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深夜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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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油灯火苗噼啪的炸裂着，父子俩的身影印在油纸窗上跳动。

杜如晦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杀身之祸？是些什么东西？”

“雪盐你看到了吧，这只是最微不其道的玩意，我甚至能弄出来威胁到……”杜荷一指头顶：“我怕招来杀身之祸。”

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你小子先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想也没想，杜荷就答道：“我没想啥，现在挺好的，我弄些民生的小玩意，利润大的，然后安心的当个富家翁。”

杜如晦再次沉思，这次想了许久，本就不多的油灯已经见底了，杜荷翻身到柜子上续了些灯油，光影变换，打断了杜如晦的思路。

“你手里民生的玩意也能招来杀身之祸吗？”

“我不确定，一旦真研究出来了，可能李世民不会计较，但是会动了那些朝臣世家的蛋糕，比如便宜的纸，或者更经久耐用的铁器。”

杜如晦倒是没经过商，家里也无人经商，对这些了解的不多，疑惑的问着杜荷：“这些东西如何会招来祸患？”

“我弄出来的雪盐，现在还没往外放，一旦面世，皇亲的利益不就被我抢了？铁器也是如此，现在大唐贩铁应该就是长孙无忌家，何况是纸张呢，直接动了所有世家的利益。”

杜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句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觉得这些东西会不会被人嫉妒眼红，到时候下黑手？”

杜如晦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先不说这些，现在你入了陛下的眼了，想当个单纯的富家翁也没那么简单。”

杜荷低头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我弄出来，然后全部和李世民合作，不求其他的，只求保个平安如何？”

“可，但是不行，如今陛下虽贵为九五之尊，但是整个大唐的百姓，还是世家把控着，还有那些读书人，也全部是世家出来的。”

书房内依旧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世家一旦发现皇室争夺其利润，必然会闹出幺蛾子，皇室也不好做。”

杜荷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去经商。”

“慎言，不过，你小子为何想起和我说这些？”

“这个世界，相熟的人不多，我只信你。”

“哦？”

“不说其他的，就单论我是杜荷，叫你一声爹，跟你说些大逆不道之话也无所谓。”

杜如晦轻轻的笑了笑，想起了什么：“我现在是国公，你小子现在是县男，可以有自己的府卫，不妨训练些人出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杜荷眼睛一亮：“咱们自己屯兵？那弄个千八百人出来，还怕个屁啊。”

杜如晦没好气的说着：“千八百人？你小子在做什么白日大梦，国公不过只能有三十六名府卫，算上侍从，顶多七十二人就不错了。”

杜荷疑惑道：“不对啊，我前世看小说，里面都说什么王爷随便就能养个几万人，说造反就造反了。”

杜如晦翻了个白眼：“都叫你没事少看那些话本子，就算是王爷，撑死天也不过能有个一百余人的府卫，何况数万人。”

“算了，不想那些，我明日进宫吧，跟李二商量商量雪盐贩卖之事，后面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把钱挣了再说。”

杜荷摆摆手，跳下凳子，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了。

杜如晦依旧坐在书房，噗嗤一笑：‘这小子说话倒是有些意思，八字还没一撇，啊哈哈哈。’

次日一早，天还没大亮，杜荷就被院子里的打拳声吵醒。

“谁啊，大早上的不睡觉，跑本少爷的院子里折腾啥？”

走出去一看，是卫虎等人，杜荷怒气消散了些许：“你等大早上的不睡觉吗？怎么起的这么早？”

“禀军师，我等粗汉子在军营里习惯了，加上好些时日没训练了，骨头都快锈了，有些坐不住。”

几人光着膀子，浑身蒸腾着热汗，杜荷这才察觉到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绑着纱布。

杜荷走到身前，借着蒙蒙亮的天色仔细打量了一番：“什么时候受的伤？”

“嘿嘿……不打紧。”

杜荷板着个脸，起床气又被激了起来：“我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会还有血迹在上面？”

卫虎等人借住在杜府，杜荷这么一生气，倒是镇住了几人。

“那日被大水冲走的时候，应当是撞在了石头上或者是树杈子挂着了，已经有了些时日，不过不打紧。”

杜荷一惊，到现在已经有了十来天了，这伤口还在渗血，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你几人等着我一会。”杜荷连忙跑到地窖里，把还剩的不多的酒搬了出来。

“军师，咱们这大早上的饮酒不大好吧。”

杜荷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饮酒？饮你老母啊，别废话，跟我来。”

三人悻悻的跟着杜荷回到了房间，让身上纱布最多的卫虎先躺在床上。

卫虎推脱一阵，见杜荷面色阴沉，都快滴出水了，只能任其摆布。

“卫狼，把他纱布揭下来。”

卫狼小心翼翼的将卫虎胸口的纱布一层层的取下，五层纱布，越往里血迹渗的越严重。

全部揭下后，杜荷这才发现，这汉子，从左胸到腹部竟有一条十寸长的伤口。

凑近一看腐肉带着脓和血迹粘在伤口附近，天热，汗水捂着伤口，都已经有些发臭了。

杜荷一怒：“你这伤口都这样了，你还乱跑啥？不疼吗？”

卫虎挠了挠头，还在嘿嘿笑着：“军师大人，前些时日倒是有些疼，这两日已经不怎么疼了。”

看着卫虎的伤口，杜荷也不知道怎么下手，这得先处理腐肉之后才能消毒。

看了看天色，还没大亮，医馆应该还没开门，咬咬牙，杜荷跑到后厨，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把刀，身后还跟着睡眼惺忪的钱多多。

走到床前，把刀递给钱多多，杜荷问着：“卫虎，你怕疼吗？”

“不怕，大人不知道，在沙场上，我被那蛮子一刀砍下去，眉头都不带一皱的。”

“行，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