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半个万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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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盘磁带27，找你73，刚刚你就拿了三个硬币……”音像店老板拿着两张十块和一张五十的纸币追了出来。

“奥！你瞧我那脑子！谢谢啦！”李耀辉客客气气的接过钱。转身拉了拉李璟雯小声道：“风紧扯呼！”

……

李耀辉拉着李璟雯跑出步行街，二人来到大相国寺门口，李耀辉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你偷老板钱了？”李璟雯瞪大眼睛看着一脸心虚的李耀辉。

“有病啊！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李耀辉一脸愤慨。

“那……你用的假钞？”

“你能不能把我形象想的好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行！”李耀辉一脸无奈，“我兜里就那一百块压岁钱还是咱妈给的，你说我花假钞？”

“那……你心虚什么？出了店就想跑……”李璟雯被李耀辉拽着跑了一路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走，去邮电局门口把这仨硬币卖了！”李耀辉从裤兜里掏出那三枚硬币摊在手心。

“我的天！李耀辉你偷老板三个硬……”

李耀辉赶紧捂住了李璟雯的嘴巴：“别嚷嚷，那是他找我的钱！”

李耀辉手里是三枚人民银行建行40周年的纪念币，眼尖的李耀辉发现了。

“算是捡漏，哪能算偷？”李耀辉一脸正色道。

同为银行职工干部子弟，哪能不知道这三枚硬币的价值？其中一枚品相挺好，能算九品，其他俩差点，流通痕迹多一些，卖给收藏纪念币的人恐怕要折价不少。

市邮电局门口，三三两两的摆着几个地摊，地摊上大多都放着纪念币、邮票、袁大头之类的东西，有的还立着“高价回收邮票纪念币”的纸牌子。

李耀辉随便找了个地摊蹲了下来，掏出纪念币就给摊主讨价还价，摊主把三枚纪念币拿手里端详了半天，三枚硬币分别给出1000、800、600的价格，李耀辉冷笑一声，收起硬币转身就走。

“小伙！价格好商量啊！别走啊！”

“你又不诚心买，我在这浪费时间干嘛？”李耀辉一脸无所谓道。

“小伙你说个价啊，坐地起价就地还钱嘛……”

“两千二、一千五、一千，你诚心要四千五全给你！”李耀辉转过身看着摊主依旧是一副可卖可不卖的神情，“我家都是银行上班的，这玩意儿的行情我应该比你门儿清……你刚那价格就是坑人！算了算了，感觉跟你没缘分……”说完拉着李璟雯就转身欲走。

“少点，少点！我这小本生意……4000我全收了！”

“4600少一个字儿不卖！”

“咋还加钱？”李耀辉把摊主整不会了。

“羊毛轮抛光一下你能当全新的卖，信不信我拐一圈回来找其他摊子6000块卖了？”

“我再给你添点，4300！不能再高了！”

“5000少一分不卖！”

“4400，交个朋友！”摊主急了，这货门儿清啊，两枚品相差点的清洗一下轻微抛光一下还是能充九品卖出去的，

“刚你出2200是交朋友的态度吗？5500少一分不卖！”

“耀辉，差不多了！”李璟雯拽了拽李耀辉的衣袖。

“你懂啥，这东西越放越升值，元宵节后市场人多了，三枚硬币卖个六七千也不是不可能，再等等！”

“成交！就没见过你这么还价的！”摊主一脸懊丧的从腰包里查出55张四大伟人。

李耀辉拉着摊主进了邮局大厅，用验钞机过了一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耀辉直接办了一张邮政储蓄的银行卡，把钱存了5000，留五百七十块零花。走出邮电局，李璟雯脑子嗡嗡的，自己兜里两百块压岁钱还没花出去，一旁的李耀辉已经半步万元户了？

“约会基金有了！走跟哥去玩吧！”李耀辉一弹手里的五张四伟人。

“啥？约会基金？什么跟什么啊？跟谁约会啊？难不成让自己当电灯泡？”跟在身后的李璟雯脑子里这会儿逻辑是乱的。“李耀辉也没提让我帮忙约谭冰冰出来啊，他跟谁约会？不对，他刚买磁带的时候说的什么？”

“你很了解我吗？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人是会变的，就好像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李耀辉轻笑，把三枚硬币收进兜里。

……

李璟雯脑子里闪回刚刚的画面，像是影视专业的学生拉片一样，逐帧分析画面里的视听语言。忽然间一个大胆的猜测让她浑身一颤，“这家伙该不是和我逛街当约会了吧……”

李耀辉没管满是内心戏的李璟雯，只管带着她往相国寺大市场走去，这里有一家专门批发零售洋垃圾电子产品的摊位，李耀辉选了好久，挑了一个有自动翻带功能的索尼walkman随身听，装上电池，很随意的把刚买的两盘磁带外包装拆开试听。

看到李耀辉拆磁带，李璟雯的脸色平静了下来，拿磁带送人的话，应该是找精品的包礼物纸而不是拆包装吧。想到这里，李璟雯心里有些小窃喜，看来他刚说人是会变的，是否就是隐晦的说，自己不想追二班的谭冰冰了？

李耀辉皱着眉头，试听的walkman似乎有点毛病，听着听着音乐就转音儿了，打开带仓，果然磁带搅成一堆。李耀辉撇着嘴拿了一支笔把搅成一团的磁带转了回去。

接着又是一番挑挑拣拣，似乎没有满意的，李耀辉毕竟是经历过后世将近40年的人，目前这些电子产品还真难入他法眼，一旁的李璟雯则是静静的陪着他。

“耀辉呀，你为什么不买个新的随身听呢……”

“嗨，还不是因为没钱闹的……”李耀辉放下几个破旧的随身听，有些意兴阑珊。在他眼里，买这些即将淘汰的东西本身就不值当的。

“你还没钱？都是半个万元户了！”李璟雯揶揄道。

“那些钱都有用，算是原始资本积累吧……”

“看来你是真不打算考大学了，你要下海做生意吗？”

“学要上，钱要挣，两不耽误！”李耀辉拍拍手转身：“随身听这种玩意，以后迟早是要被淘汰的，过不了几年就是数字音乐的时代了，我想我还是可以克制一下，延迟满足的！我家的破双卡录音机应该还能用……”

“那……你要是想听音乐或者需要做听力题的话，我的可以借给你！”李耀辉没有买随身听，李璟雯反而高兴了起来。

“走吧，我理个发，买身衣服咱们回去写作业……”

李耀辉很自然的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李璟雯也就让他拉住了，在李璟雯眼里，李耀辉今天特别的不正常，但被他牵着手走路，像极了恋爱中的情侣，李璟雯不由得脸又红了，心里却又一股莫名的悸动和一丝丝甜甜的感觉始终萦绕着。

“耀辉呀，前两天你不是要我帮忙给谭冰冰打电话约她出来吗？你是不是想买玫瑰找她表白？”

“呵呵……”李耀辉笑而不语。

“怎么了？你打算啥时候让我给她打电话？理发之后把自己捯饬的干干净净的再去？”

“玫瑰花两块一支，今天情人节涨价到五块，我疯了找她表白！”李耀辉扭头看着李璟雯一脸石头落地放心的表情，笑道：“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有实力了身边不会缺好女孩的，更何况这不是有个傻乎乎但很漂亮可爱的被我牵着的嘛……”

“你滚！咱俩……咱俩可是好朋友好哥们！”李璟雯赶紧把手甩开慌忙道：“大人们开咱俩玩笑你可别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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