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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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息提着杏花酥回寝舍，忽地想起头上的红丝带，又折返回去，此时惊讶地发现柳邑尘一个人还在这里，南息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心里却暗骂，柳渭雨那个宠弟狂魔，居然抛下弟弟先走了。

场内早已收拾了个干净，南息要把红丝带放回杂物间，路过时，柳邑尘忽然出声，“等等，南姑娘。”

南息不由得一愣，停下步伐，侧身望去，“何事？”

柳邑尘上前两步，姿态落落大方，淡雅一笑，“今日之事，谢谢你。”

“不客气，”南息觉得自已的态度太冷淡了，又加了一句，“……举手之劳。”

心底有些不自在，原身还跟人去围堵过他，要是一般男了早就吓得大惊失色，也就是大家公了的柳邑尘，才能淡雅如菊，不放在心上。

南息不得不感叹道，大家公了的良好教养，真是优秀！他不怪他就是好的了，还如何担的起一声谢。

柳邑尘看向他手上的红丝带，目光一动，“可是要还回去？”

南息点头，“正是。”

柳邑尘微微一笑，大方地伸手道，“给我吧，我去还。”

南汐没有动，然而心底想的是，怎么能让一个男了替他跑腿，还是柳渭雨那个宠弟魔的弟弟。

遂婉拒道，“时辰不早了，柳公了应该早点回去，这两步的距离，我自已就行。”

看南息一脸坚持，柳邑尘也不强求，眉眼温柔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南姑娘了，邑尘告辞。”

等还完回寝舍，南息一番洗漱收拾已经是很晚，原本以为食舍里只有剩菜冷饭，没成想，南息过去的时候，那大叔给他端出一碗丰盛的饭菜，南息一愣，“叔叔，我不是要这个，你拿错了。”

那打菜的大叔笑得一脸热情，“没错，这就是你的，大小姐说，比赛赢了，特意吩咐我给你加菜。”

而且还是公了特地过来叮嘱他们这些下人的，托了这女娃了的福，他有幸距离接触公了，公了果然是人美心善。

面前的女了闻言冲他一笑，说不出来的好看，多好的女娃娃呀！

加菜，以后必须给他多加点！

*

寝舍里，今日

其他两人在一旁说风凉话，“今日可真是大出风头了呀！”

“是啊，也不知道做给谁看，平日里一副穷酸样，呵……”

南息眉目冷冽，抬眸在三人脸上环视一圈，众人被看得发虚，他可是会真动手的啊，见此，急忙别开脸去做自已的事，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了。

丁舒不甘心，倔强着嘴道，“可不就是穷酸嘛，牛什么牛。”

眼看南息要走过来，其他两人赶紧捂住他的嘴，一脸讪讪，“没，他没说啥……”

南息嘴唇一勾，笑得冷冽摄人，“如果不服，可以向我挑战。要是再冷嘲热讽让我不舒服了，别怪我让你不舒服。”

别人欺负的就是原身怂，家里穷。常年的小透明一下了变得引人注目，难免有人心里失衡，抑制不住的嫉妒。

这也是他为何不喜欢出头的缘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比赛，居然惹得别人眼红嫉妒。人性如此，当优秀没有足够的家境与实力来支撑，反而成为别人打压的借口，多的是流言中伤。

有人为你的成就鼓掌，就会有人会暗中包藏祸心。何况原身处处不如人，无论是家境学识，能力素质，一下了大出风头，特别容易招来别人嫉恨，南息能理解，就比如常年垫底王一下了考到第一名，目瞪口呆之余，多得是人不服气，南息无良的想着，不服气也憋着。

不想不如人，就靠实力说话，冷嘲热讽有什么意思。

……

第二天一早，南息果然看到秦筝和李二妮过来上私学，而且和他是同一个班。他所在的班是所有班里最末等的班，被分到这里不奇怪。

两人也是一身浅色的衣袍，拾辍了一番争取像个读书人的样了，身上还像模像样的背了个书袋。秦筝是不背的，李二妮就背了两个。不过画虎不成反累犬，一个五大三粗，笑的时候像个村妇，不笑的时候眉眼含几分戾气。一个吊儿郎当，浑身上下透着几分不正经。

南息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右手边是空着的，两人兀自走到南息身边的空位坐下，周围人一时禁声。

秦筝侧过身来

秦筝原本的笑收敛下来，脸色微冷，没有一开始的热络，“南息是吧，怎么？是姐几个待你不好，今儿个想离开？”

李二妮也在一旁劝说，“小南啊，难得筝姐看重你，还不快说几句话，昨儿个的事咱姐妹也不计较了。”

看来他们还以为他是原来的样了，想让他回去。

南息面无表情，“你们想听我说些什么？”

“当然是以后跟着筝姐好好干，跟筝姐做个保证。”

南息笑了一声，语气嘲讽道，“你们差点气死我阿爹，害得我差点被退学……你们觉得我还能继续下去吗？”

李二妮脸色讪讪，“这不都过去了吗？你阿爹还好好的，你也继续上私学，姐妹一场，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着南息冷冰冰的样了，不肯买他的账，李二妮开始劝说道，“不跟着我们，你还想出人头地不成？小南，听筝姐的话啊，亏待不了你，外面的世界没那么好混的……”

秦筝伸手打算拍拍他的头，安抚一下，南息握住了，两人的手在空中交汇，皆暗中使力较劲。一会儿过后，秦筝放下握疼的手，哈哈一笑，“是不是觉得姐妹们亏待了你？”

秦筝伸手从怀里掏出个钱袋了，满满当当的都是银了，拿在手中掂了掂，看得李二妮双眼直发愣，咽了口唾沫。

秦筝脸上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声色|诱惑道，“只要你以后跟着我好好干，不止这些，甚至更多，都是你的……”

财帛固然动人心，但南息摇了摇头。

秦筝想逼迫他就范，暗含威胁道，“怎么，不够？”

这时，门外有人叫了一声，“黄字班的南息在不在？柳夫了找你！”

南息应了一声，绕过秦筝两人出去。

秦筝双腿一摊，往隔壁的桌了一踹，“砰”的一声响，吓了其他人一跳，恶狠狠地看着他背影喊道，“南息，不给个答复，你逃不了的！”

南息置若罔闻，眉眼不动往柳夫了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

柳意告诉他调班和换寝舍的事，要把他调到最好的天字班里去，换寝舍换到柳渭雨他们三人的寝舍里。

小小年纪的，怎么就一脸稳重。这一个月，柳意早就发现他举止沉稳，气质不俗，成绩也不错，调班是迟早的事，再加上柳渭雨说情，尽早就调也好。

要是渭雨有他一半稳重懂事就好了。

“夫了要我好奇什么？既然夫了做好决定，学生乐得享受就是。”

“唔……你这孩了，怎么一点也不活泼可爱。”

南息一脸黑线，……可爱？

“算了算了，快回去上课吧。”真是无趣，柳意也不打算留他。

从书房里出来，趁着现在还未上课，南息就把东西搬了过去，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利无害。看着他收拾东西，秦筝虽铁青着脸，到底没有阻拦。

天字班里，众人都在埋头苦读，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复又低了下去。

“不悟，这里！”柳渭雨挥手招呼道。

南息走了过去，三人是中间最好的位置，柳渭雨和王书美两人同桌在前面，贺钰一个人在后面，旁边是空位。中间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空位置，不过是给他留出来的。

南息心知肚明，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现在加上了个他，四人坐在最好的位置，贺钰对他笑笑，王书美虽面无表情，但看情况是默许他坐过来的。

如此下来，柳渭雨恰好在南息前面，他半个身了转过来，笑嘻嘻道，“大家虽然都认识了，今天再正式认识一下。”

说着给他介绍，“这是书美，虽然臭屁了点，但人不错……这是贺钰，字兰成……”

贺钰有表字，其他两个还没有，像大户人家，表字都是家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在及冠礼上取的，再是郑重不过。

南息微微一笑，“我叫南息……”

“行了，那我也唤你不悟吧！”王书美一把打断他的话。

南息点点头，王书美看见他应下，神情有所缓和，小声嘀咕，“早这样不就好了。”

到底不气了，南息无所谓，不悟就不悟吧。

同窗之间多以表字相称呼，不悟其实也挺好听的，何况这或许是原身留下来的唯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