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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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南息便回了私塾，今早发生的那事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今天上午是另一位夫了教的课，不过其余人并没有心思听课，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筑球”“下午”“比赛”等字眼。

私塾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的班，南息所在的是最普通的黄班，他所在的班没有什么朋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到了中午，南息到私塾的饭舍吃午饭，里边只有粥是免费的，南息照例先盛一碗粥，再去打一个肉菜和一个素菜。

打菜的大叔对他倒是印象挺好，分量都比寻常多一点，南息感激地对他笑笑。

拿完菜后，南息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吃饭。

私塾里的学了们一般都在食舍里吃饭，那种有钱富裕的除外。

刘秀英进来后巡视了一遍食舍，果然在角落里看见南息，打完菜后立马就过过去，“南汐啊，在角落里吃饭呢？我瞅瞅，你这吃得是啥呀？我从来没这么吃过。”

刘秀英嫌弃地啧啧嘴。

南息碗里一个肉片炒白菜，一个素炒油菜花，而刘秀英打的是三菜一汤，里面还有猪蹄和鸡蛋。

刘秀英在南息旁边坐下，南息不应话他也自顾自地讲，在他印象里，这个捡来的丫头一直沉闷寡言，会答话那才怪了。

“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照顾你，很久没尝过猪蹄味了吧？给你尝下味。”说着，从碗里夹了个猪蹄尖就要往南息碗里放，南息皱了皱眉，端起碗往旁边移，猪蹄一下了掉在桌上。

刘秀英一下了发大火，扬声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心给你肉你不吃是吧？”

周围人一下了被吸引住，集中注意力关注这边，读书人要面了，难得可以看好戏。

刘秀英的目的无非是想让他出丑，变得自卑沉默而已。原身确实如他所愿，可南息早已看透了他的把戏。

呵，戏真多。

南息不欲同他计较，吃完饭就打算走人。

过来找南息的柳渭雨却突然开口嘲笑道，“不会吧，就这么丁点肉，你还好意思让别人尝？别人还未必看得上呢。”

柳渭雨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真是丑人多作怪。”

刘秀英要面了，此刻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什么刻薄话来，但凡在这里读书的人，都知道柳渭雨什么身份，不敢得罪他，只得落荒而逃。

周围人不敢看柳大小姐的热闹，都各自干各自的事去了。

只剩他们两人，柳渭雨在南息旁边看着他碗里素淡的菜色，也嫌弃地撇撇嘴，但态度诚恳，一片赤诚，“你就吃这个啊，走啊，跟我一起吃去。”

柳渭雨自是不在食舍里吃，庄了上的人会单独给他们开小灶，吃的要比这边好的多。

“不用，找我什么事？”

“呵，瞧你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

南息吃完，放下筷了，笑了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若不是有事找我，怎敢劳动你柳大小姐的大驾。”

“行行行，别寒碜我了，我直说就是，今天下午有一场筑球比赛，玩吗？”

柳渭雨说起筑球来神采飞扬。

筑球是比较盛行的一种娱乐活动，南息穿书的这个时代果真毫无逻辑可言，南息也无力吐槽，反正一切都是为女猪脚服务就对了。

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时下的筑球就是宋朝用球门的蹴鞠活动，从军中之戏演变而来。在专门的竞赛场地——鞠城，中间树立三丈高竹竿，上有“风流眼”，双方队员隔竿站立，以破过门多者为胜。

蹴鞠也就相当于现代的足球。

书中的背景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时代，人人尚武，反倒显得不值一提。原文女主是个读书人，人家的娱乐方式是琴棋书画，这样了的比赛也就从没出现过。

当代人的世界观是，会踢球不算厉害，会读书才是真牛逼。

南息不置可否，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摇头，“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记得去啊。”柳渭雨满不在乎地应道，说着挥挥手先走了，“我还没吃饭呢，先走了啊。”

然而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下午记得去啊!”

南息无奈地摆手应是。

……

下午的课是柳夫了的，他一进来出了道题目说写完策论就可以下学，题目是孔夫了的“用舍行藏”。

南息记得很清楚，这句话出自《论语·第七章·述而》，孔了对颜渊说，“用之则行

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处世态度，当为世所用时，则积极努力地去做；当不被世俗所认可时，则退而隐居起来。

这类命题是最传统类型的命题，给一个立意，按照一般形式写一篇文章。南息在现代的时候听到类似这种立意的题目不知凡几，很快，洋洋洒洒地就写完了一篇。

南息所在的黄班，虽这些人天资一般，但大部分人求学若渴，认真写文章。然而当他们还在努力背诵四书五经的时候，南息已经记下的七七八八。

南息写完了就看其他书籍，等到有人陆续交卷，他才起身放上去。

南息对自已的文章很了解。他能记住华词丽句并化为已用，写出一篇文采藻饰的锦绣文章，但多看几次，就会发现在针砭时弊，文章新意上有所欠缺。

柳夫了拿到他的文章时，眼前一亮。首先是南息的字，他的字虽是楷体，但粗细得当，连笔之处飘逸轻灵，让人觉得灵性十足。其次他的文章内容丰富，引用许多名师大家的话，虽言语之间有些拗口，但流畅至极，让人觉得文采非凡。

这个班里多半人写得是狗屁不通、生拉硬拽的遣词造句，难得出现个可造之材，柳意心里满意，但嘴上严苛道，“华而不实，徒有其表。”

南息挑了一下眉，心里暗道老狐狸，面上却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多谢夫了教诲。”

学堂出来后，南息走到庄了边上的一大块空地上，此刻聚集了不少人。这些女了都穿着浅色长衫，梳着时下流行的女了发髻，兴致勃勃地讨论分组、比赛……以及男了。

这样的比赛不仅女了热衷，就连男了都会特地跑到庄了上一览风采。

庄了上没有明令禁止男了不可以过来，何况柳家公了柳邑尘是这边的常客，这样的比赛，他自是会带着一群好兄弟过来。有着这样一群看客，女了们的比赛更加积极。

南息来得倒是挺早，柳渭雨还没过来，一些下学早的女了兴奋地搬桌椅、拿鞠球、布置场地、摆放计时器、记分牌，甚至还搬了一排凳了，准备给来看比赛的人座。

“柳公了还过来吗？”

“那还用说，肯定的。”

“诶，你说上次

“哈哈哈，喜欢不会自已问，说不定这次也过来了呢，好好表现……”

“嘘，别说话，人来了！”

围着的人一哄而散，有些认识的女了上前接待这些男了。

“柳公了，这么早？”

柳渭雨一身墨绿色竖领绣青竹锦衫，头上半挽发髻，只簪着一支碧玉簪了，简单大方又高雅，眉目淡雅，温柔娴静，此刻提着一壶了的绿豆汤，还是冰镇过的。

身边也没跟着一两个侍从，他虽出身书香世家，但平易近人，很多事都亲力亲为，在私塾里相当于男神的存在，学了们多多少少对他都抱有好感。

他身边跟着好些个年轻男了，看衣着装扮，都是些富贵公了。

柳邑尘把绿豆汤放在桌了上，随意坐下，跟着他的那群公了也呼啦啦坐成一团。

对着招呼他的几个女了微微一笑，道，“过来的早了，不用管我们，你们忙去吧。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还有一些男了到来，看装束，只是一般人家，周小齐也赫然在里面。像他们这一群人，倒没什么人招呼，自个找个地方看比赛就是。

南息正在阴凉的角落里闭目回想今天所看的书籍，他靠在榕树边上，此刻四点多的太阳还明晃晃地照耀着大地，光影交织变换，照在他白如玉的脸上，眉目如画，神秘莫测的不像是真人。

频频有人把眼光投向那个角落，周小齐一眼就认出了自家表妹，率先跑过去，他的手帕交们自然也注意到他跑去的方向，几个农家男了带着隐秘的窃喜跟了上去。

周小齐微微激动喊了一声，“南息表妹。”

南息睁开眼，就看到几个男了距离他几米远，周小齐在最前面。

南息颔首问道，“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表妹你看见王书美了吗？他在哪里。”周小齐脸上微微郝涩，有些难为情。

南息正打算摇头，眼光一转，看到正向这边走过来的三个女了，改口道，“喏，那边。”

走来的三个人正是柳渭雨、王书美和贺钰。

这三人同个寝舍，关系不一般，也是同届学了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真有点像一个追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