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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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一个人去行吗？”庞丹阳不大放心，“要是她们觉得你的钱没带够，会不会为难你。”

“不会的。”

刘春燕笑着拍了拍二妹的肩膀，“好歹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这点儿面子还是能给的。”

“好吧！要是她们为难你，你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去找你。”

“怎么会啊二妹，不会的，我去了，你们等着吧！”

姐妹二人在小区门口站着，庞丹阳的眼睛一直追着大姐，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到小妹身边，有风吹过来，带来马路上的气味，小区的门卫是一个大爷，时不时的看上等在门口的两人几眼。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刘春燕出来，庞丹阳有些着急了，“佳人，大姐怎么还不出来！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会不会她们聊天去了，再等等吧！”佳人坐在路边花坛上，扯着边上的枯草说道。

“会有那么好的心聊天吗？”

想着大姐拿着那些钱无奈又憋屈的样子，庞丹阳呆不住了，她仿佛看见了大姐被人要债的样子，“我去看看。”

“你知道人家住哪里吗！”庞佳人连忙跟了上去。

“我看到大姐进的最左边那栋楼一单元。”

“啊！我怎么没看见啊！”庞佳人诧异着，庞丹阳已经飞快的走了过去。

“嗖”

“唉”

守门大爷还没来得及问一声，庞丹阳已经跑进去了。

刚进单元口，庞丹阳就听见了说话声，一声高亢一声低沉，那低沉的声音不是大姐还能是谁的呢！

“大姐！大姐！”庞丹阳高声呼喊着，小妹的声音也紧随其后。

“唉！”声音从三楼传来，庞丹阳寻声跑了上去。

“你们怎么来了！”

刘春燕正涨红着脸站在三楼的一家门口，手里还捧着那摞钱。

一个长脸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看见庞家的另两个妹妹走了上来，挑了挑两道细长的眉毛说道：“哟！庞家的三姐妹都来了呀！是要吵架吗！”

“哪有啊！马姐你多心了，她们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我就让她们在门口等着的。”

刘春燕说着朝门里走了一步，把手上的钱往那人手里送了送，“姐，你就先收着吧！”

“收什么呀！这点钱儿还一个人都不够，借钱的时候说的多好听，还钱的时候又来说好话，真不该借你。”叫马姐的中年女人满脸的嫌弃。

“不是我不还，你们突然要用钱，让我上哪里去凑这么多呀！再容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刘春燕急切的说着，眼里满是哀求，大冬天的，额头上被生生的逼出了汗。

“姐！”庞丹阳走了上来拉住了大姐的胳膊，抬头看见那长脸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人。

“庞二妹也来了！”身后的女人打着招呼，可惜庞丹阳不认识她。

“来了又怎样！你家人来的多就怕了吗？”

长脸女人丝毫不让的说道，“当初借的时候说的多好听啊！这会儿什么意思！”

长脸女人脸色不善，眉梢眼角满满的都是嫌弃不耐，庞丹阳看着大姐一副乞求的样子，心头的怒火轰的燃了起来。

“你们不是说明年再还吗！为什么现在就要我们还，既然知道我家的情况还要这样苦苦相逼！是不是觉得我们三姐妹是孤儿，想欺负就欺负了？”庞丹阳的声音响亮的回荡在楼梯间，震亮了所有楼层的声控灯。

“你！”长脸女人脸色一变，扯着嗓门喊了起来，“想干嘛！想打架还是吵架，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这就是借钱不还的人的嘴脸吗！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借，管你们老妈是死是活呢！”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庞丹阳跳了起来，伸手就朝那长脸女人的脑袋挥去。

“丹阳，丹阳，别这样！”刘春燕死死的拉住庞丹阳，庞佳人一手拉着大姐，一手拉着二姐，不知道是该跟着二姐闹还是该跟着大姐劝，这时候，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都打开了房门，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

“大家快看看啊！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借了钱不还，还来找我闹啊！”长脸女人就像是学了变脸戏法，一瞬间就哭了起来，涕泪横流的像是受了多么了不得的冤枉。

一直站在屋里的女人连忙将堵在门口的几人拉进屋里关上了房门，又把长脸女人往身后拉了几步，说道：“春燕啊！听我说句公道话吧！当初借钱的时候，是你说你家三姐妹都有工作，我们想着还钱没问题，才同意借的，想着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你的父亲以前是公交的职工，你也是公交子弟，连借条都没有让你写，对不对！”

“对，对！我心里是感谢你们的，可是，你们说还钱的时间在明年，我就想着慢慢还给你们。”

庞丹阳这时候又冒了上来，高声喊着，“你们就是欺负我们，欺负我们没爸没妈。”

刘春燕连忙把张牙舞爪的庞丹阳拖到身后交给佳人，才又说道：“家里的两个妹妹还小，我想着一个人的工资还得了，就没把这事儿告诉她们。”

“这都要过年了，春燕啊！哪家过年不用钱的。”

怕庞丹阳又和马姐闹，女人也把长脸女人拖进里屋后走了出来，凑到刘春燕身边低声说道：“马姐的老公在和她闹离婚，她心情不好，说话不好听，你别和她计较了。”

“不不，我哪能计较呢！”刘春燕摆着手说道：“可我现在的确只有这些，我就想着先还一点儿，以后有了再还。”

“钱可不能整借零还啊！你有点儿还点儿，我们有点儿就用点儿，到最后你把钱还完了，我们也用完了，这不行，这样吧！你带来的钱先不着急还，我的钱再宽限你两个月，三月份一起还好不好！”

“好，好！谢谢，太谢谢了。”刘春燕听说可以再等两个月，连忙道谢。

“得让她打借条，不然她要是再还不起，我找谁要去！”长脸女人坐在屋里扯着嗓子喊道。

庞丹阳气的直跺脚，刘春燕忙连声答应着进屋写借条去了。

马姐盯着刘春燕写借条，另外的这个女人虽然不吵不闹，但话说得也不轻，她走到庞丹阳和佳人面前，说道：“我们再宽限两个月，你们三姐妹这段时间再凑凑，争取把钱一次还完，你看你们的姐姐多不容易，你还跟着在这儿闹，一点儿不懂事儿！”

“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怎么就不懂事儿了，啊！是你们说明年还，结果还没过年就来要，凭什么是我们不懂事儿了！”庞丹阳心里的那团火窜的老高，恨不得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这孩子！”女人瞪了庞丹阳一眼，“就兴你家有事儿借钱，别人家就不能有点紧急情况催债啊！别不识好歹啊！”

“你，你才是，才是不识好歹！”自知理亏，庞丹阳无法还击，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姐，姐！别哭啊！她们又没打又没骂的，哭什么！”庞佳人手足无措的看着二姐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声劝慰着。

“你懂什么！”庞丹阳高声喊着，一把甩开佳人，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夜深了，刘春燕睡意全无的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外面静悄悄的，偶尔一两声狗叫，与它相呼应的只有楼道里的声控灯，明天又是一整天的班，刘春燕却睡不着，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小妹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打着鼾，二妹不知睡了没有，刘春燕轻轻推开庞丹阳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