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洼归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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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险行恶,往往在一念之间,然而,就是这一念,接踵而至的必是了毁灭。
史开召平生并无恶,他的一念而至自身命断,可谓亦是人生悲剧。
现实生活中,心上邪念而使人铤而走险命断的并不乏其例!这类人也并非赤贫如洗,缺衣短食而至短见。腰缠数百万年方38岁的刁仁余因一念之差,手持自己价值不菲的五连发猎枪,劫持一男一女两个人质,爬上了其兄刁仁富的屋顶,导演了一出另类人生悲剧。
刁仁余因酒生邪念,此时,他发烧的脸上清风拂面,发红的眼中天空湛蓝,他似乎清醒些许,身上也冒出来冷汗,他还绝望地发出了几声长嚎。然而一切都晚了!他这个远近闻名的富翁,因一念之差,使自己成了杀人恶徒,也更使自家的“名声”远扬远播。
还没临仲夏,小城就平添来热的出奇,地面上,迷蒙灰黄色的天空中,有一种郁闷、酷热的肃静。就在这入夏以来最热的一天,小城人们望着莫名其妙发高烧的天气发呆的日子里,曾开过沙场的刁仁余也被这酷热的天气烧晕了头脑,错乱了神经,用他那沙里掏金、垒起巨富的双手,制造了一起震惊小城的惨案。
一个夏风沉醉的夜晚。刁仁余和几个酒友喝了一桌后,又驾车赶往了自己的沙厂,那里还有一酒场待他去呢。
刁仁余在酒上,号称八两不醉一斤不倒,宁伤身体,不伤感情!今日应了人家,虽经了一场,总计也不过六两,岂能负了另一桌人的心情!再说这一桌酒友,见刁仁余执意赶场,虽说喝得比他人多,但都知道他的酒量,且这方天地,酒驾少人管的,也没再拦挡,由他去了。
刁仁余酒驾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见他出得门来,一闪身钻进了车内,油门一踩,宝马车很听话地动了起来。刁仁余口中哼首走西口的曲子,心情愉快地行驶在奔向河洼的小路上。
在一个乡道拐弯抹角地,刁仁余被颠簸地酒往上涌,手中的方向盘也少了顺溜,他油门一点,马力骤加,车子一头扎向了道沟。刁仁余狼狈不堪地爬出车来,鼓捣多时,几经上下,车子卧在沟里,再也不听主人的话。好在此地离沙厂不远,刁仁余恐怕扰了前方酒友的兴致,就径直抄道步行走了。
刁仁余一脚踢开自家沙场餐厅的门,两个下属四个宾客齐刷刷迎了过来。刁仁余扬手把车钥匙塞给了下属,安排两人去取车,尔后就召唤来客围坐一桌开了场。都是老相识,少了客套,2两杯皆是一口干,少时,刁仁余的大脑就没了方向,胡乱跳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题目都是围绕着酒和刁仁余转,有的奉承,有的阿谀,有的则乱语胡言完全没了分寸。最后,几个人又扯起刁仁余最挠心、最不爱听又想听到的话题……刁仁富是刁仁余父亲早些年抱养的儿子。刁家是从山东迁来本村的外来户,单门独户的老刁,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总想要个儿子,一晃年纪就到了四十大几的老刁,儿子仍是没有盼来,绝户的恐慌日日折磨着他,使他食不甘味,夜少安眠。一个春日,大闺女从洼里抱捡来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这孩子虽然先天一只独眼,但毕竟是个带“把”的,老刁喜滋滋地抱养了。
又是一年春草绿,五十岁的老刁没成想竟老来得子,生来了儿子刁仁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刁的两个儿子都而立之年后,老刁也就撒手人寰西天而去。 独眼老大刁仁富本份处世,土里刨食。老二刁仁余则生来一副精明头脑,又有些强横。先是小打小闹折腾买卖,倒也手头日渐宽裕。后来他盯上了干河的那片沙地,开起了沙场子,前些年城乡建筑业火的邪乎,刁仁余沙场的沙子供不应求,自是挣了桶桶金。富了的刁仁余成了远近有名富豪。
人富有人交,马瘦少人骑。富贾一方的刁仁余身边多了社会面的各类人物。为方便前来的友人宾客,刁仁余早在五年前就在自家的沙场盖了两间豪华餐厅,取名:“沙金厅”、“紫气阁”。这日聚于“紫气阁”几名客人,都是此间常客,年龄和刁仁余不相上下,也都是谈吐间无遮无掩的朋友。此番喝酒,众人皆是没了节制,各个都渐入“佳境”,把刁仁余人人皆知的烂疤事喋喋不休道来。刁仁余是第二场酒了,纵是个酒篓子,岂能随意灌来!合当有事,一个流着哈喇子的人盯着刁仁余扭曲的脸来了劲:“嘿,嘿嘿嘿,别闷着干啥!大活人让尿憋死,哥不是有枪吗,给他点颜色看……”
这话让刁仁余一激灵,对呀,我手头不是有枪吗!不能拿它当个烧火棍,想到这里,但见刁仁余猛地跳将起来,拉开了橱柜门,取出他轻易不示人显摆的猎枪和子弹。这完全是私人的禁枪,然而刁仁余不管不顾地不知藏了多少年!
当刁仁余复又坐在酒桌时,那装束俨然象近期战事中的志愿者,一支猎枪斜挎胸前,多口袋的夹克衫口袋里鼓绷了子弹,这似乎要动真格的了!
众人见状,大眼瞪了小眼,酒精在各自脑袋里烧着,皆无言以对。
“去吧,去啊,你那独眼哥正在家等你呢!”还是那流着哈喇子的人鼓动了。
刚才还懵懵懂懂晕晕乎乎地刁仁余经人一拱火,没了罢手的心情,兀自恶向胆边生,
去吗?去要他哥哥的命!
不能!不能啊!刁仁余被酒烧的大脑还有一点清醒。砰一声,声响过,墙面现了一弹孔。
砰一一砰一一,声响过,墙上现了两个黑窝。
这阵式,可惊呆了一桌酒徒,那黑洞洞地枪口,稍一跑偏,真的要人命的!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欲夺刁仁余的枪,这反倒激生了刁仁余的疯劲,但见他三脚两脚踹倒了众人,飞身从窗户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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