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书案纷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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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宅——

“嫋嫋，看看你两位兄长都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程少宫拉着程少商往屋子里走。

一进到屋子里程少商就看见了裙衫、绸缎、孔明锁好些好东西，程少商立马扑了上去，东摸摸西看看，“阿兄们怕是把家底都给嫋嫋搬来了。嫋嫋应该回什么礼给阿兄？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之前在家里没什么钱，阿母虽然后来给我置办了好些东西，纯熙阿姊也给我带了好些好东西，但是都是些女娘家平日里用的小玩意儿，实在不知道该送阿兄们什么好...”程少商有些愧疚地开口，突然瞥到了笔架上挂着的手作蚂蚱，“唉！嫋嫋将自己编的蚂蚱给阿兄，一人一个可好？”

“都给次兄。”程少宫对占卜事物狂热，但对这些小玩意儿没有程颂那么喜欢，就委婉地借花献佛。

“送礼无非讲究个心意，嫋嫋将心意送给我，阿兄很是满足。”程颂拿着蚂蚱对程少商疼爱地笑道。

“嫋嫋，你先过来看看这个。”程少宫从箱子中拿出一排书简展示给程少商看。“这是何物？”程少商不明所以地接过。“书简！”程少宫兴致勃勃地介绍。

“这些书简可比阿母给你的典籍好看吧~照着这上面习字定要快上许多。”程颂一脸自豪地说。

“确实，但纯熙阿姊也给了我许多有趣的书简，现在我已经不怕读书了！”程少商骄傲地抬起头，“不过还是谢谢阿兄们送我这本书简，我很喜欢~”

“嫋嫋，你不知道这宝贝可是当年长兄为了不乐意读书的次兄亲手一笔一划刻下的战场上的英雄故事。”程少宫凑过来说。

“大兄真好！这书简也好！”程少商又细细观察这本书简，摸了摸书简感慨道，“当初刚启蒙时，二叔母说了不能铺张浪费，命我将写过的书简洗干净后晾干、晒干、烤干，再穿上麻绳继续使用。没用几天，全部都裂了。”程少商又想起了旧事。

“岂有此理！”程颂听后很是生气，“咱们家哪里就差这几个钱了！每年阿父阿母成箱成箱地送银钱回来，家里才几口人，日日大鱼大肉都够了，她竟如此刻薄待你！你放心！日后短了什么跟阿兄说便是，便是天上的星星也给你揪几颗下来！”程少宫走到书案边拿起最下面那个快散架的书简，“嫋嫋！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反复洗、反复用的书简吗？”

程少商回头看了一眼说：“是啊。那是纯熙阿姊特地叫我留下的，说是让我记住从前的苦，如今的甜她来替我守护。阿姊还说我之前太苦了，之后要让我当这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娘呢！”程少商看见那书简并没有太多悲伤，相反想到的全是上官澄的承诺与近些日子里自己的幸福。

“原是这样！纯熙君真是个好女娘！”程少宫听程少商这么说，心中对上官澄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好像...若是像大母所说让纯熙君成为自家新妇...也不是不可...

程少宫将书简撂下，又看见了那张小小的书案，“还有这小小的书案，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堂姊用剩下的...”“这分明是幼儿时用的书案，如今你都长大了，它也太矮小了！”程少宫没等程少商说完就愤愤道，“我高低得给你换个书案，莲房你带人去我书房将长兄当年送我的那张麒麟四首红木漆纹的书案搬来送给少商！”

“啊？欸——”莲房招呼人匆匆前去。

“唉？莲房！”程少商想叫住莲房，转头向兄长们解释，“三兄，你的好意我领了。可是前些日子纯熙阿姊才说过要为我和堂姊换一张梨花木的书案，今日送来呢~”

“啊？嘿嘿，这样啊？既是送你，嫋嫋你便拿着吧。”程少宫挠挠头。

——程府门口——

“青雀、红枫！叫人小心些，别碰坏了——”上官澄指挥着公主府中的下人将两张梨花木书案搬进程府，“青雀，你先去一边找一个程家仆妇来带一下路，我还不知道姎姎的院子在哪呢？”

“好嘞，女公子——”不一会儿，青雀就请来了一个老媪。

“婆婆，麻烦你将我们带去三娘子的院子可好？我还有些摸不清这新宅子，劳烦您了。”上官澄见老媪提着重重的篮子上前接过。

“哎呀~上官娘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崔媪见状连忙拒绝。

“不要紧的，婆婆。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上官澄拦下崔媪的手，将篮子跨在自己胳膊上。

“这...叫我崔媪便好，那上官娘子随我来吧——”崔媪见拗不过上官澄，便放弃将篮子拿回来。

——程姎院子外——

“莲房姐姐，如此大动干戈，这是去哪？”菖蒲叫住莲房。

崔媪领着上官澄正巧走到这儿，见前面一群人在路中，“上官娘子，要不咱们从另一边走吧？”

“无妨——等等吧。”上官澄又向青雀使了个眼神。

“都先将书案放下歇歇吧——”

“这不是三公子送了我们家女公子一张书案吗。说是心疼妹妹温书，想让她坐得舒服些。”莲房解释道。

“这书案可真好看——”菖蒲忍不住蹲下摸了摸，“莲房姐姐，我家女公子最近也想打一张新的书案...可是我哪懂这些样式的好坏，不知能不能辛苦姐姐把这书案抬到我们女公子处，让她瞧瞧样式，我们照着打一张便是了...”

“那你可问对人了，”莲房热心道，“这个书案是当初大公子盯着人做给三公子的，样式少见！”

“还不快去帮忙抬！”菖蒲的算盘珠子都快崩上官澄脸上了，偏那莲房还傻呵呵的，被人挤了还只是说了，“你们是真不客气！”

“唉唉！你们要干什么！”莲房惊叫，和菖蒲撕扯起来。

“女公子，这——”红枫看不下去了，准备上前。

“慢着——”上官澄制止道，“看来程府中也有些奴大欺主之事，我倒要看看她能惹出多大祸事。崔媪，劳您在这和我瞧瞧，若是真出了事也好作证，不然萧伯母又要难做了...”

“上官娘子，哪里的话，我本就是女君的傅母，这点子内宅之事我也要替女君好好瞧瞧。只是让您见笑了...”崔媪满怀歉意，上官澄摆摆手。

“女公子，那这书案怎么办？”青雀在一旁问道。

“先绕远路都送到四娘子书房，等会再来送给三娘子，红枫你去盯着。”

“是——阿峰、阿峋、阿岑、阿筠，咱们带着书案先走。”

“你们在干什么！“萧元漪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