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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份情绪,不同房间不同人身上。
孟青莜家对面的屋里,男孩站在没有开灯的阳台上,眼眸深沉,远处是被月光熏白的夜空。
脑海里浮现出白日里孟青莜的一举一动,心,一阵绞痛。
耳边响起的是孟青莜的话语。
“白云风!你就不怕你说完这句话,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他当然知道说完那句话会有怎样的后果,可这句话一直在他心里憋了好久。
有多久?
白云风眼眸中的情绪一沉。
是第一次随着父母去孟伯父伯母家,认出她时?
还是跟她小打小闹时,就开始了?
亦或者……
嘴角微扬,眼眸一暖。
是那个时候,就有了。
俊眉,蓦地紧蹙。
耳边回荡起俩人出来时,孟青莜淡然问他的:“白云风,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什么,是喜欢?
一时间,他迷茫了,就像现在的天边,被银白笼罩着,朦朦胧胧的。
思绪,随着迎来的微风吹开了。
眼底,一片幽深。
同一时间的周筱笙家里。
暗淡无光的卧室里,星星月光洒在女孩仰卧的脸上,此时不再红润的面容。
仿佛,黑夜的她就是惨白的代名词。
看着那张阳光下温和的面容,她的心,一蹙。
这是她偷拍下的照片,当时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敢去拍那个冰山的容颜。
但那时候,真的很温馨,没有平常刺骨的棱角,真的很舒服。
可是为什么,他会怎么冷?
回想起自己与他经历的点点滴滴,以及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真的很冷。
如果说,她是冷漠的,那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可他呢?家境那么好,容貌那么好看,有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呢?
突然,周筱笙好想去了解这个人。
“可以啊,说不定缘分到了啊。”好友曾经的言语,倏忽回荡在耳边。
她,明白什么意思,不然那时也不会去岔开话题。
缘分?和他?
蓦然,心里的某样东西清晰地发开芽,她眸色一凝。
这种感觉,终于不是若隐若现,是坦然的释放出。
越静的夜,想的东西就越清晰,思考的问题也会越多。
脑海里猛然闪现出幕幕电视剧的场面。
她,是喜欢某人了?
这种不同平日的情绪,今天才清晰感知的情绪,是喜欢吗?
还有,又是什么时候冒出这个念头的?
难道,自己也是那些外貌协会?喜欢他的颜?或者……!
蓦然,她的脸色一白。
她这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钱!
周筱笙,你是这样的人吗?!你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钱,能给你什么?
是无尽的辱骂!
是无尽的毒打!
更是无尽的黑暗!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被赶到妈妈这里来的吗!
情绪一点点被带动,血丝爬满瞳孔。
眼前的月辉渐渐模糊,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浮现。
考完七中入校考试的周筱笙被父亲带回了老家世浮县。
望着倒退的树木,周筱笙放飞了思绪。
从满目高楼到金波麦浪,她知道自己快要到老家了。
是的,7月份的田地里只是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水稻麦穗,阳光一撒,凉风一抚,金波拍岸,就差洪波涌起。
水稻特有的清香透过风的侵染,飘进周筱笙的鼻翼间,因阳光炽热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闭上眼眸:“农村真好,空气都比城市舒服。”
随着这句话的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向心口,眉黛微皱。
不过,农村没有被什么汽车,化工厂污染的空气,确实比城市好太多,或许这就是那些有钱人会选择到郊区买别墅,度假的原因吧。
“师父,糖厂有下哈。”粗犷带着方言音的声音拉回了她看向窗外的视线。
老家到了。
至于为什么叫糖厂,她小时候问过父亲,父亲说:那是以前这里有个制糖的厂子,但回来搬走了,但人们习惯用这个名字,所以有年纪的师父都知道。
是父亲的声音,周筱笙下意识起身来到弟弟身旁。
这个弟弟,虽然比自己小一岁,身高却跟自己差不多。虽然男女有差距吧,但要强的她还是有点嫉妒。
拐了好几个弯,一座红砖房映入眼帘。
而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娟儿,平儿,回来了啊!”
听到这个名字,周筱笙嘴角的平静有了龟裂的迹象。娟儿是自己的小名,而平儿是弟弟的小名,为什么笑呢?
之前有人听到这个名字还疑惑问自己,谁是娟儿,她只能无奈地指了指自己,迎上那人惊讶的目光。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以前没有上户口时的名字有带这个字,据老人说自己刚好占这个字辈。
好在上户时妈妈阻止了这场可能有的剧目。
最高兴的是弟弟,扬起笑,跑向来人:“爷爷,我们回来看你了。”
周筱笙笑着看到这一幕,挺温馨的。
跟爷爷聊了会天,周筱笙退下了,她笑着看着弟弟与爷爷聊天。
温馨的场景对于她,好像是吝啬的。
第二天,众人吃饭的时候,爷爷看着俩人,感慨说道:“娟儿啊,你长大了一点供好你爸爸,你爸爸不容易,我们娟儿命苦啊,从小就接到外婆家住,每天吃冷饭,不吃就叫你滚。”
周筱笙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
但眼眸里的血丝说明了一切。
小时候的她不就是这样经历着的吗。
“以后,不要供你那个霉婆娘妈,离了婚以后就没有来看你们两个,连抚养费都没有给,认啥子妈,莫认啊,娟儿。”
水蒸气充斥着眼眶,逮着筷子的手紧握,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娟儿,没听到爷爷的话吗?”严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周筱笙知道是父亲的声音,身子一颤,然后没有了动静。
“啊”后背的痛楚让周筱笙本能的叫了出来,是重物击打的痛楚。
愤怒充斥着这个胸腔,她终于在爷爷面前拉下脸面了。
“啪”是她重重地摔碗声。
而迎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变本加厉的痛楚。
贝齿咬唇,紧紧的,像是要堵住什么话语。
她转过身,面目狰狞地朝那个挥动棍棒的人吼道:“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后背,没有迎来下一次击打,她扶着墙面,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女子,怎么了。”呼吸稍微急促的女声传到耳边。
妈妈在上班。
周筱笙知道,但面前的事情让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发出自己的声音:“妈,我想去你那里住,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越往下说,声音越不受控制,发出的竟成了哭泣音。
“怎么了,女子。”妈妈的声音显然一顿。
“妈妈,我真的待不下去了。”越往下说,她发现声音越来越不对。
“那你身上有钱吧,打车回来,我来接你。”
“嗯,那妈妈,你慢慢忙。”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你走了就不要回来。”父亲凶狠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周筱笙跑出家,沿着几道弯,她来到了糖厂,恰好一趟车驶过来。
看吧,老天都让她快走。
这一次,她看着后退的麦田,眼眶里,水蒸气凝聚,涌出。
那时的心情。
就像现在的她,低沉。
钱?在家与生活当中,她父亲显然是为了生活没有平衡掉家的位置。
夜,被月色熏得朦胧。
与此同时,男孩躺在床上,凝视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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