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实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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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吗！"

朱高炽拔出腰间佩剑，直指那口沸滚的大铁锅，热气从剑尖划过，被割裂成两股。

"我不在时，百姓仅靠稀薄的粥糊口，如今闻钦差来临，你们就假装勤奋救灾，这是欺骗谁呢？"

威严的气势弥漫在简易棚内，一众粥厂官员纷纷跪地，口中连连喊冤。

"哼！"

朱高炽冷哼，转而望向他们官服上的纹饰，找到官位最高者问："这粥厂何时设立的？"

"遵朝廷旨意，施粥半月有余，此计策乃微臣提议。"

唐修伟，武昌布政使司，负责物资供应与管理，立刻上前，急促回答。

"山贼掠夺了多少粮草？"

提及此事，唐修伟愣住，低头不语。

"微臣，微臣未曾详细统计，所以……"

"还不速去查明！"

朱高炽强压怒火，紧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发出吱吱声响。作为武昌布政使司，如此重大事件，竟未调查清楚，看来此城官府已腐败透顶。

话音未落，给难民分粥的时间已到，士兵列队出现，百姓蜂拥至棚屋前。

"开始发放粥食！"

喊声在发霉的空气中回荡，坐着的民众纷纷起身，瞬间，一条长长的队伍在粥厂前形成。

先前与朱高炽交谈的官员迅速回到岗位，拿起长勺，开始为民众舀粥。

米饭的香气四溢，饥饿的灾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滚烫的粥虽炙热难耐，但对饥饿的恐惧让他们无暇顾及，片刻间，白粥便被倒入一个个破碗。

短暂的饱腹感带给人们一丝安慰，然而领粥的人太多，拥挤中不少人跌进泥水中。

队伍前列，一名少年牵着小女孩的手，在人群中竭力挣扎，他明亮的眼睛紧盯着铁锅，小女孩则随着人流摇摆，如同海浪中的落叶。

然而，两个孩子怎能抵挡得住大人的推挤，一番人潮涌动后，他们瘦小的身影被无情地挤出人群。

目睹此景，朱高炽眉头紧锁。

"仇离！率领禁军，维护施粥点的秩序，任何人胆敢插队，立即逐出队伍末尾！”

接到指令，仇离毫不犹豫，跃上马背，率领军士冲入人群中，片刻间，纷乱的人群被有序地分成了几列，粥场前顿时宽敞许多。

“何必推搡，粥足量供应，何须如此急躁？”

望着为一碗稀饭疯狂的群众，仇离脸上满是不解之色。他的严厉措施下，队列中几个壮硕者也逐渐平静下来。

“你就是唐修伟吧。”

朱高炽突然转头，对这位布政使司说。

唐修伟连忙点头应是。

“很多民众的房屋都被洪水冲毁了，你们设立了临时住所安置他们了吗？带我去看看。”

听此，唐修伟立刻引路，众人不久便来到武昌城墙下。

目光所及，尽是木板搭建的简陋棚屋，覆盖着茅草，极为粗糙，勉强可用作临时栖身之地，但住在里面的一些百姓并不像只住了几天的样子。

雨水依旧连绵不断，冰冷的水珠穿透茅草，渗入木板，滴落在棚屋里，环境湿冷，无法生火，百姓们只能紧挨着彼此，相互取暖。

“你就让他们住这样的地方？”

朱高炽转身看向唐修伟，眼中燃烧着无法遏制的愤怒。

“回禀钦差大人，灾民实在太多，武昌的资源有限，这已是我们的最大努力了。而且，城外盗匪横行，我不敢冒险去远处采购木材，只能将就一下。”

“山贼是你们的问题，与百姓何干？建造稍好一些的临时住所难道有那么困难吗？偌大的武昌城，竟安置不下这些人？”

深入了解武昌的状况后，朱高炽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愤怒。他开始理解朱元璋为何痛恨这些不作为的地方官员。若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受害的不只是百姓，更是国家的根本。面对这些人，朱高炽甚至觉得，仅仅杀死他们还不够解恨。

感受到钦差散发出的杀气，唐修伟立刻跪下：“微臣有罪，请大人责罚。”

朱高炽深深吸了口气，现在这些人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轻举妄动。

“你们是地方官员，不是朝廷大臣，更应关心百姓疾苦。若连这点自然灾害都承受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赈灾首要并非开设粥厂，搭建棚屋，而是让百姓感到安心，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困苦。”

朱高炽的话语越来越重，唐修伟脸色苍白，也不敢起身。

唐修伟的辩解并未平息朱高炽的怒火，反而点燃了它。他疾步上前，一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胸膛。

“错误就是错误，无须辩驳。推诿责任，我最痛恨。如果有人敢于担责，今日之事不至于此。”

唐修伟感受到朱高炽的愤怒，瘫在泥泞中，不敢动弹，只求这一切尽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