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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种攻击一旦成功,效果确实可布,就对目标物造成的伤害分析,敌体内已呈现焦黑一片当是迅速毙命,跟五雷火神功展示出来的效果差不多。运用得好的话还能控制输出的力道,让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长时间慢慢体会火毒的残酷折磨直至毒发身亡。
为此他曾问过师父,白云先生的解释是,本门功法目前只传承了两代,还未经千锤百炼至化境,偶有不足很正常,需所有弟子甚至几代人殚精竭虑进一步完善。
还说,能发现问题不算什么,解决问题的才是高手。
所以龙潜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运用这一绝世神功,不光是要尽展其威猛无匹的打击力,更要在力度和尺度上尽量做到圆转如意。
思考了很久,总感觉解题之法就在眼前,似乎跟自己所练的武功有关,可又觉得好像很遥远、很茫然,那一层面纱总是难以戳破。
就在徘徊于这层面纱之外,思绪将通未通之际,跟十一旗使管鲲的打斗一下子揭开了这层面纱,立刻打通了困扰在他脑中难以解开的难题,而解题的启迪就是对方内力的使用之法。
当时管鲲扭动着长鞭要缠绕龙潜的手臂,随着长鞭的抖动其内劲运转也跟着螺旋扭曲起来,这便启发了他,可以借鉴管鲲的方法,改变火雷掌的内力运转方式,而改变的手段便是土雷掌法,这确实是自己已经练的武功。
土雷掌法有稼穑之功,可将对方的攻击力转化为反击之力,运掌的特点就是将自身内力形成太极旋转。
只要出掌时提前将火毒暗劲藏于掌中,以太极旋转使之形成螺旋转动,再一掌拍出,收掌时这股暗劲就不会同步撤回,而以螺旋转动之姿留存在敌人体内。
还可根据对敌所需,或者十足十的暗劲送出立时在敌人体内爆发,或者加快螺旋转动只送出两三分力道,便能实现将火毒较长时间留存在敌人经脉之中,形成潜伏,定时爆发。
这还得益于当时双眼不能见物,只凭感受对敌,所以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内力的运转方式。若当时是明眼对敌,一眼看出了鞭梢的变化,立刻便拆解了,也失去了这个感悟的机会。
当时还在打斗,龙潜触类旁通开辟出新的武学意境,开创了新的运用之法,立时将此境界提升到了最上乘的武学,这让他欣喜不已,一瞬间走了神,立刻被管鲲的长鞭缠住了手臂。
要是以佛家的顿悟来解说的话,龙潜在这一瞬间的感悟,其实是在武学意境里走过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仿佛投身于大海之中,在惊涛骇浪里搏击了几天几夜后终于全身而退,出水的时刻是满身金光,驾着祥云上岸。
既然想通了这一点,龙潜便决定在这九人身上试验一番,他给每人各拍两掌,先解了被封的穴道,第二掌便将蕴含了三分螺旋转动的火毒暗劲打进他们体内,这个方式可以形象的称之为种下了一丝火毒。
根据所种火毒的力道,控制好触发的节点便不用担心他们反叛、不听指令或者逃走。
这便是龙潜下山历练至今,在武道上的最大领悟,只要一想起便暗自得意。
***
这时龙潜听见归乔松在吩咐:“黄东狗,去把申山还有李云扶过来,安置在院外两侧。”
申山和李云都受了重伤,死侍分别给他二人做了包扎,归乔松也不怕他们相互寻仇,吩咐完就一手提起何金标,一手牵着龙潜走到远处一个树荫下坐好,说道:“可以说话了。”
龙潜暗暗称道归乔松的安排得当,便向何金标问道:“何掌门,先说说亚巴山的事情吧。”
何金标老于江湖自然知道归乔松这样的安排是给他留着面子,否则在手下面前吐露掌门所做的恶事,只怕将来再无威信统领门派了。
“唉......那是两个月前,老夫......我接到一张拜帖,是玉林庄的林一鸣,他曾经与我在亚巴山上见过一面,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本想出于客套寒暄几句便把他打发了。”
何金标偷眼看了看龙潜的表情,继续道:“哪知他一见面就要求屏退左右,开门见山就问我是否能见到三河盟的旗使。我自然是推脱,他便说有对三河盟致命的重大消息,要求我引荐旗使。当时我哪里信他,便想起身将他赶走,他却说,‘如果这个消息能够让亚巴山受到致命一击呢?’这便引起了我的兴趣。”
“为何一提到亚巴山你便来了兴趣,你们有梁子?”归乔松插口问道。
“梁子倒是没有,还不是因为前几年亚巴山仗着三河盟撑腰,代旗使管束我们几家门派,大伙儿被他们欺凌得狠了,早就憋着一口怨气。归二娘子,别怪我说亚巴山的坏话,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手段不毒辣些哪里管得住这些无法无天的人,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只是大伙儿虽然知道是这个理儿,可就是受不了别人的管束,又不敢说三河盟的不是,便将怨恨记在了亚巴山的头上。”
“哼,要入别人的盟,自然要服别人的管,只怕你真正痛恨的是夺不到令旗又被别人管着吧,你说的那些无法无天之人,怕是也包括你何金标在内。”
“是是,当时林一鸣说他手头上掌握了亚巴山的秘密,必须要找到旗使才能揭秘,只要一揭秘,亚巴山必然会被连根拔起从此将从江湖中消失。我当时便猜,他说的致命秘密肯定是指亚巴山隐瞒了大量的收益没有上交,其实这档子事儿是可大可小的,于是我便在心中盘算着,若促成此事能分得多少好处。”
龙潜问道:“你说的收益,可是指三河令旗带给你们的抽成?”
“正是,掌旗主可以在自己的地盘里坐地分赃,凡在其地盘上开扒的,拦路劫道的,打家劫舍的,事成之后都要孝敬三成利,否则就会被赶出这个地盘,甚至还会被三河盟追杀。别小看了这份孝敬钱,少说一年也能净收六七万缗,多的也有差不多十万缗。”
“有这么大的利益吗,那你们不是富得流油了?可是邵大当家的不是说还要上缴给三河盟其中的六成吗,剩下的连抚恤伤亡的兄弟都不够,你说的当真?”
归乔松也不解地问:“是呀,要说三河令旗没什么赚头,很难解释你们会这么拼命去争夺,只是哪里会有你说的这么多纯利。”
道上的这些事情龙潜确实不懂,跟着又问道:“若是在你们地盘上作案的人隐匿不交,你们又从何得知该找谁,该收多少银钱?”
归乔松笑道:“天霄子你有所不知,很多案子官府是破不了的,但道上的人却会知道是谁做的。早晚的事,反正他们也不管破案,只需要知道是谁做的,不愁找不到正主要银子,这便是官家和江湖的区别。”
“正是如此。道长、娘子你们有所不知,那是亚巴山不会经营,他们从来都是老老实实一本账簿如实上缴给三河盟,不像乌甲帮他们都是两本账簿,稳稳地赚个盆满钵满。混江湖的,除了拳头硬还得懂得经营之道才能长久。”
归乔松还是听得纳闷,问道:“什么一本账簿两本账簿的,说明白些。”
“说穿了也简单,就是有些抽成收益不入账,单独另外做一本账簿,这一部分就不用再上缴那六成税了,不就是纯利了嘛。这种坐地分赃的事怎么能笔笔都入账,自然是给旗使看的是一笔虚账,给自己的是一笔实账。亚巴山老老实实的每一份抽成都如实入账上缴,所以他们每年上缴的是最多的,使得乌甲帮、骷髅寨还有花子门屡屡被圣使呵斥,这也使得那三家帮派恨之入骨。”
归乔松不屑道:“难怪你也习惯了算计,要找林一鸣要一份好处才给他引荐旗使。一群乌合之众,你们眼中只有利益,哪里还有江湖道义、江湖规矩?”
龙潜道:“如此说来那三家恐怕暗自吞了不少,亚巴山如实上缴自然是挡了他们的财路,所以一听说要攻打亚巴山便都积极响应了。再加上你说之前老被亚巴山欺凌,吾料其中既有他们行事过激之处,更有你们害怕三河盟,把怨气撒到了亚巴山的成分。嗯,接着说。”
“道长说得没错,当时我也只是简单地往这个方面去联想,但毕竟是动了别人的利益,便也不太上心。哪知林一鸣过了两天又来,直接就摊牌了,说只要我能帮忙联络上旗使,就可以保证我今年能得到一面令旗。他见我只是心动并不行动,便抛出了最后一张牌,说亚巴山意图跳反已经拜托他为中间人去联络官家,如果我再不肯帮忙,他就把这个大功劳送给乌甲帮。”
龙潜说道:“林一鸣果然蛇蝎心肠,邵幕达应是深知三河盟的贪婪狠毒所以一再拒绝推荐他入盟,本是好心不愿朋友堕入深渊,哪知竟被他怀恨在心,唉,真是所托非人。只是这林一鸣怎的就让邵幕达如此信任而委托他去联络官家呢?”
“这个问题在我半信半疑时也曾问过林一鸣,他为取信于我只能和盘托出,说是邵当家的四个月前便故意释放出一些有关三河盟的物证和消息给了武强县,以期引起官家的重视,哪知消息在饶阳郡便泄露了,没多久那县令还被弄死掉,这条让官家主动来招安的渠道便给堵死了。”
龙潜听到这里,顿时竖起了耳朵,连三河盟的人都提起了县令被刺案,从两个渠道——官家张见诚和三河盟——都能印证此事,看来应当不假,脱口问道:“那县令被杀,你可知三河盟派出的杀手是谁?用的什么凶器?”
“这些我都不知道。”
归乔松若有所思的向龙潜说道:“邵姨父既然早有此心,为何不早些联络阿耶呢?”
“或许他也有顾虑吧——何掌门你继续说。”
“那姓林的说,原本邵当家的把跳反这事暂时放下了,直到有次林一鸣去亚巴山喝酒,吹嘘他在太原府有亲戚族人在做官,邵当家的便留了心还拜托他联络官家。一开始也没透露要干什么,只是姓林的够警觉,邵当家的也没什么防备,被他几番试探下来,便猜到了亚巴山要跳反。”
归乔松插口道:“邵姨父其实不完全信任林一鸣,否则他也不会在二十多天前给阿耶写信,要求面谈,他想谈之事应是希望不良人插手来招安罢。”
何金标继续道:“我当时也大吃一惊,怎能放手将功劳给了乌甲帮,便一再询问了刚才那些细节,确定他所言非虚,就约好三日后叫他再来,我请简旗使到华剑派来喝茶。果不其然简旗使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一再追问和核实,那林一鸣趁机请求加入三河盟,还承诺愿将玉林庄的资产敬献给三河盟做见面礼。那简续倒是乐呵呵的,交代三日后再到华剑派见一面。”
“林一鸣倒是不计后果决然攀附三河盟这颗大树,以出卖兄弟背叛道义来换取掌旗主资格,真是畜生不如,后来呢?”
“三日后简续带了一位戴帷帽的人来,介绍说是排行第一的大旗使,然后又再一次从头至尾细问了林一鸣一遍,听完后当场表彰了他的忠心,答应吸收他入盟,还承诺夺旗大会上奖励他一面令旗。临分手时大旗使嘱咐他全力配合亚巴山安心做好中间人,其余的不管。”
“所以林一鸣才得机会来主持你们的夺旗大会。”
“正是,眼看他们谈好就要分手,而我却没得丝毫好处,一急之下便也拉着大旗使说我这牵线人也是担着风险,华剑派万万不是亚巴山的对手云云。”
“这是邀功请赏了,怕是你被灭口的祸端便是此时种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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