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放开限制，灾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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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你给下个决定吧，审判庭需要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决策，而我们需要你这个更老的老东西的指示。”

沉默之间，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正是之前最早开口的那个分析员。

“你们确定要我来做出决策，你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决策向来都是异常激进的吧？”

坐在会议桌靠中间位置的那名以金属面罩和外甲完整包裹自己身躯，看不出年龄也听不出纯电子合成音是男是女的，名为道格拉斯的存在，将自己的身躯略显迟钝的直起，扫视周围的分析员，确认他们的决定。

“是的，活得够久这点本身就是你比我们更优秀的点，我们这个层次的决策一旦做下便会掀起足够大的风波，若是错误，便很可能把自己也给卷进去，既然你一直活到现在，那至少说明你的决策不那么容易出大的问题哪怕它们看起来很激进。”

全身机械改造程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分析员开口，确认他们其余之人由道格拉斯做出决策的选择，他是最接近道格拉斯那个时代的分析员，也因此相比其余人，更加了解这个活了很久的存在。

“说不定是我运气特别好呢？”

“那现在听你的决策也会获得运气最佳的答案吧。”

“好好好。”

道格拉斯说了一个有些好笑呃呃可能，很快便被带过，他也没拒绝做出决策。

“我的提议是，进一步放开对包括四企在内的所有企业的限制。”

简单的话语，却让分析室内又一次陷入寂静，久久没人对道格拉斯的决策发表看法。

“你确定？若是进一步放开对四巨企的限制，它们会做出什么会极其难以控制。”

还是那位全身机械改造程度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分析员率先开口提出质疑。

“理查德，那么伟大存在难道就好控制了吗？”

道格拉斯说着那位分析员的名字，随后提出的问题让其又沉默了下去。

“我得承认你说的没错，既然伟大存在的改变已经让我们察觉发现，那便说明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有更多难以预料的改变出现，若我们不同步做出改变，依然囿于现状，那便和慢性死亡无异。”

“但以我们对四企的了解，它们本身就已经在废城进行过大量违规的试验，进一步的放开限制，得寸进尺几乎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也就是说，它们很可能将试验的范围拓展到新都。”

“涉及新都的人口，这是安全区的根基，你真的要决定冒动摇这一根基的风险吗？”

又立刻有分析员提出质疑。

“可别忘了我们建立废城是为了做什么，本身就是用来做这个的，至于可能涉及新都的人口，你觉得，能够让这四巨企冒着风险也要在新都展开的试验，最终指向的成果比之其中可能损失的人口价值如何。”

道格拉斯似乎对这些质疑早有准备，分析员们皆知其的决策激进而略带疯狂，但每一个决策都在其心中深思熟虑，权衡利弊本就是他所擅长之事。

“……”

依旧是长久的沉默，道格拉斯对每一个质疑的回应让这些人越发意识到其决策的正确与可行性。

是的，四巨企对审判庭而言是相当难掌控的企业，但相比伟大存在，那依旧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而若是有什么东西让四巨企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在新都展开试验去完成，那么这件事物在完成之后对于安全区而言的价值，恐怕真的会比损失的人口要高很多。

“我接受你的决策。”

理查德最先确认了自己的观点，他选择支持道格拉斯的决策。

“同意。”

“同意。”

“接受。”

“无异议。”

“……”

一个接一个的认同声音响起，万象局分析室内的分析员们全数表决同意通过道格拉斯这激进而有风险的决策。

至于进一步放开对四企的限制后可能因为这个显得相当冷酷的决策而死的安全区居民，只能说，审判庭不是一直如此吗，这个异常环伺的世界本身就没给他们仁慈软弱的机会。

“既然你们都认可了，那就通告审判庭总局吧，我们的决议毕竟还不能做数，只有上面那位也认可了我们的决议才会真正生效。”

道格拉斯满意的点点头，将那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特殊标识塞进了身前的会议桌内，其余的分析员也如法炮制，一一将代表自己身份的标识塞入其中，并将刚才所做之决策的内容全部输送

这份由万象局分析室做出的决策将会被送至审判庭最“高”之处，由那位做最终判断，确定这份决议是否将被应用到整个安全区。

……

一处位于地下千米深度，于岩层当中开辟出极大空间的地下试验场中，世界树的研究员们正在此处进行的近期最为重要的试验，对二度变异的孽生细胞做进一步的测试。

“根据数据判断，这些细胞在吞噬掉上次由“无垠大地”异常污染所创造的异常生物后便出现了大量死亡的情况，似乎是因为本身无法适应那摄入体内的异常生物血肉而在和其它孽生细胞的对抗与厮杀中失败。”

“因此，这些孽生细胞已经完成了一轮的迭代，并在此过程中确认这些细胞进行繁殖的形式，繁衍这个行为仅会发生在这些细胞濒临死亡或者已经死亡的情况下。”

“对这些细胞的行为分析可以确认，“活下去”是它们作为第一优先级的决策，繁殖完全排在之后，也只有在濒临死亡，或者彻底死亡，不可能再存活的条件之下，才会有繁殖的行为出现。”

“而繁殖出的幼体细胞也不会受到任何特殊对待，这些继承了母体部分特性的幼体孽生细胞同样会进行厮杀，然后被大量的吞噬，只有极少数能够活下去，这些成功成长的孽生细胞会极其强大。”

“除了这些自幼体孽生细胞会异常强大且具备侵略性，还有一部分，从发现之初阶段便将“活下去”做到极限的成体细胞，它们存活的时间远超其它普通的孽生细胞，在不断的厮杀与幸存的过程中，化为特殊的个体，同样极其强大。”

“这是一种将“进化论”这一概念演化到极限的细胞群系，没有极端的环境就自发的创造极端的环境，以自我厮杀将种群的演化维持在极端的条件下，不断的创造诞生新的，极其强大的个体。”

研究员对那个站在实验室的观察窗外，看着由厚重金属隔离壁包裹周围地面墙壁天花板的试验场的存在介绍孽生细胞的特性。

“确实，是一种完全违背了正常生物逻辑的特殊细胞，也无怪于“我”会那么急于将这些细胞的样本带回公司了。”

这位看着试验场的中间降下一个容器，将内部的粘稠液体倒出的存在正是，之前那个接应自废土回归的，和其长得一模一样的研究员团队之人，他真实的身份是世界树集团董事之一，人称赵董，全名赵唯一。

当然董事只是其在明面上和其中的一个身份，另一个身份则是世界树集团中接近一半研究员的基因原体，这些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研究员全部都可以看做以其为蓝本的克隆体，继承了他顶尖的才智和身体素质，以及某种无法以生物学解释的“天赋”。

评价着“自己”拼死将孽生细胞从废土带回的决定，赵唯一目光停留在试验场内此刻正发生的事情，在由孽生细胞组成的粘稠液体被释放至试验场中心后，另一面的墙体缓缓打开，其后联通着另一个空间。

“咕噜噜……”

某种生物所发出的嘶吼响起，浓重的腐臭和血腥味从另一个空间传来，那边的光照很差，昏暗的环境内隐约能看见由尸体堆成的小山。

鱼人，巨鳄，钢矛兽……大量异常和非异常生物尸体构成了这做散发着令人作呕和恐惧气息的尸山，而发出声音的存在正是那只蹲在尸山之上，对这由其自行杀戮完成的猎物尸体堆成的小山大快朵颐的生物。

它的体型并不庞大，大小接近牛犊，表皮光滑无毛且略显透明可以看见部分正在颤动收缩的肌肉与内脏，几乎没有脖子这个会被作为攻击对象的身躯部位。

可以呈现四瓣打开的脑袋直接和躯干相连接，此刻正从那张开口极大的血盆大口中延伸出大量的强韧粗壮带齿触须，抓取着尸山上的残碎血肉扔入肚腹之中进行吞噬消化。

在其的背部有着一道巨大狰狞到可以看见骨骼的伤口，组织液缓缓从其内滴落下来，应该是由被其最后击杀的强敌生物造成。

但这只生物对此并不在意，随其的进食，巨大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弥合，并且在此过程中其的另一项身躯能力也展现而出，在皮肤之下，肌肉之上的位置，一层类似软骨但强度更高的生物装甲逐渐覆盖全身。

待这只生物将此刻已经成为了尸体的强敌生物进食完毕，其的注意力很快便转移到了外界空间中那团正向着四周蔓延，数量逐渐减少的黄色粘稠液体。

“嗞嘶嘶……”

特殊的感知器官正在发生着作用，并非简单视觉而是某种可以收集空气中超过百种微粒物质的“腮”感受着顺着气流传递而来的信息。

“吼！”

敏锐感官传递而来的刺痛感，让这只将大量拥有击杀穿戴动力装甲人类能力异常生物秃噜一空的恐怖存在发出一声带有强震慑力和昏阙效果的低吼，其的本能逐渐让其兴奋起来。

刚才顺着气流而来的某种物质对它的感受器官发动了攻击，哪怕仅仅只有数量很少的一点，且很快被其本身的免疫系统杀死清除，但切实的对其造成了伤害，仅仅顺着气流进入感受器官便给其带来如此的痛感，是绝无仅有的

情况。

这只世界树研究员称为灾兽，以目前世界树公司所掌握最顶尖生物学技术创造的合成兽，脑内那被特殊处理过的组织开始工作，让其身体的各个部分进入战斗预备状态，对每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生物发动猎杀，便是灾兽的创造者为其设置的本能。

而外部空间那团黄色的活动粘稠液体便被灾兽判断为了“有威胁的强大生物”，在逐渐兴奋起来的状态下压制住本能，谨慎的将自己伤口修复完毕，灾兽才缓缓的接近了那滩孽生细胞。

灾兽有着不弱的智力，甚至可能相当于比较本的人类，只是其它能获得的信息和脑中控制其本能的那块组织限制了其能做到的事情，此刻，它便再本能的驱使下，开始准备猎杀这特殊的猎物。

在进行了一番观察后，灾兽猛扑而出，身躯表面分泌出一团透明隔绝液体的同时，直接冲入孽生细胞当中，以肢体和触须将大量聚集在一起的孽生细胞群打散。

其的目的是不让孽生细胞集聚起来提升破坏力，而那些分泌在体表的液体也起到了保护自身和抑制孽生细胞活性的作用。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孽生细胞粘液被打散，彼此之间无法黏连，灾兽也在此刻开始了进食，口中触须延展而出，中空的结构让其可以当做“吸管”来汲取地面上的孽生细胞液，将分散开的孽生细胞一一吸入肚中。

孽生细胞自然试图破坏接触它们的组织器官，但这些触须的强度可比灾兽的感知器官要强的多，孽生细胞的侵蚀作用居然无法破坏灾兽触须的表皮，只能在不断被分泌液灭活的情况下陷入灾兽的消化器官中。

就如此破坏分散孽生细胞的集群，再将分散开的孽生细胞液一一吞噬，很快试验场内就只剩下毫发无伤的灾兽，向着那座由其创造尸山缓缓走去。

“还是灾兽更加强大吗，毕竟是目前生物科技最尖端的造物啊，适应能力和本身的组织强度都不是这种在废土发现的特殊细胞可以在此时比肩的，虽然有些可惜，但也证明了灾兽技术的强大。”

赵唯一身旁的研究员就试验场内的情况发表看法，对孽生细胞无力的表现略有些可惜，但同时也对灾兽更加自信。

“……”

赵唯一则保持着沉默，目光依旧停留试验场内。

而此时，灾兽缓缓行向尸山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