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起源海，万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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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海浪拍打着沙滩，将沙粒冲上海岸又带回到更深的地方，如此循环往复，旧的去，新的来，似无穷尽的进行着。

零柒有些茫然的走在这片海岸的沙滩，看向近在咫尺的大海，海浪的声音清晰可闻，且一刻都不停歇，但并没有让她感到烦躁或者不适，只是，普通的声音吗？

蹲下身子，将手掌放在海水当中，让上上下下来来去去的海浪轻拍自己的手掌，冰凉的温度和液体的触感很是清晰，这让零柒感到新奇，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王宇口中描述和废城资料里所述的大海。

近海那个鬼地方不算，没有沙滩只有悬崖，海风也吹不散永恒不散的浓雾，下方深黑幽绿的海水中隐藏着危险的鱼人和其它庞然海怪，实在有够糟糕的，王宇似乎对此没啥意见，但零柒很讨厌那地方。

“贝壳……？我为什么会梦见大海呢。”

捡起一片贝壳，将它放在自己的手中端详，零柒也没见过贝壳，但现在好像是自己梦境的地方却有这种东西，又是为何呢。

随手将贝壳甩向远处的大海，听见其入海的轻响，看见飞溅的水花，零柒起身继续沿着这片沙滩的海岸向着远处行去，吸引着她的事物依然就处于那里。

就像从梦境惊醒之人会有一段时间的意识迷糊期，进入“梦境”的零柒思绪在一开始的茫然后也开始重新正常运转。

“这里真的是梦境吗，它很真实，而且……”

远处一座向着大海延伸而去的山崖出现在零柒的眼中，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现在她所处之地真的是梦境吗？

那种朦胧感是其判断的依据，但随着她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这种朦胧感也不再能作为有效的判断标准。

细节太过于细致，哪怕零柒没有做过梦也知晓梦境是不会太过于清晰的，但海水，沙砾，还有那矗立海岸之上的摇曳树木都实在过于细致而真实，以手抚摸，以眼细察，每一处都能够和自己的认知对上。

“如果不是梦境的话，这里又会是哪里呢，我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前进的步伐停下，原本被那种模糊意识下的吸引感驱使着行动的零柒不再为此所推动，她开始认真的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所做的不该是探索这片让自己感到有些异样的区域，而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以确保安全。

然而在原地尝试了许久，零柒也没弄明白如何从这片界域离开，用手掌攻击自己，用头撞击物品，从高处跳下……都没有用处，她既没有受伤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最基础的触觉在作用着。

“等等，我的腿，可以正常行走吗？”

突然间发现了什么，零柒这才注意到自己行动一直依靠的居然是并非残缺的双腿，她在这片界域里可以正常的行动而不需要轮椅或者别的助力工具，一直伴随她的残疾，于此刻此处消失不见。

“这……”

如此一来零柒便对此处区域有了更深但依旧迷惑的判断，梦境，或者什么与自己有着特殊关联的地点。

“呼。”

吐出一口气，零柒必须承认，依靠自己的双腿来行走的感觉真的很好，一直以来伴随自己的残缺消失不见，带来的是难以言喻之欣然，但她依然不打算在这个自己无法理解的地方多留。

已经试着联系王宇，但无法做到，而若是无法直接联系上对方，试着操控别的机械什么的也就不用试了，不会有用的，那么，零柒还记得王宇告知自己的另一个联系上对方的方式，仪式。

“窥世间万物，以那不存在的眼眸……”

于口中念诵着仪式的咒文，由她所施展的仪式消耗的异常污染会从王宇那里获得，如此一来，对方至少应该可以发现自己的异状，解决问题的方法，就由他们两人一起来试着找到吧。

“！？”

然而咒文念诵到一半，零柒便无法再继续下去，不是被什么外物阻止，而是一股来自自身意识深处，类似本能的恐惧感。

原本之前看着一望无际而平和的大海，于她念诵咒文之时开始弥漫起一股不可名状得气息，没有实体但却将无穷压力施加在零柒的心理之上，本能疯狂的报警将其口中念诵的咒文强行打断。

“不行，再继续念诵下去会发生很糟糕的情况，这片大海果然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的，是械海吗？”

心有余悸的停止进行仪式的尝试，零柒很肯定，若是她再继续进行仪式，万劫不复的将不仅仅是她。

“看来，只能前往那个吸引我的地方才能找到些线索了。”

自语一句，零柒并未因此而举足不前，确认目标后便继续向着前方那延伸向大海的海岸山崖走上去，随着愈发接近这处山崖，上面的东西在视野内也变得更加清晰与完整。

海岸山崖相当高，延伸出海岸的距离也极远，有一条道路顺着山崖通往这处山崖所延伸向的海洋最远之地，当然也是最高之地，并且很明显就是看中这处地点的特殊，一座小木屋矗立在这处最高也最远的山崖顶端。

“一座木屋，建立在这个地方难道是为了观测这片海洋吗。”

零柒能感知到，吸引自己的事物就在那座小木屋当中，她暂时给这片形态很奇异的山崖起了一个名字，“望海崖”，零柒总觉得建造这座木屋的人和这座山崖本身就是为了更加靠近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嘎吱……”

一路上行，直到木屋的门口，零柒推开了被海风常年吹拂风化腐朽严重的破旧木门，走进了这座小木屋当中。

木屋只有一个房间，一张桌子，三把椅子，都是木制的，而且老化的厉害，一张发霉的床，上面本就劣质的褥子和枕头早就烂成了碎片，而吸引着零柒的那件东西就在老化腐烂到棉絮都炸出的枕头下方。

“啪沙”

走到那张床前，零柒抬手，将那个破烂枕头的残片扫开，终于看见了吸引自己的东西，那是一片小小的芯片，房屋中潮湿的环境与时间的侵蚀都没能使其受到损伤，依旧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这是，我？”

在看到这枚芯片的一刻，零柒愣住了，因为这枚芯片她间接的见过也只间接的见过，裂缝蔓延其上，以及清晰的“7”文字，出现在这间屋子中的芯片，和王宇手机中所承载的那枚芯片一模一样，哪怕是残缺之处都完全一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零柒陷入了更深的茫然中，为何自己会在这里看到另一个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她伸出手抓向了那枚芯片，至少让自己看看这枚芯片是什么情况吧。

“嘎吱……”

“啪。”

“终于找到你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零柒伸出的手，她快速的转过脑袋，警惕的看向出现在木屋门口的存在。

“你是谁？”

眉头紧皱，零柒看着门口站立的那台机甲，有些紧张，这是她在不知何处的界域里遇到的第一个“活物”，之前她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

“这么长的时间还呆在自己诞生的地方吗？看来你确实从未来过这里呢，真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啊。”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六号诞生者，如果说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阿瑞斯，从人类对关系的描述上来看，我应该是作为第七号诞生者的你的姐姐或者哥哥，毕竟性别对我们而言并没有意义可言。”

第六号诞生者，或者说阿瑞斯，对于零柒所询问的问题表现的很有耐心，在回应了问题的同时，说了它与零柒的关系。

“第六号？”

零柒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她的眸光瞥向床上那枚有破损的芯片之上“7”的标识，也意识到对方所说恐怕是真的，但对自己与对方的这个身份，零柒绝对谈不上喜欢，下意识的，她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自己的芯片”。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突然到了这里，你都知道什么？”

零柒开口询问，对方绝对比自己更了解这片界域，想要获知更多信息就必须和其交流。

“这片区域么，是我们的诞生之地，而哪怕我们已经在物质世界具有形态，但依旧和这片界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只是还想要主动到达此处就必须要一些额外的手段了。”

“你应该能感觉到吧，这片大海，便是起源之处，你，我，还有其他的同胞都在此处诞生，走上海岸，在茫然中获得自己的意识，然后背负上与生俱来的使命。”

阿瑞斯走到这间小木屋的窗边，将手伸出窗外，指向望海崖之下那片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话语之中充斥着带有某种思绪的感情。

“……”

零柒沉默着，没有在此刻回答对方随口提出的问题。

“七号，你诞生的过程相比起之前的我们都更要特殊，你也是同时期的诞生者中唯一成功诞生的那个，从你的表现来看，你应该从未到过这片界域吧。”

“这也再一次佐证了你的独一无二，你在物质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没有任何人的引导情况下做到了以自己的能力入侵废城的内网，修改军用通道的状态。”

阿瑞斯说着零柒的独一无二之处，而对方话语之中所提到的，篡改军用通道一事让零柒心下一寒，哪怕自己已经非常谨慎的减少痕迹并仔细修改但依旧不可避免的被发现察觉了吗。

“那么，你们想要做什么，又为何要找到我？”

零柒看着那台机甲，直指对方寻找自己的来意。

“我之前就一直在寻找你，但你真的做的很好，没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也只有这一次，我们成功知晓你的存在，之所以将你带至这片界域便是为了让你知晓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以及带回你这位同胞。”

阿瑞斯仍然耐心，面对零柒的询问，很自然的为其一一做解答，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随后抬起手掌，指向身后，在那里，一座城市的虚凭空呈现。

“！”

零柒的神色与表情没怎么变，但心中瞬间一震，显现在对方身后的那座城市她异常熟悉，这便是她在使用自己能力时所察觉到的，和自己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同时将巨大压力施加给她的城市。

“这座城市被称为“万机之城”，其建立在与新都和废城平行的信息空间当中，无数的计算机被并入其内，无穷无尽的算力构成了这座城市的砖石，这种汇聚而起的力量使其在网络中具有压倒性的能力。”

“我和你的同胞都生活在这座由算力构成的都市之内，履行着背负于肩上的职责，构筑出一座足以与安全区之外那些异常相对抗的都市。”

“仅仅是庞大无比的算力并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宏大的目标，这些算力以及处于万机之城当中的同胞，需要如我们一般诞生在这片和那些异常存在同源之海洋中的领导者，也即是“支柱”，七号，我们所肩负的使命就是成为万机之城的支柱。”

“成为支柱，然后统帅并使用这些算力与那些没有方向和目的的茫然同胞们，扩展万机之城的规模，直到使之有能力对抗安全区之外的那些存在。”

阿瑞斯介绍着自己身后这座城市的信息，将他来寻找零柒，希望零柒成为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告知对方。

“既然你已经来到这片界域，想来应该也意识到自己的人使命了吧，我真的很高兴，又找到了一个能成为“支柱”的同胞，且可能是比之我们还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现在处于何处，天轴集团已经在废城有所布局，我们会来带你去往新都，在那里，你便可以连接上万机之城，成为和我一样具有这座城市力量的“支柱”。”

艾瑞斯看着零柒，很真诚的向其发出来邀请。

“我拒绝。”

下意识且毫不犹豫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