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战争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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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阙用尽全力劈下一刀，将黑羚击退。

见到这个宿命中的劲敌，屠戮者的情绪愈发躁动，没错，昔日的仇恨可以在今天了结:“我正等着你，破败者，你的血肉和灵魂该由我来吞噬。”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位及时雨呢，擎先生。”

卡拉卡斯舒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都受伤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擎阙白了一眼这个邋遢鬼，他摆好架势，准备与敌人决一生死:“你跟我决斗的时候可没这么窝囊，怎么，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的实力不逊于我们之前几次冒险时遇到的领主怪物，你可要全力应对。”

达娜也于此时赶了过来，看到受伤的会长，她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在她的认知里，会长很少在战斗中负伤，其能力在阿拉德大陆可是鲜有敌手的。

“你身上那恶臭的气息，似乎更浓郁了。”

擎阙死死地盯着黑羚身上的变化，他能感觉的出来，对方的气势比之前更凶悍了。

“倘若没有主人给予的束缚，我早已掌控了这片局面，你们也只能在灾厄中适应这一切。”

黑羚头上的羊角发出嘎吱的声音，他的骨爪也在律动，似乎是对接下来的杀戮感到迫不及待了:“破败者，你的作为毫无意义，无论是原来世界的天灾，还是阿拉德大陆的瘟疫，你都不具备左右它们走向的能力。”

“你身边的生灵们可以获得仁慈，成为瘟疫的宿卫以及永恒的祭品。而你则必须被我撕碎，于任何空间中消散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黑羚暴喝一声，手中利刃幻化出大量毒息刺向擎阙，如同万千毒蛇猎食一般。

如同铺天盖地的袭击，使得擎阙只能被动防御，他身上爆发的戈焰全力格挡这些洪流，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动摇，但还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果然，你比之前强太多了。”

“现在知道天有多高了吧，破败者！”

释放者完毒息的黑羚一个瞬身冲了过来，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他咆哮着，对着擎阙的脑袋使出一记突刺，邪念化作利钻的形体暴袭而去。

“唰！”

“你对我究竟有多大的仇恨！”

擎阙十分吃力地进行招架，身上爆发的戈焰被不知暴涨多少倍的毒息压迫着，让他感觉像背负了千斤巨石一般。

他很疑惑，这个疯狂的家伙说过他来自原来世界。那么他究竟来自原来世界的哪方势力？以至于如此仇恨的破败者。

“你究竟是谁……是原来世界的盗匪组织吗？我跟你到底有什么渊源？！”

“你想知道吗，等你只剩一口气了我就告诉你！”

“……你敢挑衅我！”

擎阙被激怒了，只见他再次使用自己搏命的战法，将身上包裹的戈焰削弱一部分等待黑羚来攻。

这是为了在受创的时候祭出更多的能量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只见悬于擎阙上方的剔骨利刃在阻碍消失后斩落，在一瞬间割去了破败者后背的部分血肉，喷薄而出的血液也化为了熊熊烈焰反击回去。

“赤金砍刀模式，血洒中原！”

擎阙引爆身上的戈焰，再次使用这玉石俱焚的招式，试图重创黑羚。他觉得，对方可不像那个老贼那样会使用权杖的特性进行闪躲。

“嘶——”

黑羚的头上羊角额骨被突如其来的震波轰裂，戈焰摧残他的幽灵躯体，似乎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然而对方并没有失去战斗力，反而因为这股阻力，他身上喷出的邪念越聚越多，归附到手里形成强大的覆灭能量。

“告诉我你是谁！”

虽然没一下炸死对方，但擎阙也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他忘记了背上的剧痛，就这么淋着毒雾与黑羚死磕。

现在，就算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撕开这些事情的真面目，他要知道黑羚是谁，为什么憎恨他，然后……送他下地狱。

“渣滓，败类，叛逆！说出你的身份！”

“如你所愿，我是确实原来世界的匪徒组织中的一员，残杀过无数你想佑护的无用平民们，也让很多破败者生不如死过。”

黑羚伸出朽坏但又不失凶残的獠牙，将自己嗜血的本性暴露无遗：“但我也曾是那些弱小平民中最不起眼的一位，灾厄毁掉了我的家园，我只能靠着有限的资源在生存之路上渐行渐远……为了活命，哪怕失去了道德底线，我也没有任何选择，根本不如你们这群有编制的破败者这么快活，以至于有时间想着所谓的‘除暴安良，救困扶危’？！”

“人类的口号终究只是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等到灾厄再来一次，失去庇护的你们还能怎样佑护世界？只有顺应天命才是我们这些弱小生物，真正的归宿！”

“我的命运是紧随毁灭的脚步，而你的命运则是被我消灭……”

擎阙大吃一惊，瞳孔巨震，身上青筋暴起。

如果是趁火打劫的匪徒，无论之前的身份是什么，都不可原谅，但是……他又为何拥有如此大的怨恨。仅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对立派系？

除非是私人恩怨，否则难以说得通。

“你忘了吗？擎阙，看来漫长的时空旅行，让你不再记得当天发生的事情，你对我实施的手段，可丝毫不留情面呢。”

“原来世界的灾民你都无法从我手中救出，更别提这个世界的人们。你就是个漫无目的，只会乱闯乱撞的孤魂野鬼罢了！”

黑羚嘲讽到最后一句，举起利刃刺中了擎阙的臂膀。

……

时空旅行？！

擎阙听着这四个字眼，感觉特别不可思议。

他被黑羚刺穿了肩膀，一只脚跪在地上，他本可以继续反击，然而此时，他除了摆出那惊恐的眼神，身上没有了任何动作。

刹那间，之前梦中的景象，以及忘掉的在原来世界的部分记忆，全部冲到他的脑海当中……

百姓们的责难。

“你明明有机会救我们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做到？！”

前辈的质疑。

“不要轻易宣誓，你能保证自己能够忍受，以及抑制心中的怨恨吗？”

止息之戈的呼唤。

“你所掌控的力量，必须由你自己来认清，否则……”

原来世界，出事的那一天，零零散散出现的记忆。

“我必须杀入重围，带剩余的人离开！”

“赫连……放下武器不许抵抗，否则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也要带着你们的尸骨一同埋葬！”

……

“将这座大桥，炸断！”

擎阙陷入了混乱的冥想之中。

这突然的失神对于处在战斗中的他无疑是致命的，待到记忆中断睁开眼时，那卑劣无比的刀刃，已经往他的心脏刺去。

“咣！”

一道蓝色幽焰喷涌而出，控住了黑羚的动作，将他拦在了中间。

卡拉卡斯踏进邪念的包围圈中，将擎阙扶起来，手中太刀勾勒出一阵隔绝毒息的保护网:“你怎么在战斗中分神了，擎阙？！”

“不，刚才头脑就像爆炸了一般。”

“我们得合力拿下他，我的其他部下们已经回城消灭那些渣滓了，就安心在这里战斗吧。”

“……行。”

擎阙确实该相信冒险家联盟，他们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全面的决策。

看着这些生灵愚昧的反抗行径，黑羚哈哈大笑着，显然他很享受这种过程。

杀戮的欲望在这一刻升至顶峰，黑羚飞到高空中，爆发出体内自带的所有瘟疫力量，蔓延到四面八方，让这片天地黯淡无光。

“天灾的力量，不过如此，但对于你们，却如蚍蜉比大树。”

“破败者，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绝望的意义，那曾属于我的痛苦，现在也让你遭受一番吧。”

赫顿玛尔城区。

虽然边境的居民都已成功撤出，但市中心的居民却还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当中已经有一部分人被瘟疫杀死，尸体化作了傀儡亡灵祸害自己的同类，而幸存的人则四处奔走，试图避开邪念逃出首都。

“呜——”

“我要找到你。”

在遭受污染的天空中，克罗普议员正全神贯注地搜寻目标，试图找到斯卡迪女王的身影。

对方作为人类肯定不会走远，倘若离开的赫顿玛尔，他就去其他城市找，只为让这个贵族女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途中所遇到的人类，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手中的权杖宛如刑具一般摧残无辜者，给予这个国家的秩序最凶暴的玷污。

“不！”

“让我逃出这片地狱……”

对于草菅人命的掌权者而言，这些贱民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自己作为人类时勉强守着规矩，现在归属于亡灵的范畴里，他就不再顾及多少。

“碍眼的垃圾们，通通成为瘟疫扩张的养分吧！”

克罗普又锁定了一群正在逃命的平民们，将身上的邪念释放出去，试图取走这些人的灵魂，以加快覆灭城都的步伐。

在他占据的领域中，还有无数从诅咒大地上涌现的溶解僵尸们，他们聚集在一起就像一支从地狱来的军队，准备将无法走脱的生灵抓进来同化。

“砰！”

“奉会长之命，保护赫顿玛尔的居民们。”

就在这时，几名从西部战场赶回来的冒险家护在这群百姓前面，挡住了克罗普议员的邪念侵袭。

他们身上留有卡拉卡斯的保护魔法，勉强抗住了洪流。而这时候，还有其他的冒险家正奔赴各处搜救百姓们。

“冒险家联盟……你们应该将女王早早交出，而不是跟我作对！”

克罗普议员见又有烦人的蝼蚁出现，心中的愤恨感再一次显现：“我要先杀了你们，再去杀掉卡拉卡斯，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罢，老贼右手一挥，身后大批的僵尸吼叫着扑了过来。 “赶快走！”

“不行，它们数量太多了。”

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围攻，这几名冒险家根本无法抗争，只能带着居民们往南边逃。

但他们能杀进危城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带着这么多体力不支的人根本无法冲破包围，很快就被僵尸们困在了角落。

寻找了半天没有斯卡迪女王的影子，克罗普心想对方一定成功逃出了城都，既然如此，那就再杀几个人祭旗，随后跟黑羚会合吧。

“呜呜，妈妈！”

“我好害怕……不要这么死去。”

僵尸逐渐靠近，已经无路可退的居民们感受到了绝望，其中有几个孩子们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哭泣了。

在这突然爆发的灾难面前，他们根本没有抵抗的力量，只能祈求希望，祈求更强大的英雄出现在他们面前。

……

僵尸们似乎放慢了脚步。

它们的行动似乎受到了极强的限制，似乎是地面发生了强烈的能量波动，一股牵扯力压迫蹒跚者不能动弹。

随后，几块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往这群僵尸的头顶上砸去。

“轰隆！”

“是谁？！”

坠落的物体边缘，被一股青色电流环绕着，散发出阵阵纯净的色彩。

漫天烟尘遮蔽了几个冒险家以及受困平民们的视线，等他们睁开眼时，发现地上的怪物都被砸扁了，腐水流了一地。

“我认识你，同胞们的仇人，现在终于见面了。”

在人群的面前，一个强大的身影昂然屹立着。

她的身上散发着青色的奇异光彩，虽然个头不高，但其爆发出的强烈气势，丝毫不逊于在场的任何一个战斗人员。

“……是你？！”

克罗普议员一眼就认出了来者是谁，他手中的权杖于此时乱响，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反应。

当然不仅是他，后面的居民也都认了出来，他们从一开始的惊喜变为畏惧，随后两种情绪混合，现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异能者！”

“是上次女王陛下赦免的那个女子。就算不认识她，也应该认识她身上的能力。”

“……不要对我有什么反应，我救你们不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只是为了帮我的朋友罢了。”

麦瑟回头瞥了众人一眼，语言间尽是冰冷。

她于此时给予的救护也是恰到好处，从定好计划到入城组织，用不了多长时间，帮助这些人解围这事也是计划中附带的。

“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你居然会来到这里，是违反常理了吗？！”

克罗普既感到愤怒又觉得兴奋，这些所谓的利益纷争，到现在可以一并解决了：“你就不怕我现在的力量，足够再摧残你和你同胞一次，让你们永远沉沦于世界的底端吗？”

“虽然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既然你想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