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局标配的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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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辉是被自家座机铃声吵醒的，这玩意的声音可真是几十年都没听到过了，揉着眼睛踩着拖鞋拎起听筒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很熟悉的女声。

“耀辉……我的随身听你还用吗？我想做听力题……你要是不用我过去拿……”

“哦？随身听？”李耀辉挠挠头：“你谁啊？”年龄大了记性也不好了，估计是尘封几十年的记忆分区有点划痕一时间李耀辉还没衔接上。看看家门口挂着的时钟，九点半了，父母房间的门还是关着，门口鞋架上的男女皮鞋都已经没了。好么，赖床错过了早上见爸妈的机会了。

“李耀辉，我警告你，那个随身听是我爸花300多给我买的，你要是敢给我弄坏了……我……”

“得嘞，你过来拿吧！”李耀辉打了个哈欠挂了电话，再看看枕头边上的那个随身听。它的主人是谁李耀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五分钟不到，门外就传来了登登上楼的脚步声。不等敲门，李耀辉就拉开房门。

“李璟雯？”李耀辉挠着蓬乱的头发。不住的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口身穿粉色绒布家居服，但并不打算进屋的女孩。

记忆的浮尘一瞥间似乎被一阵温柔的风吹散，泛黄的老照片慢慢的鲜活起来。眼前的女孩，正是李耀辉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同属于银行子弟，他俩从幼儿园到现在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走来的。初中之后，两家人和银行同事们又总拿“娃娃亲”开俩人玩笑，这妞曾经在李耀辉心里有不少的标签，比如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在同一班的“青梅竹马”、“绯闻未婚妻”、打入自己身边的“电报驴”（专门给自己爸妈告状）等等。也就是上学期，老师居然调位子让俩人同桌，好监督自己学习……这一来更加坐实了李璟雯是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李耀辉这个时间段正对二班的校花谭冰冰痴情无限呢，同学间传出自己跟李璟雯的绯闻一时间还让他困扰哩。在学校，李耀辉总要表现出自己是不喜欢李璟雯的，所以总是变着法的给她搞一些恶作剧欺负她。

再后来，连双方家长都开自己玩笑，说干脆俩孩子订个娃娃亲算了……就是因为太熟了，李璟雯在李耀辉面前都是个常伴左右的“小透明”。或许是大人们这么调侃是故意搞的反效果，反正之后俩人因为害羞反而疏远了许多。后来高中毕业，上的还是同一家大学，但俩人早已经生疏到见面点头之交了。

李璟雯是老同志李耀辉同学重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忍不住就打量了一番，小妞除了胸部发育还欠点火候之外，也算是亭亭玉立了身高目测得有168，但这双大长腿就有点过分了，比例几乎完美。李璟雯的头发有些轻微的向内自来卷，露耳短发应该是过年前修剪过，既符合学校统一发型的规定，又不失清爽明媚。单身55年的李耀辉老同志怎么受得了这个考验？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爱青春靓丽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况且，几十年不见，似乎有种宛如初见的新鲜，又有多年相处的亲切感。这小妞李耀辉居然觉得越看越顺眼……

“你这么看我干嘛？”李璟雯低下头，将鬓角的发丝撩过耳后。“还我随身听，我……还有几套听力卷子要写呢！”李璟雯红着脸，也不看李耀辉，明明是来要自己的东西，怎么弄的自己这么没底气？

“你稍等一下，我给你拿……”李耀辉一指沙发“稍微坐一下……穿这么薄，不冷吗？”李耀辉吐了个槽，走向茶几弯腰拿起保暖壶和茶杯就倒了一杯热水。

“你干嘛？”李璟雯对李耀辉有种黄鼠狼给你拜年的戒心。

“啊？”李耀辉挠了挠头，客人过来拿东西，请进屋子倒杯水而已，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我不渴，我就在这等着你，你把随身听拿过来就行了……”李璟雯仍旧一副防备的表情看着李耀辉，生怕他做什么恶作剧捉弄自己。上学期的时候就是李耀辉给自己的保温杯里挤了整整两颗柠檬汁，还说什么能补充维C……

都过了几十年了，平时的那些小细节五十多岁的李耀辉老同志哪里还能记得起来？虽说人一生青春期的记忆最难忘，但架不住时间长啊……

李耀辉摇摇头，回到自己卧室将随身听里的磁带取了出来，将耳机缠绕在随身听上。

“给你……”

“嗯……”李璟雯眨眨眼，将随身听抱进怀里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下……下午我想去步行街买几盘磁带，但又怕买到盗版的……”李璟雯欲言又止，低着头看着自己卡其色的小熊维尼棉拖鞋。

“正版？咱们这儿压根就没有好吧！”李耀辉嗤笑道：“能听个响就行了，步行街的音像店都是盗版！”李耀辉吐槽道。

“哦，那算了！”李璟雯眼神不经意的黯淡了一下转身就准备下楼。

等等……这天发生的事儿……此情此景怎么似曾相识啊！今天什么日子？李耀辉赶紧推开窗户叫住了正在楼下的李璟雯：“今天几号？这寒假放的都迷糊了……”

“啊？”正在快步逃离现场的李璟雯停住脚步转过头仰望趴着窗边的李耀辉。

“今天几号？”李耀辉又大声问了一遍。

“自己查日历！”李璟雯白了李耀辉一眼，腹诽一句：“明知故问！”然后就气鼓鼓的走了。

“哎，看来错不了……”李耀辉叹了口气，今天是1997年的2月14号，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滑铁卢，怎么可能忘了，就是今天，准确的说是再过一个小时，自己会厚着脸皮找李璟雯借五十块钱，给高三二班的校花谭冰冰买十一朵玫瑰（其实是月季），然后把二叔从美国给带回来的一套《指环王》英文原版书在学校小卖部门口的文具店包上礼物纸和蝴蝶结。

结果人家礼物收了，回赠了一张好人卡……好死不死的，李耀辉当时信心满满，觉得二班的谭冰冰总是对他微笑，就像唐伯虎认为秋香对他三笑留情一样……坏就坏在他过于自信了，他为了给谭冰冰表白，还拉着曹宇轩、尹龙、邹杰、陈铮等一众哥们儿给自己站台打气……结果明天，也就是15号，高三寒假结束返校，一上午时间，陈铮这个大嘴就把李耀辉表白被拒的第一手消息传开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丢人，丢人的是天鹅飞的低让自己这个癞蛤蟆有了能够一亲芳泽的错觉。我特么当年就是个普信男啊！真社死……想到这里，李耀辉尴尬的脚趾头都快把拖鞋抠烂了。

就在这时，李耀辉家的座机又响了，是曹宇轩打来的，说表白用的礼花丝带都准备好了，就等自己一声令下，去骗，啊不，是去谭冰冰家楼下把她哄下来……

深挖一下记忆，好像李耀辉还是央求李璟雯冒充谭冰冰的同班女同学才把谭冰冰哄骗下楼的……

“还真是年少不知同桌好，错把校花当成宝……”李耀辉暗想，买玫瑰给女生，还送礼物？我疯了我？

“去个毛！慈父我作业还没写完呢，撂了！”李耀辉斩钉截铁，干脆的挂了电话，想都没想拨通了李璟雯家的座机。

“雯雯……”电话刚接通李耀辉就直呼李璟雯的小名，这小名李耀辉记得从上小学三年级后就不这么叫她了。

“小辉？你找雯雯吗？”接电话的是个成年女声，不用问肯定是李璟雯的妈妈，当年还是她最早开玩笑说要给他俩定娃娃亲的……

……

“啊？阿姨……我……”李耀辉老脸一红：“额……我有几道题不会，想……”

“好！我叫她！”雯妈妈笑了笑，就听见李璟雯妈妈的喊声。

“让他自己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抄作业的！”听筒里传出远远的声音，看来李璟雯的气还没消。

“你来吧！阿姨就是回来拿个东西，让雯雯辅导你一下！”说完李璟雯的妈妈就挂了电话。

“呵呵，你说不让抄我就不抄了？”李耀辉拿着试题卷子得意的笑着，潜移默化的，几十年前的记忆和性格正在悄然融合。

李璟雯家在李耀辉家后面的那排大户型家属楼，三单元一楼西户，这点李耀辉还是记得清的，轻轻敲门，雯妈妈开门，同事的子女之间都会发压岁钱的。团拜会上老妈给了李璟雯，但是李璟雯妈妈当时在医院照顾李璟雯的姥姥，所以李耀辉的那份压岁钱还没给。弯腰在茶几上拿起一个红包对李耀辉说：“不出元宵都是年，来给阿姨拜个年！”

“给阿姨拜个晚年！祝阿姨晚年幸福！”李耀辉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

“什么晚年幸福！你这孩子越来越皮了！”雯妈妈笑着拿红包拍了一下李耀辉的头。

团拜会上职工子女收的压岁钱红包都是要上交父母的，说白了就是换换钱讨个气氛而已，但这迟来的红包让李耀辉决定昧下了，正好他穷的分逼没有呢。

记忆里今年的红包统一都是一百块，花了也就花了……估计老妈也早忘了，先斩后奏吧！众所周知，孩子的压岁钱有些是互换的，但有些是纯赚的，比如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给的。可悲的是李耀辉所有的压岁钱就连纯赚的那种都没有支配权，老妈更是用的全国统一的借口：“这些钱我给你存着，等你上大学用……”

综上所述，这一百块得之不易！

雯妈妈披上鸭绒大衣就准备出门，对二人说：“午饭你们俩去银行食堂打饭吧！我中午忙没时间给你们俩做饭了！”

俩人答应后，就听见哐当的一声门响。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无论李耀辉使出浑身解数，甚至都快出卖色相了，李璟雯就是不让他抄作业，看着物理、英语、高数三本空白的模拟考卷，李耀辉欲哭无泪，明天就开学了，这怎么写的完？

李璟雯带着小人得志的笑容，乐得看李耀辉吃瘪，一边吃着捏碎的北京方便面，一边带着耳机写听力题，这得意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呢？李耀辉不由得多瞟李璟雯几眼，这小妞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自己上辈子眼瞎啊！

“你干嘛？”李璟雯似乎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脸一红把方便面一拍说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让你抄的！你要么老老实实的坐这儿一起写，要么回家继续玩吧！反正你不交作业总有借口！”

“雯姐，你下午不是要去买磁带吗？我带你去家店吧，虽然不是正版的，但是音质还是不错的……”

“不想去了！”李璟雯气呼呼的把随身听关了，耳机往书桌上一扔，笔也跟着撂下了。

“去呗，我送一盘磁带给你！”李耀辉嘴角一翘，露出阳光的微笑。

李璟雯瞬间就不生气了眼珠一转说道：“不用你送，你把你珍藏的那本《真永远》借我听几天！”

李耀辉略微思忖，那盘磁带他是有印象的，自己二叔从香港给自己带回来的，绝对正版，上面还有华仔的签名，当年可是李耀辉为数不多可以拿出来炫耀的宝贝。

“你说那个专辑啊，送你了！成不？”李耀辉大气的摆摆手。

“这可是你说的！反悔是狗！”李璟雯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这小妞，喜怒流于表面，还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傻妞。

“汪汪！”李耀辉坏笑着学了两声狗叫接着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俩拿上饭盒去行里打饭吧，吃完午饭去音像店……”

“你先去拿磁带！带着签名封皮……”

“得嘞！”李耀辉起身又坐下眼神瞥了瞥三本卷子。

……

“最后一次借你作业！买完磁带我看着你写完！”李璟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鄙视了李耀辉一番。

“好好好！最后一次哈！”李耀辉飞速收拾好自己的卷子文具，把李璟雯写完的卷子一并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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