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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女人”夏梨宝趴在柱子后,听得两道细眉皱成毛毛虫。
到底怎么了这是?
马甲掉了?
可我什么时候做这些事了?刑赫野还要给我扫地出门?
昨晚还是我扫他呢……
一群人越骂越脏,像恨不得拆了这鱼档,把藏在里面的坏女人夏小梨茹毛饮血。
王水枝嗓门大,挥着扫把杆,以一敌十。
两边僵持不下,越骂越大声,快要演变成械斗了,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的。
夏小梨头皮发麻,我这出去岂不是要被活活撕了!
不说这些来路不明的精神小伙小妹,就是王水枝,肯定都要把她活吞了!
她望一眼急得直嚷直叹气的舅舅,着急得原地跺脚,抬头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亮。
“赵叔!菜市场我舅舅这儿有好多人堵着闹事!不知道呀,好像冲我来的。”
“我打峥叔手机没通,可能办案子去了,嗯嗯好,我知道……”
夏小梨一边给爸爸刑警队的老友赵方打电话求助,一路避着人快走,从侧边楼梯爬上菜市场二楼的废弃仓库小阁楼。
这地方是夏小梨小时候的游乐园,自己跟自己玩躲猫猫,被舅妈骂了也能躲到这儿睡大觉。
她扶着梯喘一口气,扯开随意绑在门口的绳结,闪身进去,先把铁门从里面拴上,再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
熟门熟路绕过一堆杂物,到小窗户边,推开,下方视野就是鱼档门口,离得可近,堪称最佳观战据点。
下面吵得不可开交,两边都急眼要干仗了,原先围观议论的人都退开了几步,不敢靠近。
夏小梨立即探出头去,大喊:“住手!!!”
她这脆生生的凭空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喊愣了。
还是王水枝先发现了,仰着脖子,拿杀鱼刀怒指躲在对面二楼阁楼窗口的夏小梨。
“夏小梨!你这死丫头!惹了祸还赶紧不下来!躲那里干什么!”
这一下,下面的人齐刷刷转身,仰头望过来。
夏小梨咕噜咽了咽嗓子,总算看出来他们拿的是什么了。
那塑料棍居然是追星用的应援棒,她在叶妙青家里看见过,还有短横幅纸牌,上面居然是肖颖儿??!
难道……这些是在网上锲而不舍追着她骂的肖颖儿脑残粉??
夏小梨狠狠震惊了。
口罩之上,一双杏眸睁得老大,为这个魔幻的粉圈世界。
领头的女生怒道:“看!就是她!发财小手!”
“……”
夏小梨手上举着录像的手机,差点一个哆嗦掉下去。
她低头扶额无语。
这被当面念ID的羞耻感,简直爆表了……
“发财小手!马上滚下来给颖颖全网道歉!你这个出轨的坏女人凭什么当刑少的老婆!还害得颖颖差点退圈!”
“夏小梨出轨惯犯!抄袭狗!学术妲己!害人精,无恶不作!”
“不要脸的荡妇!捞女!!”
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罪证砸过来,夏小梨气得想抓块烂木头扔下去。
女孩攥着灰扑扑的窗棱,探身厉声斥骂:“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恶意诽谤!”
“马上住手!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这是造谣诽谤,寻衅滋事!要被抓起来拘留的!”
下面的小年轻们完全不怕,抓起烂菜叶子往上扔。
“你那些不要脸的照片,网上到处都是,还有脸嘴硬?!”
夏小梨眼疾手快拉回窗户挡住,手机还锲而不舍地对着下面录像取证,骂人也不带脏字:“你们放屁!”
“夏小梨你这贱人再不下来,我们就把你家鱼铺砸了!”
底下一群闹上头的人,开始叫嚣、开辱骂、砸东西,夹杂着王水枝和张健树的阻挠怒声。
又一根应援棒砸到窗户上,夏小梨气得细眉倒竖,飞快环视一眼杂物间。
“夏小梨!臭婊——啊!!!”
众目睽睽下,阁楼的窗户突然被推开,混着稻草屑灰土泥的脏水,直接泼了下来。
仰着头扯着嗓子骂夏小梨的二十几个人,几乎无一幸免,全部被兜脸泼了。
有些嘴最大的,还运气好喝了一口。
夏小梨抱着个破桶,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矮窗口,指着底下的人:“谁再嘴脏骂一句试试,我泼死你!”
她说着又朝呆住的张健树喊:“舅舅!你们赶紧把鱼捡回去,关门!警察马上就来收拾他们了!”
还挥手提醒周围的围观群众:“叔叔婶婶阿公阿嫲,你们离远点啊,这水脏得很,臭烘烘的!”
一个从小看着夏小梨长大的邻居阿婶,担心地扯着嗓子问:“小梨啊!哪个回事嘛?”
“马婶,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可能是脑子有问题!胡乱编排人!”
夏小梨一边忙活从水龙头里加水,一边探头喊:
“麻烦你帮忙让大家伙都散了,不然警察来了抓人,要带些人证什么的,耽误你们事儿呢!”
她说着,又毫不客气地往下泼脏水,把骂骂咧咧的那伙人浇成落汤土鸡,气得要疯了。
“快!到那上面去把她抓住!”
还没等他们行动,警笛声终于传来了。
夏小梨完全推开窗户,探身望着开进街口的警车,如释重负地重重吐了一口气。
她把破桶搁下,扯下口罩,露出累得红扑扑的小脸。
女孩叉着腰,气呼呼指着下面终于露出一点慌乱的落汤鸡脑残,脆声喝道:
“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们等着,我告死你们!”
……
刑赫野睁眼的时候,正正对上了一双老态又炯炯有神的眼睛。
白胡子都快垂到他脸上了。
男人嫌弃地皱起眉,移开脸,“老头子你干什么。”
一开口,他就难受地闷咳一声,胸口像是被堵住的瓶口,抽不上气,出口的嗓音更是嘶哑干涩。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刑严坤站直了,背着手重哼一声。
“臭小子!打小比牛还壮,这回居然烧成肺炎了!要不是阿砚告诉我,你还想让我进ICU见你不成?”
刑砚勤?
刑赫野侧眸看站在后面的刑砚勤和刑云栋,眉头拧得更紧。
声音哑,也要嘴毒:“怎么,这么整齐给我开追悼会?”
“胡说什么!”刑老爷子气得作势要抽他,“臭小子口无遮拦!”
“你姐找明小子去了,你姐夫也刚走,家里人都紧着你。”
刑赫野转头看一眼病床旁边的仪器,又环视整个宽敞的病房,没看到夏小梨,倒是她的小恐龙毯子还老老实实垫在他颈侧。
“什么时候了?把周哲叫来。”
刑严坤絮唠的话口一顿,板着脸移开视线,眼底掠过沉意。
刑砚勤先插话了,“周特助在公司处理事务。”
“阿野,你昨晚半夜高烧肺炎昏迷,今早我送沐语来看智齿,正好碰见了阿明,这才告诉了爷爷,现在也才上午十点。”
刑赫野冷淡扫他一眼,想撑靠起身,只动了一动,就感觉浑身肌肉疲乏酸痛,胸口窒闷。
他压下不适,面上没透半分,眼神直直盯着从刚才就有点不对劲的刑严坤。
“老头子,你什么表情?”
刑老爷子沉咳一声,左右走了两步,气急道:“我能有什么表情,那还不是操心你?”
刑赫野眼皮一压,“我手机呢。”
刑砚勤走前两步,劝道:“阿野,你这是病毒性感染,阿明说你得再住院观察几天,你公司的事有——”
“没你的事。”
刑赫野直接撑坐起身,苍白的脸色冷凝如冰,伸手强硬道:
“夏小梨在哪?把手机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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