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记忆碎片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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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辉带着王蔚然坐上出租车来到百代唱片的录音棚时，歌曲已经在进行最后的混音合成了，第一版的小样已经出来，和李耀辉前世听到的有些细微的差别，虽说菲姐现在的嗓音处于巅峰状态，但总觉得少了点沉淀，洋溢出来的青春感有些多……

“菲姐，你嗓音略微压着点，有几个转音过度的太丝滑了，少了点多年未见的沧桑感……”李耀辉反复听了好几遍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

“嗯……”菲姐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点点头对乐队伴奏老师双手合十道：“老师，拜托再来一遍！”

“好嘞！”几名乐师也是干劲十足，他们隐约也能觉察到，这将是一首传唱度极高经典之作，所以演奏格外的卖力。

菲姐戴上耳麦，闭上眼睛跟着前奏开始十分沉浸的摇头晃脑。李耀辉拉着王蔚然也很专注的在隔间外的调音台听着。

前奏结束，天后开嗓：“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可惜谁有没有，爱过不是一场，七情上面的雄辩……”

“差不多……就是这个味！”李耀辉胳膊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跟着歌曲个旋律，李耀辉忍不住用一汪深情的双眼凝视着王蔚然的侧颜。

或许是脑波感应也或许是心灵感应，王蔚然脑中居然浮现出一幕幕画面，一次高中同学的聚会，她又见到了那个懵懂的少年，她为了这次聚会精心的打扮，摘掉了带了多年的矫正牙箍和沉重的黑框眼镜，换上时尚气质的裙装，就为了在他面前小小的惊艳一下。

但让她失望的是，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后，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懊悔和自卑……她看着他仓皇躲闪的背影，轻声哀叹了一句：“少年不解风情……”

间奏的时候，菲姐无意中透过隔音玻璃窗看到李耀辉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心中一阵波澜，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和莫名哀伤的情愫在蔓延着……菲姐似乎感同身受一般，在第二段开嗓后跟随着心里的感受开口吟唱……

“耀辉……”王蔚然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李耀辉已是泪流满面，嘴唇也在跟着不停的颤抖。王蔚然也莫名的一阵心酸，其实她脑海里的一幕幕画面就是李耀辉和她经历的前世，严格的说，是这首歌唤醒了王蔚然在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记忆。王蔚然虽然并不知情，只是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拉起李耀辉的手，二人十指紧扣。

……

“完美！”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李耀辉抹了把眼泪，激动的对录音棚的菲姐竖起大拇指！等菲姐从录音棚走出来也是眼圈红红的，看到李耀辉明显哭过的眼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给了王蔚然一个大大拥抱。

“各位老师辛苦了！”李耀辉对录音师、伴奏乐师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我打电话叫宵夜！请大家吃鲍鱼龙虾焗饭！外加燕窝粥！”

“客气客气！应该的！”乐师们纷纷谦虚道：“能完成这首经典曲子，我们也有成就感！”

“这是我弟弟！有才吧！”菲姐搂着李耀辉的肩膀，调皮的把李耀辉的头发胡拉成鸡窝！

“呢个靓仔系你细佬定系你妹夫？（这是你弟弟还是妹夫？）”录音师眼尖，因为刚刚太过于专注，谁都没在意李耀辉身边的王蔚然，歌曲录完，大家松弛下来后才发现，现场居然有两个菲姐！

“阿菲啊，我哋从来未听过你有妹妹?！点解会长得咁似嘅？”负责前奏大提琴乐师也是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宛如双胞胎的两人：“妹妹比姐姐更加靓仔……”

“去死啦！”菲姐笑着搂着王蔚然，跟她脸挨在一起对大家说：“是不是真的很像？”

“菲姐，谢谢你啦！”李耀辉刷刷写完，收笔又递出几页稿纸。“感谢你把这首《匆匆那年》演绎的这么完美，这首歌也送你！”

“哗！现场创作？好犀利啊！”录音师勾头一看吓了一跳。

“啊？还唱啊？”菲姐接过稿纸，瞪大眼睛一行一行的看着，跟着乐谱又哼唱了起来：“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哇！呢个作曲真系好似神仙作嘅！”录音师听到菲姐的哼唱瞬间像是打了鸡血。

“嘶……天才啊靓仔！”

“靓仔，签我们百代啦！”

各个器乐老师拿到各自的乐谱后，交头接耳，纷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菲姐，这几首歌的词曲的署名就写：佚名”李耀辉看外卖到了，拍拍手道：“各位老师！宵夜来了！”

“宵夜我请！”菲姐慌忙去拿钱包，却被李耀辉抢先了。

……

“耀辉弟弟，我家小妹脾气有点倔哦，以后你可要多让着她点哟！嘻嘻嘻！”菲姐调皮地扯了几下王蔚然的头发。

“菲姐，你这么快就倒戈啦？”王蔚假装生气地说，“是谁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如果耀辉欺负我，就拉着香港半个娱乐圈给我站台撑腰的？现在这么快就叛变到敌方阵营去了？”说完，她还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逗得菲姐和李耀辉都笑了起来。

录制完《传奇》之后，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李耀辉公事公办的签了版权无偿赠予的协议书，拉着王蔚然与彻夜加班的工作人员告别。

看着海边的朝霞，李耀辉使劲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任凭海风吹拂起自己的衬衣衣角。

“耀辉，刚刚录歌的时候，我似乎出现幻觉了……”王蔚然虽然也是哈欠连连，但仍旧抑制不住的想把刚刚的奇遇分享给李耀辉。

“你先别说，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李耀辉拉着王蔚然坐在海滩上脱下自己的衬衫披在她肩头，自己只留一件跨栏背心。

从前有个女孩，她刚转学的时候带着牙箍、厚厚的黑框眼镜，瘦高个子，不爱说话，因为入学测试成绩优异，老班给她安排了个理科课代表的职位，也是为了让她跟班里的同学们都熟络起来。

哪知道入学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几个混不吝的学生，非但不配合交作业，其中几个人还变着法的欺负她，给她起外号……特别是她的同桌那个男孩更过分，物理寒假试题卷子一页都没写……

“谁给我起外号？”王蔚然目光一凛。

“别急听我慢慢说……”李耀辉笑了笑。

开学第一天，那个同桌男孩没交作业，被女孩强制留在学校补作业。从此梁子算是结下了！加上开学的前一天，男孩表白学校的校花失败沦为全校的谈资，心情很是不好，作业潦草的补了几页就偷跑了！

“这不就是你做的事儿吗？哎？不对！你中午留下补作业是跟我打赌来着……”王蔚然听出了故事的细微差别。

第二天，谁知道那个一根筋的女孩仍旧留下男孩补作业，然后女孩突然身体不舒服，男孩虽然又被留下补作业很不情愿，但还是很绅士的给她买了酒酿圆子加红糖荷包蛋……男孩其实是无心之举，却在那天给了女孩生日唯一的温暖和甜蜜。

“嗯，那天我确实很感动，也让我看到你心思细腻的一面……但你好像是又故意不写作业被我留下来的！”王蔚然想起来那天的雪下的很大，李耀辉给她买的肉沫炒米粉和酒酿圆子，回忆中嘴角微微上翘。

“你先别纠结故事与真实的区别……”李耀辉把王蔚然搂进怀里接着讲。

本来男孩子想，我都这么讨好你了，以后交作业啥的总得放过一马吧，哪知道女孩中午留他补作业、背写概念公式上瘾了，以至于男孩一见她就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后来男孩为了躲避中午留校无所不用其极，但总是在她告老师的威压下，不得不一次次的屈服……俩人的关系也是针尖对麦芒，虽然是同桌，但每天都火药味十足……

再后来经过三次摸底考试，男孩的理科成绩有了些许进步，直到高考，勉强上了个二本，理科成绩占了决定性因素，在学校的时候男孩虽然没有丝毫的感恩之情，但等毕业了之后幡然醒悟，却没机会对那个戴牙箍和黑框眼镜的女孩亲自说声谢谢……

说着说着李耀辉眼眶又红了，点了根烟吸了两口接着给王蔚然娓娓道来。

上大学之后他通过同学们各方打听都联系不上那个女孩，只听说女孩脑袋里有颗肿瘤，去美国做二期手术去了。接下来的半年，男孩在大学里过的并不好，他时常挂念那个女孩，但一直苦于找不到联系方式。加上男孩家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家境一落千丈导致他更没心思学习了……以至于春节前高中同学组织的聚会他都不想去，但抱着或许会见到那个女孩的念头，他还是去了……

“结果男孩如愿的在聚会上看到了那个从丑小鸭蜕变到白天鹅一般的女孩，他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欣慰、欣赏、但更多的是自卑……然后黯然转身……”王蔚然依偎在李耀辉的怀里闭着眼睛喃喃的帮李耀辉补齐了记忆碎片……

李耀辉听到心里一阵狂跳，他试探着问王蔚然：“那女孩在男孩转身后说了句什么？”

“少年不解风情……”王蔚然安详的依偎在李耀辉怀里不再说话，眼角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蔚然……”李耀辉百感交集自己满含热泪，却帮王蔚然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耀辉……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的……”王蔚然呼吸变得均匀，似在梦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