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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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所有夫子面色凝重，朱高炽的观点独特且有理有据，反而让他们陷入深思。

自王朝创建以来，土地与人口的矛盾始终是个棘手的难题，先人们尝试过无数策略，但终究只能短暂缓解，最多维持百年，人地间的均衡便会破裂。然而，一旦国家步入稳定，土地兼并的现象便难以避免，随之而来的便是时代的更迭。朱元璋亲历了这一切，对此感触颇深。如今，他着手探究兼并之源，却发现无处着手。朱高炽却用简洁的话语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为他带来启示。

此刻，朱元璋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百姓因无地可耕，生活无望，才会孤注一掷。作为大明的开国皇帝，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重演。朱高炽注意到众人的沉思，默默饮茶，眼角余光留意着皇爷爷的神情。朱允炆则目不转睛，审视着堂弟，瞳孔深处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最终，朱元璋打破了宁静：“炽儿，继续说，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朱高炽闻声，自信的光芒瞬间绽放，随即回应：“皇爷爷，解围还需系围人，土地问题源自百姓，解决之道也应从百姓出发。如今大明初定，正宜养精蓄锐，也是清查民情的好时机。这次人口普查，需覆盖每一位活口。眼下，豪绅霸占大量荒地，若能将这些土地归还百姓，大明将迎来崭新的纪元。”

“炽儿，你的话没错，但土地对那些豪绅而言，如同生命，他们怎肯放手？”朱元璋摩挲下巴，深知地方势力的顽固。尽管他是大明皇帝，却无法左右一切。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只是实施起来困难重重。“皇爷爷，或许是你还没找到让豪绅妥协的办法？”朱高炽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皇爷爷的疑虑。

“皇爷爷，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冒昧，请勿责怪。”“无妨，你的建议就是朕的旨意。今日在上书房，任何人都可以直言不讳。”见朱元璋宽慰孙子，朱高炽的面色也变得庄重。“如今大明主要征收两税，一为人头税，一为田产税。”这段时间，朱高炽深居上书房，儒学未增，却对大明的政治架构了如指掌。

人口税自古以来便是国家的惯例，每个新生命降世，都需向官府支付一定金银，以维系朝廷的运作。在那个时代，生育主要是为了扩充劳力，男孩被视为继承农耕的希望，而女孩则在适婚年龄被许配他人。

朱高炽在心中描绘出明朝税收的全貌，接着道：“两种征税方式各有优势，但也存在缺陷。或许，只需微调税率，就能达到制约大地主的目标。”

目睹话题触及千年沿袭的税制，几位士子面色骤变，方孝儒直言不讳：“殿下，请注意您的身份。”

改革制度将触动无数利益，甚至可能动摇朝廷根基，更别提朱高炽提出的，是关乎国家根本的税制问题。尽管方孝儒与朱高炽相识不久，却已洞察其才情，不愿这颗璀璨星辰因政事纷扰而黯淡。

“无碍，让他讲下去。”

朱元璋闻言，摆手示意，视线越过众人，直视朱高炽。

感受到皇祖父的注视，朱高炽自然而然地回应，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意和鼓舞。有了皇祖父的支持，他心中的疑虑逐渐消退。“皇祖父，请放心，孙儿不怕尝试，哪怕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有的病症，唯有对症下药。”

“好！”

朱元璋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孙儿设想，改革田赋征收方式，设定累进税制，土地越多，纳税额越高。至于人口税，我认为朝廷应考虑各地实际情况，对无力负担的人口税，可纳入田赋一同缴纳，既延长了缴纳期限，也能激发百姓耕作的积极性。”

“如此，大地主将承担更多税负，为避免这种情况，他们会释放土地，百姓有地耕种，国家富强只是时间问题。”

朱高炽环视四周，补充道：“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实际操作会面临诸多挑战。”

朱元璋听完朱高炽的构想，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喜悦。“炽儿，你是咱的好孙子！”

正当他准备深入探讨时，一声打断了他的计划。

“殿下，微臣冒昧进谏，土地与人口的平衡难以维持，若人口超出了土地承载，又该如何应对？关内关外，蛮夷侵扰，内外压力下，推行此改革是否会影响大明的安稳？”

方孝儒上前一步，提出了疑问。

朱高炽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瞬间怔住了，如同雕像般立在原地。

朱允炆见此情景，人群中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准备阐述他的见解。

“天下皆王土，人口增长只需相应扩展疆域，对付外敌，最佳策略便是战斗。不仅能威慑四方，确保国家安定，还能解决土地短缺问题，可谓一举两得。”

朱高炽听着堂兄略带自得的言论，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