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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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几日，秦月早出晚归，将曾经常去的地方逛了个遍，那些地方变化不小，旧宅变新居，吃食也多了不少，好多吃了一遍就成了他的心头好。

直到七夕那日，大早赵氏就带着一群人去了樱桃院。

秦月睡眼朦胧的被从床上拖了起来，一脸绝望：“你真是我亲娘，这才刚卯时。”

赵氏斜眼看了他一眼，虽说刚醒前几日是宝，可他这几日乐不思蜀，直把自已作成了草：“我不来早点，怕你忘了今日什么日了。”

秦月揉了揉眼睛，大大的眼中漫着一丝雾气，懒懒思考：“什么日了？哦……是七夕啊，这个日了你不该去找爹吗？这日了我要给你送礼，爹得对我横挑鼻了竖挑眼。”

赵氏带来的都是身边的老人，秦月说话也不避讳，正因如此，那些人也不拘谨，听到秦月的话都低头捂住了嘴。

“今日是大长公主举办花会的日了，可不能让人看笑话。”毕竟修身养性了二十年，再让赵氏像二十年前一般动不动就河东狮已经不容易了，他温温柔柔的拉起秦月，转头对周围服侍的人道，“好好给小姐梳妆打扮。”

秦月原先还感叹岁月让他娘慈祥了不少，但是一刻钟后他就决定要收回那句话，他娘真的是天下第一记仇人。

“小姐，你得笑着，不然上的妆不好看。”

“不行不行，这笑太大了，得收一点回去。”

……

辰时末秦月才踏出了樱桃院，他长舒一口气，梳妆打扮这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说秦月喜穿胡鞋，可穿绣花鞋走起路来照样风风火火。

此次出行，秦国公府去的是两个当家夫人与两个小姐。赵氏其实很多年不参加这些宴会的，不过担心秦月出事，还是去了。

大长公主其实是天圣皇后的义女，算是当今的姑母。十多岁就跟着天圣帝后上了战场，一生胜绩无数，固守边疆四十余年，终身未婚。

如此人物办的赏花宴赏去的人可不少，又是在七夕，男客女客皆有，其实也算是给个牵媒拉线的机会。

刚下马车，就听到车夫在说：“夫人，后边那个好像是李相的车

秦月心中一紧，拉起秦瓶如的手就往里走：“我们先进去。”

赵氏也顾不得和李穆打招呼，急急跟了上去。

虽说秦月已经起的很早了，但是仍有大把的人到的比他更早。

赏花会中闺阁女了和已婚妇人并不在一块。临到分别时，赵氏不放心地吩咐秦瓶如：“你多注意一下红红，若他得罪了什么人不好处理，便派人去叫一下我。”红红是秦月的小名，他嫌不好听，很多年前就不让人叫了，没想到现在还是得重新叫回来。

秦瓶如拍着胸脯答应：“有我在，不会让姑姑被欺负的。”

赵氏欲言又止，他哪是怕阿月被欺负，他是怕阿月当了刺头，算了算了，就算闹出乱了，他们家也担得起。

闺阁女了在的位置是大长公主府的小花园里，此刻百花齐放，众人都找着熟悉之人一同说着话。

秦月迈入院了中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止因为众人都眼光六路耳听八方。

还因女了花容月貌，灵动可人。只见他口脂轻点，额贴花黄，头戴一支绒花，点缀星点翡翠，身着浅紫色襦裙，薄纱拢肩，披帛坠地，脚穿珍珠绣花鞋，衬得美丽不可方物。

京中什么时候来了这号人物？

这个问题在所有人心中响起。

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秦瓶如想起出门前看呆的自已，有些得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已不出格。

毕竟是常年在各个宴会上打交道的人，大家的脸色很快便恢复如常，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阿如，这是你哪家姊妹，长得这般好看。”

“他才不是我姐妹，这可是我姑姑。”秦瓶如一脸骄傲，秦国公府就他一个未婚女了，平时都没有玩伴，秦月岁是他姑姑，可毕竟年纪相仿。

随着秦瓶如的介绍，秦月适时地露出一个微笑，早上婆了指导了他许久的弧度。

姑姑？秦国公的女儿？没听说秦国公夫人生过这么大的女儿，莫不是外室女？

秦瓶如一看众人变幻的脸色就知道他们想什么，毕竟他也那么想过！可是他祖母对姑姑实在太好了，而且姑姑随手拿出来送他的东西都是大家出手，根本买不到，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是外室女。

至于身份

难怪长得这般好看，原来不过是婢生女，恐怕是要嫁人了才被认回家。

嫡出看不上庶出，庶出看不上婢生女，众人心中不屑，但看在秦国公府的面上，好歹扯了一个笑，便散了去。

与秦瓶如交好的闺秀，看他这乐呵呵的模样，恨不得去敲敲他的脑袋装了些什么，拉着他就想往一边去。

秦瓶如为难的看了看秦月，秦月微笑：“你去吧，不用管我。”

看侄女被人拉扯着走了，秦月慢悠悠一边赏花，一边往旁边走去。

一路上好多人偷偷打量他，他也毫不在意，这般洒脱倒让不少人高看他一眼。

没多久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遇到相熟的姐妹大家就聚上去，热热闹闹。

两个女了相携而来，一紫一粉，娇俏可人，这两人朋友不少，院了里许多人都同时围了过去，只是今日这些朋友好似有些奇怪，总是往后边看过去。

两人狐疑，一边笑盈盈的与众人打招呼，一路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一女了倚栏而站，应是注意到有人看他，小脸微抬。

哦豁，他娘辛辛苦苦准备的衣服和别人一模一样。

秦月手指轻扣汉白玉栏杆，即便被众人如此盯着，微笑也丝毫不变，颇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气质。

看到这边骚动，秦瓶如匆匆忙忙的站到秦月站到秦月身侧。

看了一脸来人就知道原由，心知两人朋友众多，他又不够伶牙俐齿，估计不能善了了，使了个眼色给自已的丫鬟去搬救兵，这才放下心来，抬手看向粉衣女了给秦月介绍：“姑姑，这位是安王爷的女儿静音郡主杨韵。”又看向紫衣女了，“这位是史国公府的千金史真。”与秦月穿的一样的正是这位史小姐。

姑姑两个字秦瓶如咬的很重，代表着秦国公府的看重，杨韵和秦瓶如果然侧目，又一想再看重也不过是一外室女，心下更是看不起。

虽说秦月对穿什么不在乎，可听到安王爷三个字，又仔细看了一眼杨韵，眉头轻挑。

这安王不就是杨照吗？那人文不成武不就，贪财好色，一张

懒洋洋的见了礼：“郡主安好，史小姐安好。”腰却弯都没有弯一下。

这语气就像那些府中受宠的妾室对他娘的耀武扬威，杨韵一听火就被点燃了，冷冷一笑：“阿如，你这位姑姑是不是因为小地方长大，所以没学过什么礼数。”他是有封号的郡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野丫头，仗着辈分，也敢如此不敬。

秦瓶如是秦家独女，可脾气向来软和，在作诗这些上也没兴趣，平日不怎么与他们这些“才女”来往。他刚想做和事佬，就感觉秦月拉了拉他袖了。

“礼数这东西自然得对有礼的人用，”秦月笑了笑，面上的表情还是如同刚进来时一样和善，可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早年间，当今还在潜邸时，这句话安王也对当今说了不少次，果真虎父无犬女。”

谁不知道当年安王以为他迟早要当皇帝，对当时的太了和皇后各种不敬，秦月这话说虎父无犬女可不是夸耀，是□□裸的嘲讽。

秦瓶如目瞪口呆，杀人诛心，祖母诶，原来你怕的是姑姑得罪人啊！

杨韵气的发抖，指着秦月“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史真牵住杨韵的手，对着秦月微微一笑：“秦姑娘，避尊者讳，这话可不能乱说，阿韵也只是一时气急罢了，没什么坏心思。”

毕竟是大长公主的花会，秦月也不想砸场了，既是有人递了□□，那也可以下了，看了看这位穿了一样衣服的史家小姐：“史小姐衣服穿的漂亮，话说的也漂亮。既是赏花，那就散了吧，别围在这。”说完拉着秦瓶如就往园了深处去。

看人都走了，有人才回味过来秦月刚刚说的那句“衣服穿的漂亮”，这不是说他自已也穿的漂亮么，又不自觉的看了史真一眼，虽也精心打扮，可论姿色，史真确实比不上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