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类并不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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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葛叶纮汰不是第一次讲了，驱纹戒斗也不是第一次听。

但唯独这一次，驱纹戒斗感受到了一种以往从未有过的触动！

是因为知道了葛叶纮汰所背负的上个历史的记忆了吗？啊，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

驱纹戒斗瞳孔颤抖的看着葛叶纮汰。

明明【黄金果实】就在身边，神之力触手可及，只要获得就可以随心所欲的重新创造世界，你却……仍然还在相信着人类的未来吗？

葛叶纮汰，

你这个人……

真的是……

驱纹戒斗紧紧盯着葛叶纮汰，但无论他怎么看，都无法从葛叶纮汰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名为“虚假”的东西。

片刻后，他稍稍错开视线，嘲讽道：“然后呢？相乐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成功了？”

驱纹戒斗并没有忘记开头葛叶纮汰脸上的那一抹苦笑。

“是，也不是……”

葛叶纮汰闻言，表情一滞，随即迅速转为复杂。

“相乐并没有说谎，但他却隐瞒了一个关键性的事实。在我吃下果实，成为overload后，我确实可以听懂异域者的语言了，但正因为我可以听懂了，我才明白，想要通过沟通与异域者达成和平相处的协议不是天真，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除了菲姆辛姆的overload外，森林里的异域者们根本就没有足以支撑与人类进行谈判和契约的智慧。

我不说全部，但普遍来说，它们的本能，这片森林在将他们转化为异域者时所赋予它们的本能，是强于它们本身所具有的灵智的。

而这片森林的性质是什么呢？吞噬，侵蚀，转化……啊，没错，它们排斥一切外来物种！

能让它们的本能臣服的只有这片森林的上位者——overload，以及，【黄金果实】的主人。”

说到这里，葛叶纮汰扭头看一眼身侧的那头绿色虎型异域者，继续道。

“即便是它，我也是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它可以在离开我之后，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克制住那种本能……”

葛叶纮汰的话音在这里蓦得消失了一瞬，才重新说道。

“海姆冥界毒素霸道且不可逆转，如果无法在一开始就抵抗住毒素的侵蚀，维持住自身的意识的话，那么当转化完成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有的生命死去，其灵魂和身体的一切都被毒素吞噬，作为养分转化出新的生命，也就是被我们取名为异域者的生物……

它并不是裕也，裕也已经回不来了……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只是一直不想放弃罢了……”

说起这些，葛叶纮汰的情绪难以抑制的变得低沉，黯然，与刚才诉说希望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让驱纹戒斗本能想要打断葛叶纮汰的这种状态，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斥道：“你跑题了！”

葛叶纮汰：“？？？”

我跑题了吗？

葛叶纮汰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的看着驱纹戒斗，愕然又呆滞，那是脑子和情绪突然之间的一起卡壳导致的后果。

但是驱纹戒斗可不管这些，他冷笑道：“怎么，你觉得自己没跑题吗？”

葛叶纮汰认真想了想，似乎，可能，应该，大概是……有点儿跑了的？

呃，不对，我可是先将问题都回答完了才说的这些啊，所以，这只能算是题外话，不算是跑题吧？

葛叶纮汰默了默，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

然而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驱纹戒斗给打断了。

“按照你刚才的话，以及你的想法，只要与菲姆辛姆的overload达成协议，再由他们统帅异域者与人类互不侵犯不就可以了吗？”驱纹戒斗明知故问道。

但葛叶纮汰只是愣了一下，就恍恍惚惚的开始跟着驱纹戒斗的步调走了。

“……菲姆辛姆是不会帮助人类的，因为他们的王不允许菲姆辛姆插手人类与海姆冥界森林之间的事。”

驱纹戒斗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继续明知故问道：“但我记得有段时间……”

葛叶纮汰也下意识的继续解释道：“嗯，真红是因为闯进沢芽市引起了骚乱，翡翠则是异想天开的去找阿实商谈什么玩弄全人类的妄想，然后都阿实先后除掉了……”

说着说着，葛叶纮汰终于反应过来了。

“等等，这些我没有说过吗？”

“说过啊，所以，真红和翡翠的存在能证明什么？”

驱纹戒斗才不在乎葛叶纮汰有没有反过来，反正没差，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

“这只能证明就算白亚同意了你的提议，赞成了你的想法，你的计划也不会按照你预想中的那样顺利进行下去，因为你不知道，在远离了白亚的视线，分散到世界各地后，其他菲姆辛姆的overload会不会也做出危害人类社会的行为，不是吗？

文明的不同，观念的不同，习惯的不同……你要怎么保证身为‘强者’的他们会去迁就‘弱小’的人类？

靠卑躬屈膝来祈求怜悯么？

可若是这样才能得来‘和平’，一个已经折掉脊梁的种族，真的还有你所相信的那种精神吗？真的还能开创出你所期待的那种未来吗？

当然，你可以说人类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聚合起来的人类武装力量虽然对付不了【黄金果实】的主人，但是要对付一个overload还是足够的……

但是啊，别忘了，你可是正在靠那些overload为人类维持‘和平’的啊。

就算他们真的愚弄了人类的法律，践踏了人类的道德，只要他们不去触犯人类的高层，你觉得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弱者真的会聚合武装，就为了一些他们看不起的贱民，去对付那些overload，抛弃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和平’吗？

而你，又是否真的能够下定决定除掉他们，拆掉这被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搭建起来的脆弱‘和平’？”

驱纹戒斗丝毫不留情面的嘲弄着葛叶纮汰的天真，向他诉说人类的弱小和阴暗面，在他面前剥开血淋淋的现实。

“说到底，你的计划之所以需要依靠菲姆辛姆的overload，还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就这样，驱纹戒斗在葛叶纮汰的面前，说出了他的结论。

“力量才是一切！”

“强者才是道理！”

“人类并不强大！”

驱纹戒斗看着葛叶纮汰，眼底熊熊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人类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追随其脚步无畏前行的真正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