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险恶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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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怀德找到一家小旅店，挑一间最便宜房子住下，店老板看他是老实人，就让他做些杂活，这样，杨怀德可以挣些饭钱和房钱，有空时还是看拿本百工记。

十天后，杨怀德抱着最后的希望来找弓箭厂那个管人事的人，答复依然是等等。他彻底放弃了，转身走出几步，旁边一人叫道：“你是山西人吗？”杨怀德答道：“是啊！”

那人说道：“我也是山西的，咱们是老乡，你来这做什么？”

杨怀德把事情说了一遍，那人说道：“哎呀，小兄弟，你给刚才那人送点礼就搞定了，我是你老乡，听我的，没错。”说完，走进厂房。

杨怀德也觉得最后试一次，他从腰间挤出二两银子握在手中，想了一会儿，又把那管人事的人叫出来，那人面带微笑，“怀德，有什么事?”

杨怀德把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满脸通红，“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我从山西代州跑过来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你帮我想想办法。”

那人将银子揣入怀中，“怀德啊，其实你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但我也不知道上级领导为啥不同意，一会儿，我去找领导极力推荐你，肯定能办成，你明天就来上班，到弓箭分解部工作。”杨怀德应声称谢。

那人又亲切问道：“你现在住在哪？”

杨怀德答道：“我现在住在城里一家旅店里。”

那人说道：“你可以搬到小油村住，这里又便宜住的又好，厂里大部分人都住在这，你今天搬过来，明天就来上班。”杨怀德再次感谢。

离开弓箭厂，心想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拖延我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向我要钱，而且还不明说，多亏我这老乡，以后得感谢他。杨怀德忽然又想起二溜子说的那句话脑袋要灵活点，原来是这个意思，二溜子算是好人啊，冤枉他了。

杨怀德回到旅店，结算房钱和工钱，辞别店老板，背着包裹来小油村找房子，路过一间房时，一个二十来岁人叫道：“小伙儿，你是弓箭厂来找房子的吧？”

杨怀德答道：“对啊，你怎么知道？”

这人说道：“我也是弓箭厂的，今天我休息，你住在我这里吧，我屋里正好有一张空床，租金我们一人一半，你也可以省钱。”杨怀德欣然答应。

这人将他带入屋内，二人相互自我介绍，这人叫吴勇，在采购部工作五年多，是个混日子的人，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

吴勇问道：“你认识厂里的人吗？你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

杨怀德答道：“我是村里中间人推荐的，还花了一两银子介绍费。”

吴勇说道：“我看你小伙也是个实在人，我跟你说这厂里很多人都是靠关系进来的，像你这样靠真本事进来的很少，而且厂里人关系复杂，不要乱讲话，说不定就得罪谁，以后有空我给你讲讲。”杨怀德连声称谢。

吴用问道：“你上班带饭吗？”

杨怀德答道：“明天去了看看再说。”

吴用嬉笑道：“现在上班根本不用带饭，有老板画的饼，同事给的瓜，自己摸的鱼，还有领导给的锅，完了再用自己发的火，别人再给你添油加点醋，吃不完，根本吃不完，一不小心可能还会被炒个鱿鱼，吃不了还可以兜着走。”

杨怀德愣了几下，才觉得这是个笑话，“搞笑，搞笑。”哈哈大笑起来。

吴用笑道：“你小伙还挺单纯的，才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杨怀德觉得他还挺好相处的。

原来这弓箭厂的主事叫倪文，下设多个部门，由多个主管管理，有弓箭分解部，组装部，测试部等，现场由组长管理。弓箭分解和组装部由黄金珠担任主管，是个五十多岁的单身妇人，分解部组长叫李秦，组装部组长叫缪少东，二人皆二十多岁。

一年前黄金珠带着李秦和缪少东等人从京城弓箭厂来到这里工作，这黄金珠乃是白骨精转世投胎，有诗为证：不羡鸳鸯不羡仙，无夫无子良心变。天上掉下石头女，阴险毒辣没底线。

第二天早晨，有十几个新人到分解和组装部报到。黄金珠主持早会，一身黑衣，圆脸卷发，慈祥中带着一丝霸气。旁边站着两人，文质彬彬的是组装部组长缪少东，高大面带凶相的是分解部组长李秦。两部四十多人站在对面，新人站在前排。大家鸦雀无声，不敢乱动。

黄金珠说道：“今天有十多个新人加入，欢迎大家，我们部门是工厂最重要的部门，我们做的工作就是为国为民，最光荣的工作，大家要服从指挥认真工作。”众人一起鼓掌。

黄金珠接着说道：“这两位就是你们的组长，我的左膀右臂，我就是花木兰，女中豪杰，你就是刚从监狱里出来，我也会管理好你。”缪少东带头鼓掌。

黄金珠在新人面前走过，直视每个人，“你们以后管我叫大姐，我会相面，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很清楚，大姐会照顾你们的，杨怀德像我以前的一个得力助手，好好干。”众人又鼓起掌来，杨怀德心中激动，这真是一份光荣又有前途的工作。

散会后，李秦叫杨怀德等人如何分解破旧弓箭，李秦离开后，几个新人边说笑边工作。这时一人从旁路过，嬉皮笑脸叫道：“吃蛇啦，吃蛇啦！”

大家一脸糊涂，这人便是李秦的狗腿子许常青，头发稀疏，尖嘴猴腮。旁边一人插话道：“吃蛇怎么的|！大家都爱吃蛇。”说话之人叫陈杰荣，外号大嘴巴，什么话都敢说，刚来工厂半个月。

许常青没有搭理他。各位看官，这吃蛇一词乃是闽南话偷懒的意思。陈杰荣又说道：“你们新来的继续吃蛇啊！不吃白不吃。”杨怀德见到之前那个老乡也在分解部工作，四十多岁，名叫赵明，对杨怀德很热情。

下班后，杨怀德打包一份饭菜回到住处，却发现吴勇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