个做弟弟的…

宴会散去后，慕容墨彦送萧楚岚回了兰茵殿。众嫔妃都对萧楚岚表示无比的羡慕。晚宴很晚才结束，慕容墨彦赐大将军王夫妇在宫中暂住一宿。

包括江雅卿在内，他虽时常宿在她那，甚至连他大婚那日也是，但他对她的态度更像是一个君王在使唤自己的妃妾，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并不会像对妻子那般温柔。

见萧楚岚自始至终都不愿挽留自己，慕容墨彦只能无奈离去。毕竟他说过，他不会强迫她…

卸下装后的萧楚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无法入眠…晚宴上慕容必成与她的那一瞬对视，让她难以平复。看着他与江雅宁过从亲密的举动，她心中只有满满的醋意。

夜半时分，萧楚岚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听见有些动静。

“岚儿。”那人身着玄衣，头上散着长发，走到了她的床边。他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光滑而又白皙的手，但可以感觉的到，她的手心已经有了练武练出的茧子。

她恍惚间听到了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声音，是她的必成。她警醒地睁开眼，窗外透进来，月色的映衬下慕容必成的容貌被照的朦朦胧胧。

“必成，是你吗。”她唤着他的名字，眼角不禁留下了泪，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紧紧握着他的手。

“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慕容必成的声音有些沙哑，常年的征战使得他的嗓子一直不太好。

她坐起身，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环着他，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胸膛。

他一手手穿插在了她的发间，一手揽着她的肩，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肆意享受着他的怀抱，她才安安心心确定了下来…她的必成，还是她的。

“我想带你走。”慕容必成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再也不想放她走了。他可以不要这王爵，只是做她一个人的夫君，与她长相厮守。

“我也想走，但是我一走，楚梁梁国怕是不太平了…到时候又是一片生灵涂炭。”萧楚岚有些为难地说道。

若是为她自己，她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一走呢？楚国没了人质，楚梁之间只怕又是大动干戈，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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