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末将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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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昨天被小艺折腾得太久，还是因为放下了心结。孟暄和这一夜无梦好眠，醒来正是翌日早晨。

晚宴虽然是在夜晚，但孟暄和从下午就要开始准备了。

洒扫宫殿，梳洗打扮，还学了一些宴会常见的礼仪。这样一顿折腾，已经是酉时了。

晚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皇亲国戚，包括这京城中位高权重的官员与家眷。在这个欢庆又隆重的日子，倒是都进宫来想分分天子的福德。

一场华丽而盛大的晚宴，正在紫禁城中悄然展开。

前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身着盛装，在席间彼此寒暄，交谈着，气氛热烈而融洽。

开场的乐府宫人们演奏声徐徐传来，悠扬婉转，与欢笑声、碰杯声交织成一曲美丽的长歌。舞者们更是随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裙摆飘逸，身姿曼妙。

孟暄和踏上轿辇而来，听到音乐声时，轿辇才稳稳当当地停下。

帷帐外伸出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宽厚有力。

孟暄和还沉浸在音乐声中，直接将手覆上男人的大手。

她跳下轿辇时，在外等候的男人直接伸手将她的腰揽住。

孟暄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萦绕在耳畔，她这才怔怔然地抬头，望向男人。

“走吧。”谢凛没有回望，拉起她的小手自顾自地往宴会大厅走去。

这一段路很短，又有些漫长。

“谢凛？”

孟暄和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出口的话就变成了轻唤他的名字。

“嗯？”谢凛淡淡应了声，自从二人发生那事后，还没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呢。

“对不起。”

孟暄和张了张嘴，最后说了句道歉的话。

因为离宴会厅就一扇门的距离了，纵使她有再多想说的话，想与谢凛沟通的事情，也只能就此打住。

谢凛没有回答她，而是默默地捏紧了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走吧。”谢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拉着她经过宴会的大门。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苏公公的声音传来，文武百官都看向来人。陛下的面容大家倒是都见过，只是他今日似乎与平常一袭墨衣的模样不同。

谢凛今日竟衣着一件月牙白色的锦袍，绯色边际，大袖也是红白渐变的色调，与孟暄和的罗裙不同的便是，金线凤凰变成了云龙，盘旋在锦袍之上。

而后众人又将目光投向陛下身旁的女子，女子眉目温婉，眸如星辰，倾国倾城，不落凡尘之姿。

座上的少年郎们竟是一时看痴了去。谢凛目光冷冷一瞥，似乎是极其不喜欢这些男子盯着孟暄和的模样。

跪着的王公权贵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想法。

家中的老爷们都是一抬手在自家小子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让少年郎们收起惊艳的目光，把头都死死地低了下去。

“免礼。”

直至二人坐上最高处的位置，谢凛才开口道。

宴会厅的众人这才支起身子来，孟暄和坐在谢凛旁边，将整个殿内的风光一览无余。

“陛下今日，可是有要事宣布？”说话的是朝中的礼部尚书，他转了转眼睛，极为机灵地说道。

谢凛拍拍手，众多宫人从殿外一涌而入。

他们手中都端着由红绒布盖着的托盘，行至殿前，他们才将托盘打开。

第一个盘中盛着的是凤冠，华贵庄重，镶嵌着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石珍珠；第二个盘中盛着霞帔，绣着凤凰的吉祥图案；第三个盘中盛着龙凤呈祥的书画，祥和隆重。

第四第五个盘中分别盛着金册与玉玺，昭示着皇后封号的文书，又是象征着皇后权力与地位之物。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只是一个宴会，还没到正式的封后大典，陛下就如此交付了么。

看来这女子的确是陛下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物啊，此女只可交好不可得罪啊。

席间的人是何许人物也，直接明白了陛下的用意，这就是在昭告天下，这个女子才是他真正所承认的皇后。

众人纷纷给自家的女儿使着眼色，要是能攀附上那个姑娘，日后家族的地位也能升一升。

“多谢陛下荣宠。”孟暄和起身，对着谢凛的方向行了一礼。

看起来温温柔柔又大方得体。

“孤会给你最好的。”谢凛亲自伸手，将少女拉了起来，他不愿跟孟暄和有这些礼节。

孟暄和心里一片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想等宴会结束再告诉他自己心里想的。

如今就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吧，孟暄和如是想。

正在二人双手捧着对方，眼里只有彼此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

“参见陛下，末将来迟了。”

孟暄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久别重逢，燕澄安还是与往常一样，鲜衣怒马，仿佛燃烧的火焰。

他早已不似在战场上盔甲凛凛，此刻又穿上了在燕国公府时常穿的大红色锦袍。

像是在汴京，又不像是在汴京。

因为战火与硝烟早已在少年的脸上留下痕迹，上次在平定反贼的战乱里，一把利刃擦过他的眼角下，在那里留下一道属于永恒的伤痕。

见燕澄安来了，谢凛并没有立马赐座，与以往对待他的方式也略有不同。

“将军怎的来了，不是在养伤吗，如今伤可好了？”谢凛幽深的眼眸望向燕澄安。

在汴京的过往也随着小七记忆的恢复而涌上心头，谢凛记起了燕澄安，是那个曾说要做公主驸马的男人。

自己还当街跟燕澄安打了一架，呵，真的难怪啊，以前燕澄安跟着自己行军打仗时，总是用怀念而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

思及此，谢凛将孟暄和的小手又捏紧了一个度，将他往自己身边又搂了搂。

“回陛下的话，微臣的伤已无大碍。”

燕澄安笑了笑，对谢凛抱了抱拳。

俯身时，因为牵扯到大腿上的伤口而皲裂，疼痛感密密麻麻地爬上来，但燕澄安顾不得这些。

因为看着二人依偎的模样，心底的疼比大腿上的疼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