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哭了，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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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被我吓坏了，却也没骂我，一脚油门离开了，我强忍着泪水，将肖小漫拦腰抱起，朝远处的长椅上走去，原来她今天不是不想坐长椅，不是不想去天中山，不是不想去步行街，不是不想喝水，而是不想让我看到她腿瘸的样子，她的腿为什么瘸了！到底为什么！我大哭着，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我还是孩子的时候！！

抵达长椅，我把她小心翼翼放在我的腿上，哭着问道：“小……小漫，你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啊？”

她不说话，嘴巴颤抖着发不出声音，只有“呜呜呜”的声音不断回响，她掩面痛哭。

我掀开她的连衣裙，摸了摸腿，发现有点湿，连忙脱下袜子，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再脱，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直到脱掉最后一层，我痛苦的闭上双眼，她腿上在流着血，流着血！

一大片崭新的伤口肆虐在她的腿上，别的地方还有不少淤青，应该是今天伤到的，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肖叔打她了，但也不至于打的这么狠，小漫是他亲生女儿啊！

我终于明白今天她的胳膊为什么会颤抖了，像被电击，还有吃饭时候为什么会掉眼泪，她是被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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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也不妨碍我继续问，我哭着问道：“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告诉我，告诉我成吗？”

肖小漫眼睛里无声的流出两行热泪，嘴唇颤抖着呜咽着说道：“今……今天…来的…路…上…出车祸了……”

一分钟，我知道了，原来她今天下了火车，来汝南的车已经走了，她想快点来，就坐了一个私家车，那个车司机是个新手，刚出驻马店就撞上了一棵树，小漫被连累了。

“为什么不让他赔偿？为什么不让他送你去医院？！啊？！”

“她……家梁，我想早点见你……她，她比我更惨，她快没命了，被……救护车，拉走了……我不能让她赔偿，因为她……是好心免费捎带的我……”

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哭声，泪水像决堤一样迸溅下来，我哽咽着问道：“你差点永远停留在了来找我的路上！！差点永远停在来的路上，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

“因为……你说，想我了，我……就把自己带给你……”

我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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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后，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吗，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见面，因为我打算回去找你。”

肖小漫看着我，半晌后，说道：“我……我怕等不到你，我很想你……”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静默中，确实，我给了她等不到的感觉，因为我从没给过她答案！昨天我确实想回去，但事后明白是一场误会，我就再也没有了回去的打算，她等不到我，她真的会等不到我！！

“家梁，你不要打自己，那个人很严重，我不严重，我回去住院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会成为瘸子的。”她流着泪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抽自己。

“我带你去看病！我带你去看病！”我大叫着，飞快拦了远处一台计程车，无奈今天计程车他妈怎么跟要死了一样，全都拉满了！我快速抱着小漫去停车场，灯光闪动了两下，奥迪的车锁解开，我把她小心翼翼放到后排，让她躺下，之后快速朝医院驶去。

路上我开的飞快，我不能耽误了她的救治时间，我不会让她成为一个跛子，她不会那么可怜，我一定会让她成为一个正常人！我大哭着！眼泪哗啦啦的流！！！

好不容易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我急急忙忙停好车，把她抱出来快步进去，很快找到了骨科，见到了医生。

万幸的是，医生看了小片刻，便说：“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度骨折，由于外面的皮肤疵伤了很多，流着血，看起来很吓人，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狠狠松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吻过小漫的脸。

她的脸很红，我支支吾吾说道：“我担心你，我差点吓死了。”

她热泪盈眶，没有说话。

之后我们去拍了片子，真和医生说的一样，轻度骨折，医生又给我们解释，说其实是骨裂，也就是骨头上有细小的裂纹，没太大问题，我终于放心了。

……

病房在六楼，602，有一股很强烈的消毒水味，以前我很排斥这种味道，但这一刻我觉得像天使身上的味道，象征着康复，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家梁，你过来，离我近一点。”

我回头看了看肖小漫，走回去到她病床边坐下，她的腿已经上了药，包扎的很好，我对她轻声说道：“医生说需要住院十天左右，你先别回去了，这段时间我照顾你。”

“你不忙吗？不需要上班吗？”

“再忙也没有你重要，何况我也没有班上。”

肖小漫好像明白了什么，向我问道：“你不是卖房吗，辞职了吗？”

想起这个我又有点心痛，那套房子居然不是我卖的，是沈晴雪给我创造的业绩，我实在心情复杂的很，她要我晚上回去，不回去她想哭，这会已经晚上了，我却在照顾别的女人，我真是个矛盾体！

我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口，烟雾在我眼前弥漫，很久，很久之后，我终于开口对小漫说道：“对，辞了。”

“那台奥迪A5，是她给你的吗？”

我嘴唇动了动，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嗯。”

她只轻轻说了一个字，没有多说什么，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如果她说还好，她却不说，我心里很不好受，我知道，她心里比我更难受，更痛苦，她一个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的人，怎么能在挥手一掷就能给出一台进口奥迪的人面前找到自信？她卑微到了尘埃里！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的胸腔像被一块石头噎住了，痛苦到眼眶模糊，我把她紧紧抱住，轻声说道：“只是给我开，不是给我，这些天我都会陪你，形影不离，寸步不离，你喜欢吗？”

“嗯！”小漫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安全感，但我知道，她一定没有安全感！她比沈晴雪还没有安全感，但是她从不说，她只会默默承受，默默的舔伤口，她希望我能过得好，希望我能过得幸福！！她是那个对我最大公无私的人，是麦田里的守望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连忙转过头去，因为泪水又从我的眼眶里无声流下，我用点燃的动作擦了一下，接着烟雾在我面前弥漫，我看着它，像看一片干净的云彩。

我从未觉得烟雾这么好看，我一直认为它很浑浊，很呛鼻，但这一刻却干净的像雪白无瑕的云彩，它拯救了我，让我得以不再那么痛苦。

我终于转过头来，把烟扔掉踩灭，在她的床前轻声对她说道：“小漫，我爱你！”

肖小漫泪水猛的决堤了，像我一样无声流下，她重重点头，说：“嗯！我也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别那么大声说，容易牵扯到伤口，我也是，我也爱你，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二十多年的陪伴从没有间断过，还记得高中时候有一次我因为上网吧，被我妈赶出家门吗，是你把我领回家，你爸妈回来的晚，你把我藏在你的房间里，晚上在你床上，我们抱着睡了一夜，那时候我们已经十八九了，第二天你爸妈进来，脸都绿了，不过最终也没有吵我们，只说这么大了还一块下白河洗澡，还说这个干什么，你爸妈人很好，刚才我还误会了肖叔。”

“我爸其实很好，他很少发怒，但是现在对我失望了，所以，他们苦笑着说要练小号，家梁，我是不是很自私？”

“没有，一点也不，叔叔和阿姨还很年轻，你家本来就没男孩，早就该要了。”

“嗯，那次睡在一起，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就是很单纯的想法，想搂着你，因为虽然是夏天，但当时空调开的太大了，我冷，于是半夜就搂住你了，没邪恶的想法，你居然没推开我，不过现在想想，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

肖小漫低下头，点了点头。

“你应该早点说的，兴许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也不会有这么多曲折弯绕。”

“不行，那个时候感情不成熟，而且我们思想也不成熟，如果在一起了，可能很快就会分手，那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也对。”我不由自主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