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读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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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有趣儿！”暖暖的余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刘娥依窗而坐，捧了一本书连声叫好。元休好奇地放下手中毛笔，凑上来问：“看了什么？什么事情这么有趣儿？”“三哥，你来看。”元休翻过刘娥手中之书，原来是一本《地方轶事》。刘娥指着书中一处说：“距京城东南处有一村庄，名叫柏岗村，涡河流经此处，把柏岗村分为前柏岗和后柏岗，这两个村庄隔河相望，相距不过里许，这前柏岗的公鸡竟是半夜打鸣，比后柏岗的鸡叫足足早了两个时辰，雄鸡一声天下白；这全天下的鸡叫，不都是在黎明时刻吗，况且两个村庄仅仅一河之隔，你说奇也不奇？”元休顺着刘娥的手指之处一同读下去，笑着弹了弹她的脑门：“傻丫头，有什么好奇的？你没看吗，这只是传说！相传西汉末年，王莽纂位，欲立新朝，密谋杀害皇室宗亲刘秀，在其追杀过程中，就留下了许多故事和传说，不止在京城附近，山东、河北诸郡都有呢。这个柏岗村应该就在通许小镇吧。距京城也就百里许。”刘娥仰慕地看着元休说：“三哥，你懂得可真多，京城百里外的小镇你都知道啊！”“没什么，早年曾听太祖皇帝到上仓修筑工事以储存粮草，上仓城就在通许镇内，依临蔡河，周世宗和太祖皇帝都曾在此练兵呢。”“通许镇？好奇怪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此镇乃建隆元年所建，其名字取自汴京直通许国故地之意，故名通许。听说这里冈峦起伏，河湖密布，人烟繁华，风景甚是优美呢！而且还有好几处神迹呢！”“距京城不过百里，一处地理，几处神迹！也不知道这些地方传说到底有没有依据可考？”“这有何难？沿蔡河一路东南而下，不日就能到通许镇了，咱们可以夜宿柏岗村，一探究竟；对了，索性带上钱惟演、张耆，咱们出来玩耍几天！想你自打进了王府，竟如同幽禁一般，是不是这心早就像小鸟一样飞出王府了？”元休说到这里，也不由得心生一股愧意，自打刘娥入府，因为没名没份，很少踏出王府。寻常丫头还有出府办差的时候呢；小娥可不就像幽禁一样么？想当初隋堤岸边初相遇，她是那样一个生气勃勃的女子。“唉！”元休不由得一声轻叹，脸色暗了下来。刘娥何等聪慧，连忙拉了元休的手说：“三哥在哪里，小娥的心就在哪里，从来不曾离开！”元休把刘娥拉到怀里，喃喃地说：“小娥，自从你进了王府，是不用再为生计奔波，可是也失去了宝贵的自由啊，以前的你，活得自在通透，现在的你天天以读书打发时光，我又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这样的日子，你可曾懊悔过？”“三哥说什么呢，我读书可不是为了打发时光，古人说，读书有三味，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呢！书乃大道之源，对于我来说，这读书之乐，如食甘饴珍馐，有什么可懊悔的？”一番话语说的元休哈哈大笑：“如果真如你所说，读书有这般乐趣，为什么古人有十年寒窗苦读之说呢？可见读书实苦!”“那可不一样！古人说的十年寒窗苦读，是为了盼得功名的苦读，枯燥而乏味，当然读起书来苦不堪言，又怎么会真正体会到读书之乐呢？”“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小娥呀，想不到你一介女子的读书境界，竟比天下多少读书人要高出许多呢!”“这也不能怪读书人，毕竟考取功名才是他们的人生出路；如王爷这般生而富贵的能有几人？”“如今父皇扩大科举取士，重建崇文院，就是要让那些出身平凡的读书人能有机会入朝为官，一展抱负；小娥如果不是女儿身，真应该去参加科举考试，保不齐还是个头名状元呢！”

刘娥微微一笑说：“我可不后悔自己是女儿身，女儿身怎么了？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近有武则天登基称帝!想想这些奇女子，或通文，或习武。读书让女人不再被囿于闺阁，不再被囿于柴米油盐，打开书本，那可是另一个境界，体验的可是千种人生！”“呦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的小娥还有这般豪情万丈的一面呢，看不出来呀！一个深闺女子尚有如此见地，倒让我这个闲散王爷有些羞愧了。我得写几句励志诗句，贴在书房，时刻提醒劝勉自己，要不然，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后于你这小女子了。”元休说着，放开刘娥，在书桌旁思忖片刻，一首诗一挥而就。刘娥走上前轻轻诵读：“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自有马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刘娥读完，拍手叫好：“三哥这首诗，定能激励天下读书人，为咱们大宋招贤纳士，实在是功不可没!”“呵呵，父皇命宰相李昉大人编写了太平总类，因为规模宏大，父皇翻阅这部书，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当时就有大臣去劝谏父皇，说皇帝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国家大事，还要去读这部巨著实在是太辛苦了，避免劳神劳力，父皇却说，只要打开书本，总会有好处的；父皇坚持每天阅读三卷，一年内竟全部读完了；父皇的勤学才是给读书人做了榜样呢！”“我听钱惟演兄妹说过此事，所谓开卷有益这个成语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你这个机灵鬼，怎么什么都知道，看来小丫头很快要出师了，我这个老师也教不了你喽，说不定你要另请高明了!”“哪里哪里，我还差得远呢，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嘛，还不是王爷教徒有方吗，请受弟子一拜。”刘娥调皮地说着，朝元休盈盈一拜，元休开怀一笑：“这才是尊师重教嘛，不过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真的不想去通许镇一游吗？”“我当然想和三哥一起出来游玩呀，可是，我听说王妃又病了，还有楚王，也没痊愈呢，这个时候咱们出游，会不会有点不大合适呢？”“王妃有刘妈妈照顾呢，楚王兄也无大碍了，诗酒且趁好年华，如今秋高气爽，正好出游；明天我就让张耆和钱惟演安排此事，你再耐心等几天。”“好呀好呀！”刘娥欢呼雀跃着，小女儿之态尽显，来上茶的丫环惠儿看主子高兴，也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