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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起身重新穿好衣服,拉着女子道:“蕴儿,我曾经答应过你,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刚刚我一时忘情差一点铸成大错!你不要怪我!”女子听他说得有理,又自持自己的幻术无人能破,也就不疑,依然起身,依偎在肃羽怀里低语道:“是我愿意的,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肃羽道:“蕴儿,我们相守之日还早呢!也不差这一时,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去救出凌帮主和猗猗才是!”女子只得道:“他们所关押的地方,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你如此担心他们,我这就带你去就行了!不过……”肃羽忙道:“不过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为难之事吗?”女子低声浅笑道:“倒没有什么为难之事!只是我没有了鞋子,若下亭台,还需你背着我才行!”肃羽低头,果然看见在红裙之下露出一双娇嫩柔美的小脚来。肃羽笑道:“这有何难?我背你就是!”说罢,躬身将她背起,那身形甚是轻盈,肃羽大步便出了亭台。按照女子的指引,二人出了花园,沿着一条蜿蜒的小溪步入一片竹林之中。在一处茅舍边停下,按照女子所说,肃羽上前将门锁用力猛拉,铁锁应声打开,他依然背着女子推门进屋。进到屋内,只见四壁皆空,并不见有人于此,肃羽正惶惑,背后的女子指着一处墙角,让他过去找一个机关。肃羽走过去,探手抚摸,果然发现其中有一块方砖微微凸起,他稍稍用力一按,只听“嘎吱吱”一阵响,旁边瞬间裂开一道暗门来,肃羽大喜,背着女子进去。房中灯火荧荧,在左侧铁栏之中正有一个扎着满头小辫子的小乞丐半依在床上,一只脚踏着床沿,一只脚在床下晃荡。听见有人进来,她也懒得抬头,只是随嘴骂道:“你们又来做什么?我和我爹是不会答应让丐帮归顺朝廷,听煞摩柯指使的!你们死了那条心吧!要想劝我,就赶紧滚蛋!”肃羽多日不见凌猗猗,心中难免想念,今日在此见到,见她容颜依旧,心中也放下心来。低声叫道:“猗猗,是我!我来救你来了!”凌猗猗突然听见肃羽的声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异地抬头,正与肃羽目光相对,一见果然是他,凌猗猗侧身坐起
,用力眨眨眼睛,再去看他,果见肃羽还站在铁栅栏外面,此时才肯相信,大叫一声,纵身跑到栅栏边上,笑道:“哈哈,肃羽,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肃羽也笑道:“说来话长了!是通天炮大哥告诉我的!我今天是专门来救你的!我现在就给你开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说罢,就要去打开门锁,侧身之际,他背后之人正被猗猗看见,只听猗猗叫道:“肃羽哥哥,你背的是坏人,你不必管我,赶紧把她扔下逃命!”肃羽笑道:“你看错了!她不是坏人,她是蕴儿!”说罢,蹲身就要将女子放下,那女子趁机立在地上,同时探手,瞬间已经连戳肃羽背后几个穴道,肃羽顿时立在原处,动弹不得。女子低声喝了一声,立刻自外面进来几个黑衣壮汉,将肃羽架起,打开关押猗猗的房门,把他扔了进去。女子冷冷笑道:“看你们倒是情真意切的样子,本金卫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呆在一起,好好叙叙旧!哼哼”说罢,转身走了。
凌猗猗顾不得理她,急忙扑到肃羽身边,又喊又叫,又是上下其手妄图给他解开穴道。折腾了好长时间,肃羽还是直直地躺在地上,不言不语,紧闭双眼,就如死了一般。凌猗猗心里难过,不觉“呜呜”大哭起来,只听旁边牢房里有人说话,那声音随低,却是分外健劲,浑厚“猗猗,他只是被那个金卫点了穴道,她点穴功夫手法非常奇特,五指同出,瞬间撩到几处穴位,而且又把几个穴位用手指内力进行引脉,使几个穴道互通,连做一体。因此,要想解穴,必须用同一种手法,逆向操作才可。否则按寻常之法,对其中穴位一个个解之,完全无用。而她又擅长夺心蛊术,我猜想此人与苗疆必有渊源,这点穴手法定是江湖中传说的苗疆撩穴指无疑了!因此你解不开它,不过你也别着急!等过了三个时辰,穴道会自解的!”凌猗猗擦了一把泪,道:“爹爹,你确定他能醒过来吗?他的功力弱,可不比你呀!”凌九天又道:“那日爹爹也是被她点住,无论怎样运功解穴,都是无用,最后还是三个时辰之后,才慢慢恢复的!这个与功力没有什么关系!你
就放心吧!”凌猗猗听了,才破涕为笑道:“爹爹,这可是你说的!万一他到时候不能恢复过来,我可不依你!”凌九天笑道:“真是傻丫头!好吧,爹爹答应你!不过,你让他躺在那里,不要再乱动他就好!”凌猗猗虽然听爹爹这样说,但终究不忍心肃羽直挺挺躺在冰凉的地上,便伸手将肃羽抱住,有心把他拖到床上去。凌猗猗虽是个小丫头,却一身功夫,力气比一般人还是大了许多,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肃羽依然如磐石一般,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凌猗猗不解,一味地用强,一时用力过大,自己脚下一滑,竟然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屁股与硬地向撞,她痛得嘴里直哼哼,片刻功夫,又单手撑地,刚想起身,一个矫健的身影在她眼前掠过,一只温热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拦腰扶起。凌猗猗抬眼只见肃羽正立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瞅着自己。凌猗猗惊得长大了嘴巴,过了些时候才磕磕巴巴道:“肃羽哥哥,你,你,你怎么自己起来了?这……是不是真得?”肃羽依然低声笑道:“猗猗我没有事!其实我已经识破了那个金卫的读心幻术,我为了找到你们所以才装作不知,刚才她欲对我点穴时候,我已经有所提防,稍稍施展了龟缩功,穴位已经变化,因此她手法虽高明,却并没有点到我!”猗猗这才明白,心中喜悦,然转念想到自己刚才哭诉,又摔跤的窘境,不由得粉面通红,撅嘴故作生气道:“既然这样,你还躺在那里吓唬我?害得我还摔了一跤!你怎么也学坏了呢?”肃羽道:“我只是担心他们不放心,万一突然回来,被他们发现了,岂不就前功尽弃了吗?所以……我只能装上一会儿,让猗猗姑娘为我担心了!”猗猗随拉住他的手臂笑道:“没有啦!我是故意逗你的!你能来救我和爹爹,我心里不知有多开心呢!”说罢,又拉着肃羽让他到床边坐下,道:“你快跟我说说,你离开我们之后又遇到什么事情了?又怎么会到大都来得?那一定很有趣!呵呵,你快坐下给我讲讲!”肃羽在牢笼之中,哪里有心情给她说这些?见她笑逐颜开,完全不知身在何处的模样,肃羽又好笑又
焦急,并不坐下,把如何按照蕴儿的计策利用西夏武士诱出煞摩柯与旋地陀,自己才借机进入缁衣大营来救他们的经过简单说了,随又道:“现在煞摩柯与旋地陀随时都有可能返回大营,所以我们必须赶紧时机离开这里,否则他们一旦回来,我们就很难脱身了!至于我经历的那些事情,等出去后我再给你慢慢说就是!”猗猗转动一双清灵灵的大眼睛,指一指铁栅栏,笑嘻嘻道:“出去,出去,我不知道要出去呀?可是你也被关在铁栅栏里,你又怎么救我们出去呢?既然这样,倒不如你先坐下,给我说说那些奇遇给我听开心呢!呵呵”肃羽道:“猗猗我曾经与幽冥三圣学过龟缩功你怎么忘了呢?这铁栅栏可以关住你们,哪里关得住我呢?你先等等,我去见凌帮主商量一下,看如何打开牢门出去!”说罢,来到铁栅栏跟前,身体收缩,瞬间已经出到栅栏外面。猗猗看得呆了,急道:“肃羽哥哥,这个真有趣!我不怕吃苦了!等我们出去了,就和你学!你可不要忘了教我啊?”肃羽不及和她说话,已经闪身来到旁边牢房,依然缩身进去,只见凌九天坐在墙角的一张木凳上,重枷在身,脚上还锁着铁链,不像凌猗猗浑身并无约束。肃羽与他见过,对于他身上的枷锁一时也没有办法,料想当年若太白鹤肯教自己这溜门别锁的手段,此时可就有了用场,到现在也只能是一筹莫展。凌九天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安慰他耐心等待,等第二天一早,牢房里送饭狱卒到来时候,再趁机夺取了钥匙,再走不迟。肃羽想想还早,担心煞摩柯与旋地陀突然回来,心内如压千斤巨石一般沉重,谁知凌九天却不在意,与肃羽又说了几句,侧身倒在床上,一时呼声如雷。凌猗猗在这边早就听得他们说话有些不耐烦,侧耳听见自己爹爹已经熟睡,急忙小声催促肃羽过去。肃羽无法,只得又重新回到猗猗这边,猗猗见他愁眉不展,笑道:“我爹爹都和你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急的嘛!既然你不困,呵呵,我也不困!天亮还早呢!你还是赶紧给我讲故事听吧!那样你就不愁了!”肃羽只得强打精神给她说起自己的经历来,当
说到二人在鸡鸣峡遇到山贼,蕴儿与二猛比诗,凌猗猗只是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到他们被黄海山关入地洞,肃羽冒险钻地,差一点与蕴儿二人窒息而死在地下,凌猗猗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拉住肃羽的手,紧紧抓着,似乎担心自己一撒手他就会陷入土里再不能出来。待听到蕴儿降伏四只虎时,凌猗猗脸上虽然还有不服不忿之色,心中却也不由得钦佩起来。肃羽讲了许久,渐渐果然也忘了身处何地,讲得越来越投入,而猗猗深陷其中,心潮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澎湃跌宕,此时的她,已经香腮绯红,如痴如醉。肃羽又把如何夺船进入大都蕴儿偷粮开粥厂济民等一一讲罢,他话语随停,而猗猗还双手托腮,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瞅着肃羽,眨也不眨。肃羽正要说话,却听得暗门“吱扭扭”打开的声音,原来二人竟说了半夜,此时已经天明,外面把守的缁衣人进来送早饭了。肃羽示意了一下猗猗,自己随即缩身出来,躲到了墙边。只见一个缁衣人提着一个饭盒,大步进来,猗猗怕他扫眼看见旁边的肃羽,故意又是跺脚,又是拍打,指着他一通骂,缁衣人早就领教了她的脾气,也不搭理,只是闷头来到铁栅栏处,打开食盒往里面递吃的,他递了几样,感觉有些不对,抬头瞅道:“哎!昨天进来的那个小子在哪里呢?怎么没了?”猗猗用手一指他身后道:“喏!”缁衣人一惊,正欲回身,脖颈处早已挨了重重一击,身体扑得倒在地上。肃羽慌忙自他身上翻出一串儿钥匙,分别把猗猗和凌九天的牢门打开,又试着把凌九天的枷锁,镣铐都开了,三人这才自暗门出来,到了大门口,肃羽四处摸索,却一时找不到开门的机关,凌九天早怒了,抬手就是一掌,只听半空中一声霹雳,那暗门轰然倒塌,三个人迎着扑面的尘灰,纵身跃出了茅屋,来到外面。而这一声巨响,也早惊动了旁边暗房之中守备的缁衣人,他们也一个个急急奔出,各挥兵刃与三人战在一处,他们武功虽不弱,然而遭遇凌九天的泼天劈雷掌,不及几合,几个缁衣人就被打得躺倒一片,其中一人见势不妙,掉头沿着溪流往林外跑。
三人紧随其后,也欲逃出竹林。他们沿着溪流弯弯转转跑了许久,前面逃跑的缁衣人已经不见,凌九天正急行之间,突得感觉头顶阴霾来袭,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红云洋洋洒洒自竹林稍头掠过,不多时已经到了前方一处高起的缓坡上,才徐徐降下。猗猗指着骂道:“又是这个妖人作怪,她害惨了我爹爹!看我过去一掌劈了她!”说罢,肃羽与凌九天不及拦阻,凌猗猗已经踏步纵过溪流,直奔那缓坡而去。红衣之人正是曼珠沙巫,她缓缓在布满野花的坡上坐定,任凭黑发搅着拖地的红裙随风飘飞。见凌猗猗狠狠扑来,她嘴角挂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自腰间取出一只竹萧,放在唇边。立时,一阵幽怨婉转的清音,穿越晨曦,开始在竹林之中,蔓延回荡。凌猗猗见她如此托大,心中更恼,几个纵跃已经逼近坡顶,正行之间,突然听见身后凌九天大吼道:“猗猗小心脚下!你快回来!”凌猗猗稍稍停顿,只觉得周遭“簌簌”之声大起,低头看去,脚下一道道细长狰狞的身影乱窜,自己已经陷入一片蛇阵之中。
对于丐帮中人,打蛇逐狗都是他们必备技能,然如此漫山遍野的毒蛇围在自己脚下斯斯作响,却是凌猗猗生平未见,她虽然豪气干云,但必定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见到如此惊悚的场景,顿时吓得只顾着连连跺脚尖叫,乱了方寸。凌九天想去救她,自己也被无数毒蛇围住,他急自腰里取出一包硫磺粉,毒蛇怕硫磺,像这些防蛇之物,丐帮众人都是随身携带的。他抓一把洒在自己身上,又对着地上的群蛇,连连击出两掌,“轰轰”两声,掌风所致,无数毒蛇的碎肉四处乱飞,他借机纵身前行,欲去解救猗猗。还距离猗猗有一段距离时,只见一个身影已经在猗猗身边一闪而过,眨眼间,那个身影已经携着猗猗挂在了不远处的一棵竹枝之上。猗猗惊魂未定,紧紧搂住那人,喘着粗气睁开眼睛,才看见自己正被肃羽拦腰抱着,二人挂在竹枝上,竹枝被压得弯曲下来,随着风起起落落。凌九天见猗猗无恙,心中大慰,迅疾往斜坡上奔去。由于他浑身硫磺味浓郁,众蛇不敢靠近,纷纷后撤,不多
久凌九天已经来到了曼珠沙巫旁边,抬手就是一掌。曼珠沙巫没曾料想他如此迅速的攻到,急飘身后撤,躲过他一掌,待凌九天又一掌即将拍出,只见曼珠沙巫衣袖轻扬,一股异香直扑凌九天面门,他一阵晕眩,耳边就听见有个声音凄婉说道:“夫君,你怎么对我也下起杀手来了?难道你已经忘了奴家了吗?”凌九天抬眼正看见自己的爱妻俏脸上若凄若悲,身穿红裙自霞光中款款而来。他心神立时凌乱,急收了掌,双臂张开就要迎上去将自己日思夜想的爱妻抱住,刹那间,耳边突有人大吼一声道:“你这害人精,敢迷惑我爹爹,看我不打死你!”言罢,“轰隆”一声响亮,听得惨叫一声,凌九天双臂落空,他此时才醒悟过来,微怔之时,一个娇小身影已经从自己身边飞出,他忙转身一把把她拉住道:“猗猗我没事!你就放过她吧!”凌猗猗只得停下,抬眼望着前方,一抹红裙落入竹林之中,才愤然道:“这次看在我爹爹份上,算饶了你!被本少帮主发觉你下一次再害人,定然再不轻饶!”凌九天回首望一眼那林中,不觉怅然若失,轻叹一声。此时,地面上众蛇也消失不见,三人随沿着溪流,急匆匆出了竹林。三人沿着山脚躲躲藏藏来到悬崖边,乘缁衣人巡营间隙,各自纵身上崖,翻过大营,飞奔往解家塔方向。三人刚到,通天炮远远已经看见,急忙把四匹马自林中牵出,三人赶到,纷纷上马,一抖缰绳如四枚流星一般,直奔山下。肃羽按照蕴儿安排,带领三人赶往码头,想登船启航,只有尽快远离大都,才能确保安全。几人来到一片挂着渔网的破破烂烂的渔村村头,守着路口有几间竹屋,外面打着篷布,高挂着酒晃,肃羽在酒家门口勒住马匹,翻身下马,其余之人也都纷纷下马。猗猗有些奇怪,忙问道:“肃羽哥哥,我们不是去码头吗?干嘛在这里停下呀?难道你还要请我们喝酒吗?呵呵”肃羽正要解释,只听见酒家门口搭起的布蓬下面,有人悠悠说话:“让你们在此下马可不是请你们喝酒的!而是让你们好好答谢救命恩人的!”说罢,只见白裙闪亮,一个娇俏的身影已经转到了篷外
,丰润皎洁的俏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瞅着他们。肃羽忙跨步过来,拉着她道:“蕴儿你还好吧?我们出了些状况,所以来迟了!”凌九天知道是陆蕴儿策划救了自己与女儿,忙抱拳谢过,凌猗猗没法,也只能忍了她,绷着小脸儿,给她抱一抱拳,权作谢过。蕴儿见猗猗的样子,本欲调侃她一番,但此时事情紧急,也只能作罢,随道:“事情甚急,我们需即刻赶往码头,为了掩人耳目,我们需弃马潜行,你们这就跟我来吧!”几人都扔了马匹,随着蕴儿潜入渔村,尽量不走大道而走巷子。那渔村甚大,茅屋瓦舍拖拖拉拉十几里之遥,众人刚走到一处巷子口,突然听见一片喊杀声传来,蕴儿眉头微蹙,探头去看,只见烟尘滚滚之中,正有几人急匆匆向这边奔来,蕴儿见他们个个一身黑衣,认得他们正是晚上潜入皇宫的西夏武士,见他们个个脚步散乱,分明已是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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