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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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安一只手搂着柳春珺，一只手拿着筷子夹菜，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一炷香后，陈朝安吃了个半饱，喊人撤下了饭菜，将柳春珺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抬起来，四目相对。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陈朝安说话间，手指不由自主的用力，捏的柳春珺下巴上红了一片。

她倔强的昂着头，声音因为刚刚的呕吐有些沙哑，一字一顿道：“要杀要剐随你！”

“切……”陈朝安嗤笑一声，“你知道的，我舍不得……”

柳春珺胸口上下起伏着，咬着牙说道：“你不是有了李姨娘？她比我长得还要好，脾气更比我乖顺……”

“她是她，你是你……我说过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陈朝安冷峻的面庞上扯出一丝笑，笑意不达眼底，看着有几分诡异。

柳春珺往后躲，拼命想挣脱陈朝安的掌控，嘴里喊着：“我做谁的女人都不要做你的女人！哪怕是街边乞丐，也比你强……”

陈朝安用力抱着柳春珺，想要攥住她的手腕。谁知柳春珺挣扎的太厉害，竟是要跟他拼死拼活的劲头。陈朝安火从心起，一只手掐着柳春珺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推到墙上，另一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向柳春珺砸去。

柳春珺感受到一阵拳风，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倒是耳畔响起“嘭”的一声，陈朝安的拳头重重的落到了她身后的墙上。

一番缠斗，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此刻倒平静了片刻。

“你就不能忘了那些事，好好跟我过下去？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明白？”陈朝安红着眼睛，声音低沉。

柳春珺胸口剧烈起伏着，“忘了？杀父之仇如何能忘？这都能忘，我还是个人吗？”

“谁是你的杀父仇人？！那一切不过是个意外！意外！”陈朝安咆哮着。

“意外？”柳春珺冷冷看着他，“我爹爹一向身体好，怎么一个风寒就要了性命？那姓花的大夫怎么把我爹的药换了的？又怎么发了财，全家搬走的？我爹一向谨慎，又是怎么签下的卖身文书？陈朝安，你跟我说这一切都是意外？”

陈朝安眉头紧锁，半晌没说话，眼眸看着柳春珺竟有些悔意，呐呐道：“我原本没想害死你爹，只想让他病重一些，我也没料到那大夫下手重了……”

“哼，你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意义？！我爹被你害死，我被骗与你做妾，我娘改嫁，你明知道我弟弟在哪里，却一直骗着我……陈朝安，这就是你说的，你对我好？你对我可太好了，害得我家破人亡……爹死娘嫁……柳春珺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想起爹爹，想起从前那些日子，胸口被堵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朝安松开手，垂眸看着柳春珺脖颈和下巴上的红痕，有些心疼的轻轻揉了揉，低声道：“都过去了……日子还要往前看。你弟弟，过阵子我想法子把他救出来就是了。”

柳春珺深呼吸几口，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冷冷道：“你会这么好心？救了我弟弟，你又拿什么威胁我？”

陈朝安被她说中心事，攥了攥拳，又缓缓松开，喘着粗气道：“这会你还没转过心来，一而再的给我下毒，我自然也不能给你再而三的机会。从今以后，这‘孤月苑’你半步也踏不出去！除了彩云，其他丫头都被我打发了，倘若你再不听话，我第一个先杀了彩云。”

柳春珺听到那句“一而再的下毒”知道他原来已经知晓了前一回的事情，嘴角浮上冷笑，“对啊，我先给你下了断子绝孙的毒，又给你下了见血封喉的毒，可惜被金桂喝了……你不放了我，我就再找机会下毒，下一回中毒说不定就是你的妻子、娘亲、儿子……”

陈朝安摇摇头，“你不是那种人，你说这种狠话也没意义。在你给我生个孩子之前，我不会让你再出这间院子。”

柳春珺怒气直冲天灵盖，呼吸急促，身子颤抖着，咬牙喊道：“你做梦！”

陈朝安也不和她分辩，长舒一口气道：“你累了，我也累了，歇下吧。”

陈朝安开了门出去，瞥见一脸惶恐的彩云，冷声道：“伺候好她，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倘若再有一次，你去找金姨奶奶作伴吧。”

彩云瑟缩着应了一声。她就是再傻，也看出来了，今晚姨奶奶是要毒死二爷的，不料被金姨奶奶抢了先。她真想问一句，为什么啊。

柳春珺软软的瘫在地上，倘若陈朝安把她软禁起来，她又该怎么逃出这深宅大院。

彩云轻手轻脚的进来，伸手扶起来柳春珺，“姨奶奶，地上凉，您到床上去歇会吧。”

柳春珺站起来，推开彩云，径直跑到了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西厢原本住着的几个小丫头都不在了，青柳也被陈朝安弄走了。她缓步来到院门处，想要打开院门，门却从外面锁上了。

“姨奶奶，往后咱们这间院子，一日只能开一回，送些吃食进来……”彩云声音干涩着说道。

更深露重，柳春珺冷的打了个哆嗦，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彩云给她披了一件衣裳，低声说道：“姨奶奶，您这又是何必？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愿做妾的，可您已经做了，为何不能好好跟二爷处着呢。这回竟要毒死二爷，就算毒死二爷了，您也活不了啊……

柳春珺转脸看看彩云，眼神冰冷，冷的彩云浑身一颤。

“若是你爹被你二爷害死了，你能好好跟他处着？！”

彩云眨巴着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半晌才道：“姨奶奶是魔怔了吧？您父亲不是病重没了的吗？”

柳春珺也懒得跟她一个糊涂人解释，裹紧衣服，转身回了屋里。

彩云怔怔的在院子里站了片刻，追回屋里去，一边伺候着柳春珺洗漱，一边嗫嚅着问道：“姨奶奶，您……你说的是真的？”