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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正殿门外,襄王有些踟蹰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几十年没变的地方,襄王一时之间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年幼之时其实他和先皇一直待在春和宫,那里是太子东宫,父皇仁宗皇帝那个时候还是太子,兄长刚刚被册封为太孙。
自己就是个即将封王的嫡次子罢了,可也正因如此,那个时候才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如今看着这红砖绿瓦,除了陌生,唯一的牵挂就是门内的母亲了。
想了一会儿,襄王终究下定了决心,迈步走了进去,抬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母亲,一时间突的就感觉鼻子发酸。
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然后猛的跪了下去,借着光滑的地板,滑行到了太皇太后面前。
一把抱住她的小腿低声哽咽的喊了一声“娘~~~多年未见,是儿不孝,母亲您还康健吗?”
太皇太后双手抚摸着襄王的面颊,语带哭腔道“好,好得很,只是我儿已经瘦了好多了。”
说着轻轻的捏了捏襄王的双下巴宠溺道“你看看,这都饿成什么样了?我苦命的孩儿,今儿就在母亲这里住下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多做一点吃的。”
襄王有些尴尬的甩了甩头,将太皇太后捏着自己脸颊的手甩开,然后道“母亲,孩儿想您了。”
太皇太后轻轻的拍了拍襄王的后脑勺,然后收了收眼泪,轻声开口道“你先起来,坐好,娘正好有事儿问你。”
襄王赶紧整理整理衣服,然后乖乖坐好道“娘尽管问,孩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皇太后闻言直入主题问道“麓川之事,你怎么看?你要真不想去,我老婆子还是有些面子的,说啥都要帮你拦下来的。”
襄王眼中含泪道“母亲,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比大哥差在哪里,大哥是太宗爷亲选的,儿子又没那个心思。
可是,儿子不甘心啊,谁又没个建宗立庙的梦呢?还请母亲成全儿子把。”
太皇太后心里明白,说起来襄王的确该有不甘心的。
襄王能力不差,又有监国经验,也正是这样,襄王自然不会乱来。
可也正是这样,在接触过大明至高权力后,有不甘心的情绪也在理。
但是太皇太后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这位历史上地位仅排在马皇后之下的贤后自然有自己的原则,也明白前一段时间皇帝的隐喻,郑伯克段于鄢是多么有名的历史事件啊,这件历史事件又何尝不是一场由偏心引起的家庭伦理悲剧呢?
所以哪怕再怎么关心这个幼子,再怎么爱护他,该是他的自不会少,不该他的一丝一毫都不会多给。
自己的儿子自己如何不知道?仁宗三子(嫡子)老大宣宗皇帝自然是天纵奇才,文武兼备。
老二又何尝不是惊才艳艳?不过是年幼体弱最后竟……
至于眼前这个老幺,眼中的不甘,太皇太后如何看不明白?
而且襄王曾三次监国,安定内外,其能力如何会差了?
可也正是这样的能力,一定会遭到幼主的猜忌,可以说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自己百年之后又是一场靖难啊。
不过还好,自己的大孙子的确不是建文那样的,竟是学会了以利诱之。
化潜在之敌为己用,还让对方心甘情愿,大孙子已经有了他父皇的手段了。
如此只需让幼子好生安顿下来,自己也就可以见列祖列宗于地下了。
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太皇太后轻叹一声道“你可想明白了,一旦去了麓川,那里可不仅仅是烟瘴遍布,而且兵凶战危,刀箭可不认你这个大明的亲王。”
襄王斩钉截铁的道“母亲,孩儿也是太宗嫡系子孙,我弓马箭矢都很好,武功也不差,孩儿绝不后悔。”
太皇太后闻言点头“好,既如此,我就帮你求一个都运之职。
但是切不可依仗身份胡作非为,要知道保定侯曾在太宗帐下听令,若是你真惹急了保定侯,触了军法,莫说是我,就是皇帝亲至恐怕都保不住你。”
襄王郑重点头“孩儿明白。”
襄王又不傻,这场战争名义上是复仇之战,实际上却是削藩之策的引申,全看他能否成功。
而且他也看的明白,不论麓川之事最后成不成,在大侄子那里,削藩之策定是要进行到底的。
既如此,与其逆了大侄子,不如顺着他,还能为自己摄取足够的资本,何乐而不为也。
并且,一旦自己入麓川,自己天然上的就是最大的领功者,自己又何苦招惹最能够帮助自己的保定侯呢。
至于说襄王三卫,只要大侄子不发话,自己完全可以从南征军中招募和挑选。
藩王和塞王的区别襄王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就在这时,门外内侍高声通传“万岁爷驾到~~”
朱祁镇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先是向太皇太后行礼,随后赶紧止住襄王不让他行礼。
嘴里连声道“王叔莫要如此,这里是祖母的居所,在这里只论家礼,不论国礼。”
襄王却是不认同,硬是躬身参拜,行礼完毕后才说到“国礼大于家礼,臣安敢坏祖宗礼法?吾皇金安。”
朱祁镇不得不受了一礼,随后以家礼向叔叔见礼,接着便按次分座。
不过这次,不论襄王说什么,朱祁镇都把他按在了上首之位。
这倒让襄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
太皇太后笑意晏晏的看着谦让的二人,出声道“好了,别推来让去了,皇帝既然让你,你就安坐吧。”
随后对着朱祁镇道“你来的整好,祖母这里有个事情想要求你一求,你王叔有心遵循移藩之意,地方也是你选的,我这个做母亲的就想给儿子求个总督大军的职位,不知可否?”
朱祁镇闻言内心微微犹豫,若是襄王随军出征还好,可若是有了职位……
太皇太后像是看出了什么,接着说道“你也别多想,就挂个职,你王叔也不求有权,只求有些许功劳在身就好。”
朱祁镇闻言答道“祖母无需多想,孙儿本也有意让王叔兼领军权的,其实不用祖母开口孙儿就有意与王叔商议,请王叔去麓川军中挂个职衔。
以后移藩也可快速形成战力,毕竟麓川之地战事是不少的。孙儿唯一忧虑的是,此事朝臣那里恐怕有些波折的。”
朱祁镇说到这里内心就是一痛,张忠之才的确惊艳,可惜身子骨却……
不过那个时候两人就对移藩有过讨论,能做到此事的现如今唯有太皇太后了。
至于朱祁镇想要波澜不惊的做到此事,恐怕还需要等上一些年月,等到朝臣们换了一批才有那个可能。
太皇太后又怎会听不出来朱祁镇没说出来的话?所以略微思考一番就点头道“行,此事我允了。”
朱祁镇闻言有些高兴道“多谢祖母,既如此,还请王叔多留些日子,毕竟再过些日子您就要快马加鞭的南下了。”
没过几日,京城之中就开始流传出一个小话本,由天桥说书人广泛传唱,总体概念就是仿照着“太宗与李卫公问对”的模式流传。
其中极大篇幅的讲述了皇帝与已经逝去的英国公世子相互之间就藩王、运河、卫所进行的问对。
而且用一个个小故事将其串联起来,使得满京城的百姓都对此津津乐道。
就连因为痛丧爱子而将自己关入祠堂的英国公在听闻过后都出府拜访各家勋贵了。
可惜的是有一处地方却显得很是压抑。
杨士奇府上,杨士奇看着于谦缓声道“我当年追随太宗,仁宗和先皇,见惯了大小战争,自太宗登基直到如今,哪一年是朝廷没有动兵的?
太宗朝仅仅是征蒙古就有五次,仁宗先皇天不假年,宣宗先皇又是连年征战,虽说大打没有,可是小打却从未断过。
到了本朝,光是较大的就有西北之战和如今的麓川之征。
如今外面这些话本,难道就真的没有推手?”
于谦低头抿了抿茶水道“老师,陛下的确有开疆拓土之心,也时常有效仿太宗之意,可是移封藩王如此之远,学生以为恐不是陛下真意,毕竟靖难之事影响深远。”
杨士奇摇头“影响深远?与削藩比起来恐怕没那么远的,这样的策略也可能是陛下的削藩之策啊。”
于谦听了微微愣神,随后低头饮茶,将眼中的惊诧快速掩盖过去。
他没想到老师不愧是登临首辅多年之人,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不过身为皇帝与首辅的沟通桥梁,于谦还是问道“不知老师是何意思?”
杨士奇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于谦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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