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道义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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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家，快离他们远一点！”

“尤其是你旁边这个女人，她是刚才释放恐怖巫术的家伙，不能让她继续活着！”

居民们的议论变得火药味十足，他们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麦瑟。

几乎每一个百姓在逃亡途中都能看得到，在天上浮现的那个恐怖身影，被特殊法术环绕着的青发女子，他们也自然而然得将其视作这场灾难的元凶。

在他们的认知中，当下诺斯玛尔的瘟疫是天灾，那这个就是人祸了。

“该死，你们想干什么？！”

听着对方侮辱自己的朋友，狄桑的火爆脾气立马涌了上来，他跺脚站起身，无意间将体内的力量释放了出来。

额头上的触角泛起紫黑色的光圈，不一会就有几只巨型锹甲从泥土中钻出，挡在了前面。这让一群好事的居民不禁吃了一惊，纷纷后退了几步：“这也是可怕的邪术。”

“他们是异能者，根本不需要吟唱或者使用魔法书和药水，依靠心中意念就能将超自然的现象传播。”

“这样凶险的存在不该出现的，他们的力量难以预测，只要出现在我们身边就会招来麻烦……我们快想办法将他们赶走。”

“对！将他们赶走！”

恶意的呼声传开了。

似乎跟弥雅先前对擎阙的介绍一样，不需要经过任何修炼和学习，依靠天赋就能释放出媲美魔法师的超然力量，这样深不可测的群体，是注定要被人类视作异类，害怕且抵制的。

更何况，他们的外貌跟人类没有差别，这更加深了两者之间的误解：谁能想到在自己身边活动的人，能在抬手之间释放出毁灭性的力量，目的是为了彰显恶魔的习性，而让普通的生灵做出牺牲呢？

“你们……不要冲动。”

在人们声讨几个异能者的时候，擎阙叫停了他们。

他将缠在手脚上的治疗植物拆掉，自己驻着荡天站到了最前面。他是当事人，有义务将具体的事实讲清楚。

“冒险家，您这是什么意思。”

“造成如此祸害并非这个女人心中所愿，她是被控制的。”

擎阙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解释出来：“是你们所知道的瘟疫，它不是普通的自然灾害，是由恐怖的怪物带来的。这种灭绝人性的力量我在诺斯玛尔见识了许多，它们变幻莫测，可以对生物进行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

“刚才你们看到的只有表面，这个异能者之所以会进行破坏，是因为脑中被种下了一只供奉瘟疫的梦魇。它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面对冒险家的一番解释，百姓们沉默了一阵。

他们的停顿是因为对方是德高望重的冒险家，这个帮助过他们的人，可现在突然出现的理由驳斥了他们一向肯定的观点，任谁都不愿意轻易相信。

“冒险家，你可千万不要被异能者蛊惑，这算是决定大陆和平的事情。”

“你也不是公国的原住民，对这些已经定义好的实事不太了解——现在坐在你身后的，是拥有不稳定能量的异类，很容易对这里的环境造成的破坏的。”

“我们有人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就是这个女异能者把我们的家园毁坏成这样子，别说有谁能控制她，就算真有也不代表能脱得干系。”

最后一句狠话来自一个年轻自负的居民。

“你们这些人类，不搞清楚事实，就要不顾一切地排斥我们？！”

“我们也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把矛头指向其他人，就对向我们。”

狄桑已经气炸了，他已管不了什么两个种族间的距离感，带领虫群就要往前冲。

不仅仅是他，就连伊甸也听不下去了，这个孩子也作出仇恨的姿态要跟人类对峙。

当然，人类也不甘示弱。这一部分居民之所以站出来示威，都因为盲目的跟从以及自己居所的崩坏，使得他们此时已无任何恐惧。

“不能内讧，会引起更多的伤亡！”

擎阙展开手臂挡在双方的中间，情急之下，他猛地砸下荡天，爆热的气息在一瞬间升起，喝退了众人。

他是原来世界的公职人员，华夏警救区任命的破败者，是有一定的职业素养，维持秩序是他分内的事。

“收回能力，狄桑。”

“现在要做的事是如何善后，而不是立即追责。计算大家的损失要紧。”

见这群居民还没有退却的意思，擎阙心中不免有些急躁。指着还在昏迷状态的麦瑟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个危险的存在，此时也在重伤阶段——有谁会为了破坏而连自己都伤害的吗？”

“为一个毁坏城市的罪魁祸首辩诬，你可真够‘正义’。”

就在此时，一个不单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个穿着公国官服的男人，表面权威极重，对于本地居民而言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又是你，这条卑劣的老狗！”

“大庭之下辱骂公国的官员，你这个外乡人还真不怕庄严的挑战啊。”

来者正是参议员，这个卖官鬻爵的家伙，城镇发生危险的时候跑的无影无踪，现在安全了就又出现了。

擎阙知道这个混蛋接下来会说什么卑劣无耻的话，他攥紧荡天，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然而，对方手中的权杖如同毒蛇的尖牙般着朝他张开。

要硬碰硬的话，这块地面将会发生不小震荡，居民们也会跟着遭殃。

“在你这个冒险家出现之前，我就已经向女王提议过，要早些除掉异能者，以免他们给赫顿玛尔带来灾难。事实证明，我说的是对的。”

参议员满脸邪笑地望着擎阙，随后又将目光移到那群不明所以的百姓身上：“作为群众，你们所看到的都是事实，这样悲惨的局面哪怕是过了几十年后也依旧让你们记忆犹新。留着这样的祸端只会让你们更加痛苦，因此，惩罚这些怪物是应该的。”

煽风点火，让这股仇恨变得更加汹涌，真不愧是一个政客所擅长的手段。

“不要信这个老贼的鬼话！”擎阙急忙反驳道，“他是为了夺取利益才这么说的，根本不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我之前被他陷害，关在赫顿玛尔市政厅的监狱里，逼供我说出异能者的踪迹，目的是为了将这些生灵抓去做实验。他手中的权杖，就是最好的证明！”

参议员眉头一皱，看似被抓住了把柄。确实，他手中的权杖里面装载的，也并非纯粹的魔法，是由其他特殊生物的体内力量组合而成的。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更要掩盖并歪曲事实，反正自己不是异能者，真要纠结罪行的话，永远都是对方吃亏。

“我权杖所用的魔法是特殊的，其咒语和施加的药物是公国政府机密配置的，哪来什么生物实验之说。”

“倒是你，冒险家，勾结这群危险的生物来挑战公国人民的底线，让他们陷入恐慌之中仍不悔悟，虽然你不属于这里，但同为人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可耻之心吗？”

“我甚至怀疑，你只身闯入诺斯玛尔不是为了简单的冒险，更别说挽救一个地区的和平了。你是跟这群怪物做了笔值得的交易，而后侵害我们以获取利益的吧。”

颠倒黑白，胡搅蛮缠，字字诛心。

听到这番毫无天理的话，擎阙顿时怒火中烧，手中的武器已经迫不及待想劈向这个老贼了：“你敢诬陷我？！”

“是你先诬陷我的，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参议员横眉竖眼，也不甘示弱。对于他而言，这个只会满地打滚的武夫是斗不过他的。

而不明真相的民众，虽然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官僚没有好感，但他们也对其坚定出去异能者的态度拥护不移。

于是乎，声讨连连不断。

“……哼”

“你说群众看到的都是事实……是吧。”

愤怒似乎出现了回转，擎阙看着周围还蒙在鼓里的百姓们，重新恢复了理智。

最揪心的就是“事实”这两字，只有看得见的才算事实，既如此，他对公国百姓的恩情也算是事实了吧。

“刚才奋不顾身，舍命想平息这场灾难的家伙，对你们而言，也算是侵害众人利益的恶贼吗。”

“我身上的伤痕可以证明，每一寸淤血撕裂的口子，都是我为你们而造成的，试问这也算挑战公国人的底线，让你们陷入恐慌吗？”

擎阙攥紧一只拳头，努力的将悲愤的情绪克制住。

对方在质疑他内心的想法，他曾经遭遇过，作为破败者他也寒过心。

这么多负面的声音堆叠在心中，他也实在忍不住以感情用事了。

“我们……”

“我没并没有质疑冒险家的正义。”

出头的居民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错，刚才的话语不太尊重这个献过身的英雄。

冒险家刚才的举动他们确实有看在眼里，作为有良知的人，他们又怎能反咬一口。

但眼下对方站在异能者那边说话，他们纵然心存感激，但却无法摆脱心中的恐惧……实在没办法，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退后几步不再干预。

“哼，不中用的愚民。”

参议员心里暗骂着，民众们不肯支持，自己的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

现在士兵都不在自己身边，要跟勇猛无比的擎阙和几个异能者正面对峙，恐怕没这么容易……但为了等女王回来不被翻旧账，他必须得破罐破摔了。

这群卑微低下的家伙，终归是将他逼到了这一步。

“奇怪，似乎有本该出现的人，此时居然不见踪影了。”

擎阙用眼睛的余光扫视了许久，发现只有百姓和市政厅的人，没有一个冒险家联盟的成员。

卡拉卡斯的手下们在这次事件中非常活跃，按理说结束后也都该现身在这里，为什么……难道卡拉卡斯将他们带离了？

这个神鬼莫测的家伙，是不会那么快消失在这个场合里的。

“……”

“什、什么？！”

“是女王，女王陛下回来了！”

“女王陛下？！！”

听到远处居民们的呼喊，擎阙，参议员等人都惊讶了起来。

“是公国的女王陛下吗……终于回来了吗？！”

擎阙心里震惊无比，就在此时，躺在狄桑腿上的麦瑟，此时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