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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妶晴脑子里快速划过一首首经典曲目，又划过一个个歌手的名字。“有了！！”

王昊:“你唱我听听。”

妶晴:“白白的小雪花飘呀飘呀～我的小宝贝在熟睡着～忘记那黑夜的悲伤害怕～我们来保护你快乐长大～雨下了妈妈遮～风起了爸爸挡～虽然我的手心早已冰冰凉～在我冰洁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阳光～”

妶晴温暖柔和的嗓音下，一曲唱完，王昊不自觉有些想想妈妈，泪水也早已打湿了眼眶。

妶晴:“怎么样，整首歌就这么几句就唱完了，一分钟都不到。够简单吧？”

王昊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这首歌挺煽情的，可能现场效果会很不错，但这歌词，我也没孩子，这歌词我的粉丝听了不会误会吧。”

妶晴:“嗯～那我再想想别的。”小东西，你还挑上了！妶晴心下吐槽。“那我再唱一首，你要是再不满意，我一首也不给了！

这首歌叫他不懂。

他留给你是背影～关于爱情只字不提～害你哭红了眼睛……”

一歌唱完，王昊不禁又震惊于妶晴才九岁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歌。呆愣了很久“这，真的是你写的？你为什么不自己参加歌唱比赛？你肯定会出名的！”

妶晴:“我也想出名，但是不能。你别管我了，你到底要唱哪首？”

王昊:“哎，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有点难，毕竟我本来就没有唱歌的基础，你唱的第二首歌词最简单也最短，估计一天就能学会。就第二首吧。”

妶晴:“嗯，好！那你找张纸，我唱你记歌词。”

“嗯！”王昊连忙拿出手边抽屉里的纸和笔。“好了，你唱吧。”

妶晴:“嗯！白白的～小雪花～飘呀飘呀～”

王昊:“嗯！”

妶晴:“我的小宝贝在熟睡着～”

王昊:“嗯！”

妶晴:“忘记那～黑夜的～悲伤害怕～”

整首歌不过八句，妶晴唱，王昊记，很快就写完了。

妶晴:“这首歌，叫做雪人妈妈的摇篮曲～”

王昊:“雪人妈妈的摇篮曲。”王昊给歌写上歌名。“师傅！这首歌主旋律太简单了，我现在已经记住怎么唱了！”

妶晴:“是的，这首歌本来就是儿歌，所以特别简单。那你唱一遍，我听听。”

王昊:“白白的小雪花飘呀飘呀～我的小宝贝在熟睡着～忘记那黑夜的悲伤害怕～我们来保护你快乐长大～雨下了妈妈遮～风起了爸爸挡～虽然我的手心早已冰冰凉～在我冰洁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阳光～”

王昊快速地唱完了整首歌。

妶晴:“不错，但是你练习和比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感情，这首歌是雪人妈妈唱给雪人的，但她曲调并不低沉，你唱的时候要尽量温柔，但又要透露出无奈和凄凉。”

王昊:“嗯！我懂了师傅！师傅，手机发烫得不行，我先挂了去练歌了。”

妶晴:“去吧。”

这一通电话打的很久，四下已经天黑，不过好在是市区，街上霓虹闪烁，妶晴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害怕。

妶晴心情因为那四十二万很不错，所以边走，还边哼着歌，然而因为刚唱完“雪人妈妈的孩子”的缘故，妶晴不自觉反复地哼着“雪妈妈的孩子”。

哼着哼着，妶晴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了下来。

看着一旁玻璃门中自己小小的倒影，又看看周围绚丽的霓虹灯，不时还传来其他大人小孩的嬉闹声。

“妈妈……”妶晴脖子一歪，看着玻璃门上的倒影，一时失了神。

“呵～哈哈～哈哈哈哈～”片刻后，妶晴又突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笑得张狂，笑得疯癫。

眼泪和鼻涕因为她扭曲的表情和夸张的动作而到处流淌。

妶晴笑得喘不过气，快要窒息，一下就瘫倒在了地上。

空洞地望着眼前的空气，嘴巴僵硬地一张一合，喃喃着:

“大城市就是好啊～零六年的街道，就已经铺了地砖。”

“白白的小雪花飘呀飘呀～我的小宝贝在熟睡着～忘记那黑夜的悲伤害怕～我们来保护你快乐长大～雨下了妈妈遮～风起了爸爸挡～虽然我的手心早已冰冰凉～在我冰洁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阳光～”

妶晴空洞的声音在街角响起，明明没有一丝感情，却凄厉地像是化为了恶鬼的婴孩在低喃。

可她，原本不就应该是死了的吗。

一夜无眠，第二天妶晴第一次向学校请了假，打了辆车，回到了新某镇的妶家桥村。

村子里的路太狭窄，妶晴下了车，就一路背着书包走到了家。

大门还是像平时那般大开着。

“乖孩子，别给爷爷添乱了，到妈妈这来！”家里传出一个年轻陌生女人喇叭大的声音。

接着，女人抓着乱跑的儿子的手，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小女孩。“谁家孩子啊？你找谁？”

“婶婶好。”妶晴礼貌地笑了笑。

夏梅见小女孩叫自己婶婶，再看小女孩估摸九岁十岁的样子，瞬间反应过来，“你是大哥他们的孩子？那个小神童！”

瞬间夏梅开心地大叫起来:“爸！快出来看！谁回来了！”

“啊？谁呀？”妶坤放下手里正在理的豌豆，走出大厅，就见大门外阳光下，那个小小的身影。“妶晴啊～！”妶坤激动地不行，满是褶皱的眼尾瞬间被泪水覆盖。

“妶晴回来了啊～！”妶坤边叫着，边迈着年迈的腿，冲了出去，像小时候般抱起了妶晴。

但妶晴还是注意到，爷爷有点力不从心了。抱她的身体差点摔倒，扶了一下墙才稳住。“爷爷～”妶晴微笑着甜甜地叫了一声。

“哎～我的乖孙女怎么突然回来了啊～”妶坤边走，边抱着妶晴进里屋。“华芝啊～华芝啊～！看是谁回来了！咱们孙女妶晴回来了～！”

“妶晴？”半晌，华芝才从里屋走出，僵硬地笑着，“妶晴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没有激动也没有不开心，只是笑得平淡。

“我想着很久没来看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了，所以就回来看看，顺便给你们带了些东西，在我书包里呢，我给你们拿。”

妶坤放下妶晴。妶晴从书包里翻出小蛋糕、曲奇饼干、T恤，啥都有。

“哎哟，怎么塞了这么多东西呀。”妶坤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妶晴的小脑袋。“这一路背来该多沉啊～”

妶晴把小蛋糕、奇趣饼干放在桌子上“爷爷奶奶，这些事是给你们的，我特意挑了动物奶油的，现在都是植物奶油的，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专门做动物奶油蛋糕的，植物奶油有害健康。”

“哎呀！蛋糕啊～”这边妶晴还没介绍完，夏梅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妶坤:“妶晴，这是你婶婶和弟弟，你一直在读书，所以错过了你叔叔结婚和生弟弟。”

“婶婶好，弟弟好。”妶晴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这是给弟弟的。”又拿出一盒面膜，“这是面膜，给婶婶。”

“哎哟，这孩子真乖～”夏梅接过巧克力和面膜，但眼神还停留在小蛋糕上和曲奇饼干上。

妶晴继续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条纹T恤，“爷爷，快试试看，合不合适。”

“哎哟～这孩子。哪来那么多钱买东西啊，自己生活费都不够了吧。”妶坤知道妶晴是一番好意，还是脱了自己的中山上衣，穿上了妶晴买的T恤，“哎哟，这是什么料子，怎么这么舒服？”

妶晴见妶坤穿着合身，又夸舒服，顿时松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导购员推荐的。奶奶你也有。”说着，妶晴又将另一件素色衬衫递给华芝。

“哎呀，怎么给我也买了。我这驼背，买衣服不好买。”华芝嘴上说着，还是开心地接过衬衫，穿在了身上“居然刚刚好！”

华芝的后背是当初怀着妶小明的时候干活摔的，把骨头摔畸形了，从此成了推背，而且坨地相当厉害。

妶晴当然知道该怎么给华芝选衣服，因为前世她选了好几次，不是因为推背码子不合身，就是华芝嫌弃衣服太花哨或者太前卫，华芝只喜欢素净的衣服，且款式越老她越喜欢。

“爷爷奶奶都喜欢，我就放心了。爷爷，这个小蛋糕和曲奇饼干是我特意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满意的，你和奶奶一定要吃啊，别给别人吃，或者不舍得吃。这个小蛋糕要六十块钱呢。”

“什么！六十！”众人惊呼。

“这么巴掌大的小蛋糕要六十！六十块钱都够咱家七个人一个月生活费了！”妶坤顿时脸黑了下来。

七个人？妶晴看了看爷爷，没有说话，因为爷爷忘记把她算上了，也是，她没在家里住，所以算生活费确实不用算上她。“哎，爷爷啊，这不是难得一次吗。妶晴就想把最好的给爷爷～”

“这孩子～”妶坤心疼地摸了摸妶晴的头。“那也不能这么浪费钱啊。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你爸妈有没有给你生活费？”

妶晴:“生活费？当然没给啊，我是学校包学费和生活费的。爷爷你放心，我过得很好，那个学校的饭菜都很好吃，我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妶坤:“该死的，你爸又骗我，他说每个月都会给你寄生活费的！”妶坤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又心疼地摸着妶晴的头，“还好我们妶晴自己争气啊～摊上这么两个不靠谱的爹妈真是造孽啊～”

妶晴:“不靠谱？我爸妈怎么了？”

妶坤:“哎～你是不知道啊，你爸这个棋牌室，他就是个甩手掌柜，自己天天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鬼混，连家都不回！你妈和他天天吵架。现在，棋牌室我看是开不了多久了，哎～”

华芝:“别和孩子瞎说，妶明是要出去做大买卖，?桃不肯，他俩才天天吵架。”

妶坤气急:“大买卖！他哪次做事靠谱过！？大买卖，买卖大不大不知道，肯定又要跟我们要钱！”

华芝:“你……”

妶晴:“行了，爷爷奶奶，不要吵了。那我爸妈现在在棋牌室吗？”

华芝:“你妈也真是的，最近死活也不愿意帮你爸看店了，现在估计在楼上看电视吧，你爸倒是在棋牌室。”

“爷爷奶奶，我先上楼去看看我妈。”说着，妶晴拿上自己的书包飞奔上楼。

妶坤:“这孩子，慢点儿～别摔着了～”

妶晴一路飞奔上楼，掏出钥匙，打开门。“妈妈？”

没人回应。

妶晴走到另一间房间，才看到?桃正蜷缩在床上。

“妈妈，我回来了～”?桃走近，才看到?桃脸上满是泪水，一双眼睛呆滞空洞地望着空气。

“妈？！”妶晴顾不得再装小孩，瞬间恢复了大人气质，上前查看?桃，“妈，你怎么了！？妈，你看看我啊！我是妶晴啊！我回来看您了！妈！”妶晴边叫，边惊慌地晃着?桃。

“他，不要我了～”?桃空洞的声音响起。

妶晴:“他？你是说我爸吗？”

?桃不语，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妶晴:“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爷爷奶奶说我爸要出去做大生意，你又说我爸不要你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妶晴只记得爸爸在她九岁时发了一笔横财，十岁外遇，十一岁又破产。但现在她才九岁，妈妈就说爸爸不要妈妈了？怎么快了一年？爸爸还没发财怎么就不要妈妈了？

?桃木讷地摇着头，一脸生无可恋。又突然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妶晴。“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是选爸爸还是选妈妈？”

来了来了！这句经典台词！妶晴认真地看着?桃，一如前世，一脸坚定道:“妈妈。”

?桃不语，反笑，只是笑得凄哀 笑得僵硬。

妶晴将脸凑在?桃面前，“如果你们真的离婚，我绝对会选你，哪怕是死，我也会选你。”妶晴说完，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他不要你了，你还要死皮赖脸上赶着跟他在一起，那我成年之后，就不会再管你们的破事！”

妶晴一脸坚定。

?桃没想到妶晴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呆滞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解，又很快被不悦代替 ，“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希望爸爸妈妈分开？！”

这充满质疑的语气，很不悦的态度。

前世妶晴这个时候，只会一个劲地心疼妈妈，可怜妈妈，安慰妈妈。但长大之后妶晴受的苦却全是拜妈妈所赐，明明可以离婚，为什么不肯！一边求着爸爸的关爱，一边又向女儿诉苦。

妶晴:“我没有希望你们分开，但如果他不值得你再爱，我希望你能学会自己爱自己。

没有爸爸，你还有我，我有大好的未来，可以给你我能给的一切。”

说着妶晴抱住了?桃，温柔地拍抚着?桃的后背:“女人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