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指向我，械海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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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曾经在我躯体之内引发异变的异常污染效果，而拟态组织似乎能够将这些异变过的血肉模拟出来，不过就强度来说，如果没有实际的异常污染注入，这种拟态异变的强度会有一定的劣化。”

随手用外骨骼机械助力臂拿起一把合金小刀，在自己表层出现金属化的左手手掌上划过，略微增加下压的力道，便有较为明显的伤痕出现，并且有血液渗出。

似乎和异常污染带来的防护效果差不多，但考虑到本身肉体强度的增长，很显然，这层金属化外皮的强韧度是比不上异常污染直接导致的异变的。

“但相对来说，这种拟态异变效果也有相当的优势，他的可控性比之用注入异常污染这种冒险的行为要好很多，无论是控制异变的发生与否，还是控制异变的位置都是由我决定的。”

说着，王宇便将左手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面庞之上，金属光泽蔓延，脖颈，脸颊，额头，直到整个脑袋都进入金属化的状态。

放在之前，他是不敢如此做的，若异常污染蔓延至他的脑袋内部，大概率会导致自己死亡，但现在，拟态异变本质上是他身体的一种自发性行为，就不必担忧失控的问题了。

“并且，可以确认的是，就算我使用拟态异变，也不和异常污染注入诱发异变冲突，两者是可以重合叠加的。”

面庞上的金属化状态随王宇的心意褪去，只保留手掌的金属化，与此同时，他将一瓶容纳着异常污染物质的液体倒在了上面，随着液体渗入，一些细小的植物根须开始于手掌上生长，扎根在那些金属化的表皮之上。

有不少异常污染容器瓶在废土之行时损毁，这能让其进行光合作用的异常污染已经是仅有的几瓶还保存完好的异常污染容器瓶之一。

“不仅如此，我对异常污染也有更高的抗性，这些异常污染想要让我的身躯发生异化需要更多的时间，而无法像之前那般快速蔓延，也就是说，我可以承受更庞大的异常污染。”

正如王宇所言，那些植物根须并未像原先使用时那样在身躯之上快速生长蔓延，仅仅是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攀爬，这说明异常污染对他这具躯壳的效果正在减弱。

“这具躯体单一的特性差不多就是如此，而剩下的就是其在和我本身所携带的一些特殊性组合起来时会产生的效果，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也因此必须记录下来留待日后研究。”

说到这里，王宇顿了顿，认真倾听并将数据记入自己作为载体的手机内的零柒也借此机会开口询问。

“是骰子和那个与你异术师身份对应的黑白十字伟大存在？”

王宇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是相当认真的思索，当然，还有些许纠结所导致的苦恼

“对，我无法分辨我身上一些特异的点是由那个黑白十字导致还是骰子导致，所以现在只能做记录，可能之后会有答案吧。”

“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骰子的效果没有我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它的效果还体现在别的方面，你看，这是从蕾娜体内得到的混合异常污染，对我来说这玩意实在是没什么用处，但它本身好像对拟态血肉不会产生任何伤害，所以我把它们留在体内也没有问题。”

突然想起什么，王宇拿出个异常污染容器瓶，里面是那翻腾不休颜色不断变幻的混合异常污染。

他将这些异常污染直接倒在了深度计上面，这件旧时代遗物衍生物品的坚固耐用程度相当惊人，陪王宇废土和海潮帮地下设施各走上一遭也没出现什么明显的破损。

指针跳动，混合异常污染倾泻其上，让深度计所标识出的深度快速加深，触碰深度计后的混合异常污染物则自然而然的顺着其流下，与王宇的手臂表皮相接，进入王宇的身体之内。

深度计的标识保持在受异常污染影响所导致加深的深度，这些异常污染在进入王宇体内后也在影响他本身所处的深度。

体质检定?通过。

随着虚无之处的其中一个骰子落下，变化开始发生，原本在全部进入王宇身体后导致他手部局部在深度计上加深的示数开始以平稳的速度下降，在大概二十秒后回归到了原本的数值。

“这……这些异常污染的深度被你拉到了和你一样的数值？”

零柒的表情带上了惊讶，她听王宇讲过深度这种东西的概念，也正因如此，王宇刚才所做之事才显得更加不可思议。

“对，所以我说我有些把体质骰子想的太简单了，它的效果绝对不仅限于让我的身体趋向于“更好”的方向，又或者说，这个“更好”的方面比我原本所认知到的，要广的多。”

“就目前来看，这颗骰子在把进入我身体的物质拉到和我同一个层面，当然前提是我能承受住。”

王宇给出回应，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刚发现特性的具体效果，但想来这种“归一统合”之能绝对会有其用处所在。

“然后，就是我所发现的，最让我摸不着头脑，但却最有可能将其编纂成书并加以利用的事了，这绝不会是拟态组织所构成的身躯所具有的特性。”

王宇的神色变得严肃，他再次取出一瓶异常污染物，这瓶异常污染物对应的伟大存在与窥秘人之眼相同，被王宇的那本仪式书的作者称为“全知路”，很奇怪的名字，但伟大存在本就奇奇怪怪，名字什么的也便不必在意。

在将混合异常污染排出体外之后，王宇直接将把倒进自己的口中，感受着这来自“全知路”的异常污染通过食道开始进入自己的躯体，使自己的身躯产生异变，他于口中念诵柒咒文，这是仪式。

“窥世间万物，以那不存在的眼眸……”

没有加上对应伟大存在的称呼，仅仅是念诵着之后的语句，按仪式书上的方法而言，王宇这样肯定是弄不出仪式的效果来的，但实际上么……

“零柒你在身后比一个数字，我来看一下。”

笑着对零柒说道，王宇摆了摆手。

“是几呢？”

零柒问向王宇。

“是大拇指。”

自信回答。

“对，这样的仪式成功了？”

将背后的手拿出，的确是个大拇指，零柒的神色也变得有些沉凝，从王宇所做来看，这没有指向伟大存在的“仪式”的的确确是成功了的，但这件事本身又意味着大量额外的信息。

“是的，仪式成功了，仪式?侦察虚眼，创造一个隐形的眼眸，进行仪式者可以通过将这个观察位放在某处以获得对应的视野，代价么你知道的，就是有可能永久失去视力，和我右眼的情况大概有些相似吧。”

王宇点头，闭上双眼，不依靠窥秘人之眼的特殊视界他依旧看到了零柒的背后，通过那个由仪式创造的虚幻视角。

“仪式消耗的是异常污染物，看。”

王宇将对应“全知路”伟大存在的异常污染排出体外，待零柒看去，发现那些异常污染仅剩下很少的一点点，发动一次仪式几乎耗空了异常污染物。

“也就是说，仪式实际上是依靠消耗异常污染物的力量来产生对应的效果？”

面带疑惑，零柒为王宇所揭露的事实感到诧异与不解。

“问题的答案大概不会这么简单，我只知道不是所有的仪式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的，有些仪式太过于危险，我没敢尝试，但试验过的那些，效果不强在我看来危险性也不大的仪式里边，依旧有部分没办法通过这种方法实现。”

有些遗憾的否认了零柒的想法，若是真能这么简单的搞清楚仪式的本质那可太好了，可惜，不可能如此轻松。

“的确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所以这些才是王宇你真正想要记录的东西，能够利用异常污染发动的仪式？”

零柒了然，也很快明白王宇目前真正想在《外乡人笔记》里记录的东西，那便是他总结出的，可以不呼唤伟大存在而直接靠异常污染来发动的仪式。

“嗯，将这些仪式整理出来的话，我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把这些玩意像，呃，法术一样给甩出去了，只不过，必须消耗异常污染。”

“哦，对了，零柒，有件事需要确认下，你试着用下这个仪式吧，如果不行的话，我再让蕾娜试试看行不行。”

肯定零柒的猜测，王宇又想到件相当重要之事，取出一瓶异常污染再一次直接喝了下去，随后对零柒说道，将仪式的名字告知对方。

“海风吹息，浪潮不止……”

零柒用仿生躯体的发声装置发出的声音响起，念诵起王宇所告知她仪式的祷词，是的，王宇想让对方试试，其它人能不能从他这里发动仪式。

不过零柒的存在形式比较特殊，有可能因为本身的特质而导致实验结果不准确，所以如果不……

“哗啦啦。”

店铺中的布料被凭空而生的气流吹动，咸腥湿润的海洋气息于房间内弥漫开来，海风在没有大海的情况下产生，仪式，成功了。

“居然真的可以吗？”

感知着自己体内快速消耗的深渊异常污染物，王宇多少有些惊讶，他仅仅是想尝试一下而已，没成想直接成功了。

“有些奇妙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零柒稍稍有些呆，她也是突然便感知到了那不太能说明是什么的东西，自芯片“诞生”的她之前并未用机械的传感器感受过这种感受。

“这又是怎么指向我而从我这里消耗异常污染来发动仪式的呢，也对，仪式只需要在脑子里想着对应的伟大存在，虽然我并不是伟大存在吧，但把异常污染留在体内，就相当于我是个捡垃圾的，把伟大存在力量的边角料给收集了起来，用这些它们不要的力量来发动仪式？”

摩挲着下巴，王宇有点想知道为什么零柒发动仪式异常污染会直接从他这里消耗，很快也便有了答案，那便是零柒只认识自己这么一个“收伟大存在垃圾的捡破烂者”所以当然也只能指向他。

“倒也挺不错的，如果零柒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直接通过指向我来使用仪式的力量。”

随口说着，王宇开始在脑中回忆自己尝试过，可以通过异常污染来发动的仪式，将这些仪式记录并加以整理便能够形成一本另类的“法术书”。

“说起来仪式这种东西肯定不止那本仪式书上所叙述的那些吧，毕竟都是靠一点点尝试摸索出来的，无论是具体效果，还是未曾发现的其它仪式，都是有的，我也可以尝试构筑仪式看看？”

王宇在考虑中陷入沉思，直到零柒带着些茫然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将他的思考打断。

“王宇。”

“嗯，怎么？”

王宇抬头看向零柒，对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莫名。

“刚才是我第一次进行仪式，那种感觉也是我一次感受，但，我察觉，似乎之前就有什么类似的东西被我察觉到，时间的话，就在最近。”

零柒皱着眉头对王宇说着，在刚才她通过王宇身上的异常污染感知到了某种无法靠纯粹的感官察觉到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咸湿腥臭的海风不断的吹拂着站立于海岸峭壁之上的自己，那片大海是如此的幽深，昏沉的日光照耀着开阔的海绵，却彻彻底底的被深渊将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

那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而零柒潜意识里觉得，那片海虽然看着很大很广无比幽深，但也仅仅看起来而已，只是徒有其罢了。

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近段时日一直让她模糊感知到的东西，之前她无法理解，但在此次仪式之后却突然明悟到些许。

“什么？”

王宇一愣，零柒所说之话有些难懂。

“最近我能听到些声音，但在这次仪式前我并无法理解那是“听到”，现在我却能够有些知道那是什么了，就像我刚才所感知到的海洋那般但并非同一片海洋，是潮水，潮起，潮落……”

零柒说着她所感知到的东西，而她越说王宇便越发确定某个答案。

“和深渊那片汪洋类似，却又不同，加上零柒的身份以及我没有感知到……”

“机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