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洼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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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转瞬过去,被“冷处理”的王归依显了焦虑不安。他的脑子没有停摆,思量来思量去,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为了过招保身,他思量了几个招数。
韩玉当然也没有闲着,他的审讯方案严密又严密,关键节点的细节也反复进行了推敲。
一个清空丽日的上午,看守所院落间,出现了王彦本的身影,不时,王归依也被押出。王归依的眼中明显收入了王彦本影子,定晴看去,就是他!王归依大惊失色。
王归依被押入提审室,室内安放了摄像、录音、监控等一应设备,目睹此般阵式,王归依先自心跳了不正常。
韩玉坐在了提审桌上,面色威严,手指却连击着桌面。
今日王归依,心理压力远非寻常。
“王归依,有心情继续下棋吗?不过,你先把你的罪行讲清楚方好!”
趁对方惊魂未定,韩玉杀出了“当头炮”,先声夺人。
“我的事,我先前都说了…。你还要我编什么?”
王归依竭力显示了镇定和不屑一顾,但又摸不清对方究竟掌握了什么底牌证据,立足未稳间,急着“拱卒”摸底。
韩玉没有立刻针锋相对,而是避实就虚地继走“跳马”,又相继几个回合后,十一个问题使王归依如坠雾谷,一时哑言。韩玉见状,又跟进将了一军:“王彦本是怎么搂住那个女人的脖子,又是怎么砍对方的?”王归依显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马后炮”,跟着答道:“他用右手搂了女方的脖子,侧背在身上,然后用左手砍的。”
“你说的是实情?”
虽然“鱼”已上钩,但韩玉明是有了耐心。
“实际,…他就是那么砍的!”王归依信誓旦旦说罢,还用手模仿了动作。
“王彦本用这个动作能砍断对方手腕吗?你不用再编造了,假话永远不可能成真!”
韩玉开始“收钩”了。
“怎么就不可能,就是那个事!你们总说我胡编,相信王彦本说的对,要那样,别再问我了,我没的说了!”
王归依至此失口说了王彦本,看来王彦本的口供对他生死攸关。
“我从没有引用过王彦本的话,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讲的不同?”
“我带你们去抓他,他不反咬一口才不对呢!他要置我于死地,拉个垫背的!”
王归依似觉失言,又作愤慨状跟进一语,之后就侧歪了头,眯合了眼睛。
韩玉见状,也坦然封盘,他决计再“冷处理”对方时日。这季节真是反了常,小雪时令下大雪,大雪的日子却来了连天的阴雨。
看守所仍是那样单调着老面孔,既使雨洗,也显现了故有的萧瑟!
初步“对弈”,王归依心中少了侥幸,他朦朦胧胧地感到了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韩玉的审讯攻势只是扫荡了外围局盘,他欲擒故纵了两日后,决定加强重炮攻坚了。
对面的王归依虽然还是那个老样子,但眼神明显有了一丝迷茫。
“王归依,你没有料到吧,那个女人没有被你杀死,她还活着,想听听她怎么说的吗?”
录音机里传出女人如泣的声音。
王归依已不辨那个使他绝望声音的详细,那声声控诉,如是对他死刑的宣判。
王归依的身体颤抖着,口中也没了语言。韩玉“双炮打将”,关闭了录音机,又拿出一双血浸的鞋子。
“你不会光着脚进入那个房间吧?”
王归依呆呆的眼神盯在了那双熟悉的鞋子,眼皮渐渐的垂下,他的脸上渗出了冷汗。
王归依要了一支烟,一个警察上前给他点燃。王归依大口地连吸了几口,叹了一口气,复又有了一副轻松的神情。
“唉,反正你们都知道了,说出来也少了堵心!女人是我砍的,不过,我没要她的命,不然,她也活不到今天…”对于王归依的避重就轻,韩玉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顺了对方的话问:“你是怎么砍她的?”
“…,王彦本背起女人,我拿过菜刀朝她身上砍了几刀,情急中把女人的一个手腕也砍断了,王彦本放倒了女人,女人昏迷不醒,我怕她死了,就没在下手。”
“你为什么对女人下狠手,不会是为自己留下一个罪证吧?”
王归依一时语塞,陷入了难答境地。而此时韩玉所有的棋子都剑指了对方的“老帅”。
“女人后颈部伤怎么解释?你说还是由本人说!”韩玉出示了女人的伤情鉴定。
“如果你真不想杀她,为什么在她倒地后又连砍三刀,王归依,别妄想'弃车保帅'了!”
韩玉威严的断语,彻底摧毁了王归依苦心持守的心理防线,王归依推盘服输:“…,小崔经营稻田承包赚了钱,不再象过来分我们些实惠,一次酒桌上还耍笑了我们,王彦本我俩酒后去了崔家,不成想王彦本一怒起了杀念,他先杀了崔家三口,为了灭口,我把串门的女人也杀了。王彦本自杀了,关健的人也被杀了,跟我全没了干系,我的棋不会有人能解!谁想碰上了你…!”
雨停风歇的日子,本案130页证据材料被装订成册,移送市检察院。很快,“二王”杀人案由检察院提起公诉…。法场上响了正义声响,给一场“对弈”划了血红的休止符号。
殚精竭虑过后,难得有了少有的清闲,韩玉回归了大洼,那里有他久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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