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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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下面有一处迷宫般的空间，晴川岚早在入学那天扎根的时候就发现了。

是非常有意思的空间切割的法术，同样拥有空间之力的树妖对此颇感兴趣，平日除了修炼，深入地下的根系也没空闲，把这个拥有上千个入口的“迷宫”当做消遣，摸索其中的变换规律。

所以这次才会这么快找到其中的核心——存放着宿傩手指的保管室。

当然，晴川岚现在不知道那是宿傩的手指，只当做普通的咒物，愉快地拿来给自已补魔。

力量空虚太久的大妖怪幸福感爆棚，根系灵活地拆开缠在上面的封印，像是撕掉手指饼干的包装那样简单。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咒物全部卷了起来。

“我开动了！”

咒力源源不断从根系输入本体，枯竭的经脉中妖力飞快充盈，远在地面之上的树干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张开的树冠郁郁葱葱，很快就从一棵不到两米的年轻小树，变成了两层楼高。

——看起来大概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行道树吧。

晴川岚克制着不让本体变得太大，不然很难和同学们解释它怎么长这么快的。

嗯，只现在这种程度的话，就很正常了。

心里完全没数的某异世界树妖自信满满地想。

剩下的四根咒物也被吸收完了，晴川岚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具体表现为用七八根树藤到处敲敲打打。

“虽然味道其实很差，但还是说一声‘多谢款待’哦～”

晴川岚很有礼貌地对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某个存在说道。

“哈哈，偷偷吃掉了别人的收藏，现在还要抱怨太难吃吗？”空间中响起一道有些奇异的声音，听不出年龄或者性别，更像是由无数道声音组合在一起。

那声音没有恶意，半开玩笑地回答：“招待不周，要我说一声‘请多担待’吗？”

“唔，也还好啦，至少比咒灵的味道好太多。”晴川岚大度地挥了挥手，语气认真。

声音：“你是高专的新生？听说最近出现的‘宿傩的容器’被招纳进来了。”

晴川岚：“啊，虽然也是新

声音：“因为你刚才吃掉的，就是高专保管的宿傩的手指。”

“欸？！！”晴川岚有点尴尬，这个，绝对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那你怎么不阻止我，那个弄丢了你会很麻烦吧？”

声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如果没看错的话，你是把宿傩的手指吸收了？会有不适的感觉吗？有感觉被反噬吗？”

晴川岚：“除了味道不好，没有哦。区区几根手指而已，还不够伤到我啦！”

有被晴川岚的大言不惭震慑到，那声音顿了顿，惊叹：“没想到除了宿傩的容器，还有其他人能吞噬特级咒物。”

“啊？因为我不是人类啊。”晴川岚疑惑，“你感觉不出来吗，你不也是妖怪吗？”

就是因为感受到相似的树木类自然气息，晴川岚以为守在这个地方的是个同类，对对方颇有好感。

“妖怪？”声音的主人顿了顿，随后想到什么，“……啊，原来是你。”

晴川岚：“你认识我？”

声音：“大约十年前，我和某个存在产生了共鸣，于是派了咒术师去寻找……没想到最后是你自已找来了这里，果然是命运的安排。”

晴川岚好奇；“那你是？”

声音：“我曾经也是一名咒术师，至于现在……比起人类，或许是更接近咒灵的存在。”

晴川岚表示不赞同：“你比咒灵的味道好了不知多少倍！是让人感到舒服的气息哦……我觉得有些像精灵，很亲近自然的感觉。”

声音顿了顿：“……大约是因为我现在还保有理智吧。如果什么时候我不再能保持自我，高专乃至整个咒术界，恐怕都会陷入麻烦。”

晴川岚若有所思：“所以学校上方的那个结界也是你设下的？你找上我也是与此有关。”

声音：“是。”

“咒术师们称呼我为‘天元’，学校以及辅助监督设下的结界，全部会经过我的强化，而这里，正是国内主要结界的根基所在。”

“因为[不死]的术式存在缺陷，我必须靠[同化]刷新肉.身数据，以此保持自我。然而十年前的同化失败，现在的我随时有可能崩溃。”

晴川岚有些理解了，连最长寿的种族

“所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天元：“我想请你，在我之后，成为咒术界新的支柱！”

“……哈？”晴川岚对此完全没有实感，怎么突然就有种托孤的氛围，他是很强没错啦，但是，“你怎么确定我值得信任？”

天元：“从你进入咒高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了，你并不是有着邪恶野心的那种人。我相信我的判断。”

“那你刚刚还说我是虎杖？”晴川岚提醒他，“但我并不是人类哦？”

天元笑了笑，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我也算不上人类啊。而且，你对人类还是有好感的吧，至少对高专的人。”

“——东京咒高，不是已经被你纳入保护范围了吗？”

晴川岚没有否认，极具领地意识的大妖怪，早在入住咒高的时候就张开了结界，把自已的地盘圈了起来，因为并没有驱赶原住民的意思，所以除了眼神好到可怕的五条老师，还没有其他人发现。

但是：“我保护咒高，是因为我喜欢这里。至于咒术界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天元没有强迫他现在答应：“这样吗？那至少咒高就拜托你了。”

“喂喂，干嘛把气氛搞得这么悲观，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晴川岚卷了卷根系，有些纠结，“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想得那么糟糕……要不你试试我们妖怪的修炼方法？”

天元：？

晴川岚：“呐，我觉得现在的你挺像树妖的，我教你啊，很简单的，就是晒晒太阳月亮，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天元：……好，好的吧。

于是天元被灌输了一脑袋妖怪修炼手册，还真发现了某种可行性，不禁对未来生起一丝期待。

“好啦，你自已慢慢琢磨吧，不懂的再问我，我先回去啦！”

“嗯……”天元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对了！”晴川岚又返回来，根系扭了扭，掉出五根树枝一样的东西，然后在妖力的作用下，慢慢变成了手指形状。

将先前拆掉的封印缠回去，再用妖力模拟出诅咒的气息，晴

“虽然好像没什么人会找你麻烦的样了，但被发现了还是不太好吧？”

晴川岚自认是个贴心的好妖怪，天元虽然有些啰嗦，但人还是不错的，就不要给人家招惹麻烦啦。

天元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根以假乱真的“咒物”，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挺好的……”

“那就行啦，我走了，不用送～”

————

另一边，结束了一天课程的几名一年级回到宿舍，直奔晴川岚的房间。

“欸？晴川的这棵树好像又变大了啊！”虎杖看着庭院里的树，惊叹，不过几天没注意，就变得这么高了吗？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钉崎丝毫没有闯入男生宿舍的不自在，豪迈地一脚踹上晴川的房间门，“喂！好点儿没有，一个消息都不回，是成心不让人安心上课吗？”

晴川岚从早训请假回房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手机上发信息询问也没回答，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在房间里猝死了。

“也许只是在睡觉而已。”伏黑惠道，不知为什么，他对晴川岚的健康状况迷之放心。

“哈？睡觉就能不回信息了吗！”钉崎更加用力地拍门，仿佛再没有回应，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伏黑惠默默闭嘴，察觉到同伴糟糕心情的虎杖也不敢多嘴，悄悄挪到伏黑惠旁边。两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晴川岚的房门：抱歉，晴川君，我们帮不了你了。

“喂喂！是真的死在里面了吗？”钉崎脸色逐渐难看，举起手继续捶门，“要不要——”

看起来很不良的女高中生的手僵在半空。

房门被打开，早上还一副命不久矣的晴川同学精神饱满地打招呼：“我好啦！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刚刚睡着了没看手机……”

外面三人一副集体石化的表情。

晴川岚不解地歪了歪头，熟悉的呆毛随之抖动：“你们怎么了？”

虎杖弱弱举手：“那个……晴川，你好像长高了欸。”

原本看起来和钉崎差不多高的，现在好像跟自已不相上下了。

晴川岚：……啊这，因为突然涨了一大截妖力所以人形也跟着长了。

“哈、哈哈，”晴川岚眨眨眼睛，开始萌混过关，“我还在生长期嘛，长高不是很正常的吗？”

三人：但是谁会睡一觉就长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