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魅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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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榑回到自己的营帐，一位打扮与公孙让相似的谋士正等候在那里。

此人正是公孙让的门徒孙川，此次远征不便亲自出面，他便派遣得意弟子随齐王前往高丽，随机应变。

“王爷，您回来了！”月光洒落，孙川身影隐于暗处，面容难以辨识。朱榑未回应孙川的问候，而是走到一边，拿起预备的魔法水囊豪饮。

醉酒之后，口干舌燥，昏黄的营灯映照着他面无波澜的表情。测试了侄儿的态度，结果并不如意。

一旁的孙川，继承了师父洞察人心的本领，短暂的沉默后，他已猜到今晚之事，王爷要火炮必定未能如愿...

思绪至此，他并未慌乱，而是从营帐中央的炼火鼎中取下一锅炽热的魔法汤，随即揭开盖子，一股独有的魔兽肉香瞬间弥漫整个帐篷。

“领主大人，这是微臣在清扫战场时觅得的两只强壮魔兽，特地熬煮以供您滋养体力！”

满腹醇酒的朱榑早已饥肠辘辘，再加上他对这魔兽肉的钟爱，径直舀了一海碗，大口享用起来。

“无法获得火元素炮的支援，你可有什么对策？”

温热的汤汁滑入腹中，那份舒爽令他紧锁的眉头悄然舒展。

“皇孙殿下拥有摄政的权柄，既然他已明确拒绝，那就说明真的无法强求。今日之事只好作罢，不过我们可以向陛下提议，说是用于抵御兽人侵袭，或许陛下会点头同意。”

“如此看来，本王的确过于急躁了！”

朱榑手中的骨筷一顿，脸色瞬时冷若冰霜。

“哼！这点小事都要仰仗他人，还谈何皇孙身份！高丽之地，不过是异域荒野，任其自生自灭便可，何必劳师动众召本王商议，口称询问，实则有问过本王的意见吗？”

原以为今晚能在高丽战果中分得一杯羹，前往朱高炽的营帐，却不料从始至终，朱高炽的关注点都在高丽的未来，火元素炮之事从未提及。

“先皇退位是早晚的事，治理王国有时需要更大胆些。这般畏首畏尾，怎能成就大事！”

一旁的孙川闻言，瞳孔微微收缩，立刻紧张起来。

他模糊记得，师父曾言，皇孙殿下与领主毕竟血脉相连，一旦靠近，很容易消除彼此间的隔阂。

届时，他的使命便是将领主从血缘亲情中拉回现实。

“领主大人，依微臣看，皇孙殿下有意避开您的求助，否则他完全有能力抵抗陛下的压力，调配火元素炮给您。况且，陛下身体尚健，殿下年幼，必定希望殿下能独当一面，才会安心交权。”

孙川边说边调整着火盆中的魔法火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机锋。

“所以，领主大人，您还需警惕皇孙殿下。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底下暗流越是汹涌。如今殿下因高丽之战对您有了新的认识，这是个良机！”

说完，他缓缓起身，走到朱榑身后。

“掌控调动火元素炮的权力，终究是握在自己手里最为稳妥！”

闻言，朱榑食欲全无，停下手中的动作，人参酒与魔兽肉在胃中翻涌，滋味难以言喻。

夜色渐深，士兵们的欢庆渐渐平息，帐篷外也恢复了宁静。

“但他终究是本王的侄儿，适才本王与他独处，以叔侄相待，并无不妥。若是换成本王其他兄长之子，想必早就摆出储君的威严了！”

"再者，这数月的魔法征伐，本王深感，他确实拥有非凡之才，本王由衷敬佩，甚至从他的目光中预见了阿斯加德帝国的辉煌未来！”

“四弟能养育出这样的儿子，确实令人无法不对他另眼相看。就在昨日，他穿戴魔法铠甲时，本王一瞥之下，全身蕴含的魔法肌腱，若是踏入战场，定会是位强悍的战士！”

朱榑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微笑，内心深处，他期盼阿斯加德帝国能拥有光明的未来，只是这未来并不由他掌握，令他略感遗憾。如今与朱高炽交往，朱榑越发觉得那些不安如同飘散的魔尘，渐行渐淡。

“王爷，人心如迷雾，谁能洞悉殿下心中的真实意图呢？或许他对高丽的远征，正是看中了王爷您的战斗力，因此才这般亲近，对您恭敬有礼！”

孙川转动眼珠，几句话就戳破了朱榑对皇家亲情的幻想。

“听微臣一言，王爷您应将心思专注于宏图大业，不论殿下现在对您如何，一旦登基，必定削弱藩王的力量。若我们此刻不壮大自身，扫清障碍，未来只会更加艰难！”

字字句句充满诱惑，可惜朱榑此刻正陷于内心的挣扎，无法听出其中的警告。

“微臣虽不知今晚商议的结果，但可以断定，高丽绝不会轻易发展壮大，王爷您也将无法从中获益。殿下的举动，或多或少含有针对性的意味。”

“所以，王爷，我们不可因殿下的亲情攻势而动摇，谨防将来，殿下以我们为牺牲品！”

“唉！”

朱榑轻叹，复杂的权力斗争确实让他疲惫不堪。

“您的话，本王铭记于心。只是此刻，不知为何，心中满是犹豫。那少年未来对本王的态度，本王无从预知，至少今日，我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殿下，有些事物，尽情享受不留遗憾便足矣！”

孙川微微一笑。

“高丽之地，必然有我们的份额，无论是粮草、黄金还是宝石，我们都必须争取。王爷您应速作决断，殿下一手创建的福建海军舰队还在那里等待，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

“这一点，无须你提醒！”

朱榑的脸上掠过一丝冷冽的笑容，属于自己的，谁都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